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镇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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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侯景盗金佛

上文书说过,侯景听光明寺三尊金像趣闻,当时侯景便留了个心眼:决定夜色入光明寺,一睹三尊金像有何神圣。

待高欢、司马子如、孙腾三人睡着后,便悄悄溜出燕然馆,潜入光明寺。

到了戌时也就是一更天开启之时,只听得洛阳城内钟声轰鸣阵阵,光明寺的钟声更是震耳。

钟声渐熄之后,便听到两僧人在佛殿内说话,一粗嗓僧人缓缓道:“香炉里已经添完香了,一个时辰后由你当值来添柱香。”

另一细嗓僧人答话道:“遵命,在光明寺内夜里当值,只要隔一时辰上柱香,不用点灯添油,倒也挺省事的!”

粗嗓僧人道:“是啊,寺里这三尊金佛每到夜晚便自放五彩宝光,四壁光亮如昼,天下仅有,这倒为寺里省下不少灯油钱!”不一会两僧人边说边走出佛殿。

侯景听了两僧人对话心里倒是纳闷不已,心想世上竟然还有自放光彩的佛像,这倒是天下一绝,何不去见识见识?

侯景蹑手蹑脚从侧殿潜入正殿,只见案台之后的佛台上,立着三尊金光闪闪的佛像,发着耀眼霞目的五彩之光,立于中间的那尊释迦牟尼佛像虽只有三尺多高,但慈祥中透着威严,再看佛像两侧立着的两尊菩萨像也是威严有加。

侯景不由得跪倒便拜,拜完后双目不敢正视那三尊菩萨像。

这时饥肠辘辘的侯景还是忍不抬眼,看看那佛脚下的贡台上有没有可吃贡品,见摆有一盘水果,那侯景顺手抓来便嚼,边嚼边下意思地扫视四周,只有头顶上静静垂挂的幡幢,墙上嵌裱的琉璃菩提树,地上摆放着的跪垫,别无他物,真是“净土“一片。

侯景三下五除二将一盘果子吃个精光,虽没吃饱,但却打了一个饱嗝,顿感精神分外抖擞,不禁细细打量那三尊光彩四溢的佛像来,那立在左右的两尺高菩萨像,不就是日光菩萨与月光菩萨吗?如得其一,此生足矣。

侯景不禁打起了歪主意:我虽力大如熊,但若怀揣二尺高的金像,行走在大街上易让人起疑,不如将那两尊稍小的日光菩萨与月光菩萨金像移出殿外藏匿某处,等待时机再运出洛阳城。

侯景打定了主意,便又蹑手蹑脚走出殿外,见殿前之有两个巨大的香炉,炉内堆积的炉灰足有三尺多厚,侯景围着香炉转了两圈,何不将金像藏于炉灰之中?

于是找来了两根粗如大碗的木头,分别杵插在两个香炉中,并舀来一桶水沿着木头慢慢浇淋将炉灰凝结,只待金像拿到炉旁,抽出木头,炉内便会出现了一个深三尺的柱状空洞,将金像放入便可!

做好了这些准备以下,侯景又翻上一高处墙头,寻找事后避逃路线。

侯景寻思,能逃则逃,能躲则躲,如何逃如何躲,经一番观察心中有了底数。

等这一切准备妥当,侯景径直来到佛殿中,顺手悄悄地扯下幡布,细心撕成三缕,小心攀到金像前,用幡布蒙住三尊金像眼睛。

然后双手用力,先将日光菩萨像端起再置于地上,再又将月光菩萨像端起置于在腋下,随之将日光菩萨像夹于左腋,大步迈出殿外,麻利地将两尊金像埋入香炉炉灰中。

随后在炉灰表面上作了些掩饰,再将两根圆木用衣服擦拭干净放回原处。

一切妥当,哪知此时,当值僧人正好进入佛殿,见佛殿内光线较往日黯淡不少,再定睛一看,见少了两尊菩萨像,立刻惊呼捉贼。

顿时寺内呼声喊声大作,五六名僧人可持棍棒板凳轰入佛殿,顿时斥责声埋怨声叫骂声齐奏,附近愿会寺等寺庙僧人也倾巢而出赶到光明寺,看热闹的看热闹,喊抓贼的喊抓贼。

侯景见此场景,乘乱又遁入会愿寺,躲入刚被砍下尚未清理的巨大树枝内。

侯景在又慌又喜中,一不留神,右脚踝被遗落在树枝内的利斧斧尖深扎一下,顿时血流不止。

侯景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坏了佛祖惩戒,难逃一劫,心里这边闪念着,右手早已用力摁住伤口,左手从衣服上扯下一节布条,双可配合着将伤处包扎,止住了流血。

侯景心想:如果为窃取几斤黄金而断送了自己的一条腿,真是太不值当了,况且马又被要走,那两身区金像还在人家光明寺内,自己费尽心机却一无所获。

侯景思忖,往后就是要去偷去盗,也是明偷明盗,或是明抢!要象人家据城柱国的将相王候去冠冕堂皇去盗抢天下资财。往后,一定要用智慧加勇力去拥有一城一池乃至一国,美玉珍玩资财千万岂不尽归于已,何用自己择一己之莽力盗取区区一马几粒碎金?

