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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场:画馆(一)
皇宫别苑内建有一座画馆。
画馆周围林木苍翠,鸟语花香。
水榭边,毛延寿正在描摹一只笼中的雀鸟。
蓦然响起一声轻咳,画馆中的画师们各自从忙碌的活计中抬起头来看着馆主。
唯独毛延寿还在全神贯注地勾勒着雀鸟的尾羽,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馆主朗声道:“列位同僚,新一批的良家子前些日子已经进宫安顿下来了,初步定了三天后在画馆给她们画像。这批人不少,大家都好好准备准备。”
众画工齐声应道:“是。”
馆主点点头,扫视了画馆一圈,看到背对着自己的毛延寿,又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了。
此时,毛延寿正画完最后一片叶子。他收起毛笔,拿起边上的印信,准备盖章。
刘益走到毛延寿身边,点头称赞道:“以花之美,映雀之姿,然春光大好,雀困于笼,实乃掖庭之写照啊!妙哉,妙哉!”
毛延寿面露羞赧之色,谦声道:“不敢当,刘兄真是谬赞了。”
刘益坐到毛延寿身边,叹息道:“哎,春花虽好,在宫墙之内,却终究沦为玩物。”
说罢,刘益拿起画笔,替毛延寿画中的雀鸟点染了一笔,画面瞬时气氛变化,一片哀戚。
刘益感慨道:“司马良娣之于圣上,恐怕曾经沧海。纵然你我妙笔生花,她们姿容倾国,想要获得圣上垂青,也是难于登天啊。”说罢,放下了笔。
毛延寿接过画笔又加了几笔,但春花终成残花,可惜那掖庭之中,又有谁真的明白这个道理呢……尔虞我诈步步为营,散尽家财要我们画美一点,到头来还不是连圣上一个正眼都得不到。痴人,痴人啊……
说话间,一个小宫女在画馆门口对一个画工使了个眼色,画工心知肚明地出了门,小宫女将一个荷包交给画工,荷包打开后里面是些银两。小宫女又嘱托了几句,画工点了点头。
毛延寿和刘益见状,对视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