侯景暗暗立誓:此生绝不再做此类为人为己所不耻的小偷小盗、小打不闹。

侯景又寻思,明日城内肯定会全城搜查那盗金像之人,官府和光明寺的人一时半时肯定认为金像已经被转移到寺外,他们会重点防止金像被转移到城外,一定会重点搜查携带长于两尺的大宗物品之人,自己两手空空,不会被官府巡查盘问。

如果要盘问,就说自己腿受伤来寻医的,一旦受疑被抓,打死也不承认自己今夜所作所为,到时司马子如、高欢等人定会想办法来解救自己。

笃定了这个想法,侯景稍稍略感心安:赶快想个万全之策。

从树缝里,侯景看到楼高百尺的永宁寺九层宝塔上微微灯光,聪颖过人的侯景突然灵光一现:

这永宁寺离此栖身之处大约二三里路程,前些日子与高欢等人登永宁寺时,有人便提到在永宁寺南边一里地的胡统寺,这胡统寺便是胡太后姑姑修行的地方,如今胡太后被幽禁,胡统寺的尼姑们待遇今非昔比,她们对当政者的疏远颇有意见,想到这,侯景吐了一口浊气,明日便利用僧尼慈悲之心来脱身。

次日晨,侯景突然想起:自己有一堂妹就出家在胡统寺而胡统寺。侯景趁会愿寺僧人尚未起床,便悄悄打开寺门门框,拉开一条门缝,一拐一跛向永宁寺南边走去。

来到胡统寺寺门前叩门,一老尼开门,见侯景浑身邋遢,右脚裹着布透着血渍,满脸惊恐。

侯景见状,不慌不忙道:“圣尼开恩,我是来洛阳递信与在贵寺出家的妹妹的,她本名叫侯翔凤。不想昨晚被人巡查盘问,说我偷了光明寺的金像,遭几个官兵殴打,才致这样狼狈,后来我出示了一封写与妹妹的家信他们才放过我,可恶的是,他们听说是找胡统寺的,竟然那封信撕了!”

侯景一板一眼,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幅诚恳受委屈的模样,老尼听后甚为同情,忙招呼侯景进门,招呼医尼为侯景上了药,将伤口过细进行包扎,还拿来一套僧衣让侯景换上。

老尼道:“本寺没有你所说的尼姑,但也无妨,可在本寺稍作歇息!”

侯景内心即庆幸又十分感谢道:“请问大德法名,今后定当重谢!”

老尼道:“贫民以慈悲为小不,岂敢贪人感恩戴德,不亏我心罢了!”说完又端来斋粥道:“自太后被幽深宫,本寺很少受到接济,只有这稀饭以待了!”

侯景边吃边谢道:“饭虽稀,情浓于血,不想多打挠高尼大德了,我的一班朋友还在白马寺等我。”

老尼道:“你腿脚多有不便,如不嫌弃,寺内倒有拉什物的牛车可送你前往。”

此话正中侯景下怀,侯景心想:“你若不先提出来送我,我倒会提的,此老尼深察人心不是一般人物,如若有机会定当厚报!”侯景脑中闪念着,嘴里顺势答道:

“多谢,不亏为高尼大德,有劳贵寺了!”

说完侯景身着僧衣,坐着牛车径直向燕然馆而去,由于这辆牛车牛辕上有刻有胡统寺寺名,故一路上没有官兵盘问。

到了燕然馆门口,只见刘腾早立在一旁。道:“去了哪里,因何这样?”上前将侯景扶下马车,掏出一串五铢钱馈谢中年女尼,女尼谢过驾车而回。

中午时分,高欢、司马子如回馆,见侯景呆呆地坐着。刘腾弯下腰捋起侯景右裤腿,只见右腿脚踝部扎了一圈白布,腿胫上贴了张驴皮膏药,小腿外侧因血淤而发紫发黑。

高欢忙上前执着侯景左手,凝神日秋着侯景,嗓门眼咽了咽道:“兄弟受苦了,受苦了!伤得不重吧!”

侯景一声苦笑,甩开高欢的双手,又推搡开司马子如扶着他后背的手,一腐一拐地快步走了一圈,满额沁汗道:“毛事没有!毛事没有!”

司马子如调侃道:“是啊!这小灾小难的,对侯景兄弟来说算个毛事!毛事都不算!”

大家朗声哈哈大笑。

侯景不待众人问明原因,谎称是假山之石所砸,侯景心想:“小偷小摸之事千万不能对朋友讲,越器重的朋友越不能讲,否则会让朋友轻看自己的,会在信义方面在朋友心里打上折!”。

高欢深知侯景心机颇深,自己问了几个时辰也问不出个名堂来,轻声道:“我们往回赶吧,到了秀容郡到我家休养几天,我请当地名医帮你治疗。”

司马子如心想侯景说不定又在京城闯了什么祸,还是早点离开点好,也附和道:“高欢说的对,现在便走。”

侯景在燕然馆养伤,高欢想办法将其转移至其叔叔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