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险出虎牢关

从平皋县南渡黄河，对岸便是荥阳郡的成皋县。郦道元道:“过了黄河，从成皋往东走上一百里便到洛阳了！”

“现在正好黄河封冻，我们可以从河冰上小心通过。”

一行人渡过黄河，刚刚上岸，一队官军前来查问。郦道元与武川几人有怀朔通行文牒，高敖曹也有冀州府出具的公文，而木兰有汲郡的公文，得以放行。

随木兰而来的六十名壮士均没有通行文牍，遭巡值官兵遣返。巡值官还盘问:为何武川几人都携长枪长弓长刀长棍的，贺拔岳费了番口舌才搪塞过去。

贺拔岳问木兰:“以往也管控这么严吗？我们一路经燕、瀛、冀、相四州，也没官兵如此盘查。感觉似有针对啊。”

木兰回道:“以前没有这么严啊！是不是越靠近京畿越查控严格？”

高敖曹默不作声，叹了一口气。

李虎问:“傲曹兄为何叹气？”

高敖曹面露神秘之色:“感觉这帮官军目露凶光，暗含杀气，不似平常例行查验普通官兵！”

贺拔岳等护着郦道元向成皋县县城而去。汜水源于嵩山，从汜水关流经成皋县城城东注入黄河。此城离汜水关不远，汜水关也叫虎牢关，自古便是扼守洛阳的东大门。

此时经过一片枣林，那枣子是一种叫西王母的枣。此枣冬夏有叶，九月生花，二月成熟，现在已近二月中旬了，被人采摘一空，每棵树上只零落挂着一两个或至多三五个大枣。

有的树上只挂一两个大枣，好多大枣已被鸟儿啄空了。

“这些枣子能摘吗？”宇文泰问。

木兰答道：“这个季节，这些枣子已被采光，剩下的不会有人管。但不要折段过多树枝。”

木兰知道六镇之人善于射箭，想知道贺拔岳等五人的箭法如何，可让他们射枣来一睹高低。

而贺拔岳等人之前在云梦山听闻扫雪道人夸木兰劲大还箭术一流，也想瞧个究竟。

贺拔岳弓马技术非同一般之娴熟，也为高敖曹在冀州拦路之时亲眼所见：弯弓弹射石子击中马眼。可高敖曹未亲见其射箭，倒也想见识一番。

六人心之所想出之一辙。

贺拔岳不吱声，看了眼几棵枣树，选择一个位置，“苏”的一声射出。

那箭矢穿过三棵枣树的树冠，射落五颗大枣。

高敖曹像小孩一样捡拾那掉在地上的大枣，挑了两个外相好的往嘴里塞，扑哧扑哧几口吃掉果肉，将光溜溜的两颗枣核递给贺拔岳：“这枣真甜，你再用这两颗枣核，用你那弯弓弹附再打下几颗枣子。”

贺拔岳道:“这枣核太轻只能一打一，不能做到一箭双雕啊。”

高敖曹道：“那行，快点打！要求不高，不需一箭双雕。”

贺拔岳弯弓拉弦将那两颗枣核同时放在弦上，“砰”地一声，尔后听到“叭叭”两声，两颗大枣应声落下。”

高敖曹连赞：“好箭法，好箭法。”

贺拔岳将弓递给高敖曹道：“我看你也没带弓箭，用我这把弓射射看。”

高敖曹道：“无需用弓箭，我手中这把马槊见敌杀敌、见妖杀妖、见魔杀魔，难不成奈何不了树上几个小果子。”

不待话说完，便“唆”地一声扔出马槊。

只见那马槊象梭標一样飞出，穿过了八九棵枣树的树冠，铲断了两棵枣树的树梢。

挂在树枝上的冰棱碎雪飞落下来，飘在脸上凉丝丝的。

随之听到“入”的一声，那马槊便深深扎入地上。

高敖曹不待马槊落地，便飞快地跑到断了枝的枣树下，不待那断枝落地，腾空一跃，像花猫扑鸟一般接过断枝，摘下了三颗大枣。先是满心欢喜，后又摇了摇头：

“哎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摘得这么三颗枣子。”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

这高敖曹很有孝心，将三颗枣子捧到郦道元面前，双手奉上。

郦道元也不推让，接过后又从地上捧了一把雪，将枣子与雪放在手中揉了揉，挑了一颗放入嘴中细细品尝：“不错不错！”

高敖曹听后受了鼓舞，挥着马槊喊:“你们武川的那四位，独孤郎、黑獭、杨忠、李虎，还有，木兰，你们一起射啊，射下枣子，让我们的郦么多品尝品尝。”

这高傲潮本是自来熟，与人认识不到几天便直呼其名了。

“你们进入冀州之前便有耳闻有人要刺杀郦公，刚才一幕得到实证。”高敖曹道。

木兰道：“我已从江湖人士中探得有人妄对郦公欲图不轨，今日一见，所听不虚。”

“我二兄高慎一直带着二十名剑客，暗中跟随保护郦公。”高做曹道。

贺拔岳道：“看来他们不达目的不罢休，白天公然行刺，估计在今明两日夜间也会有动作。”

木兰道：“我已安排了二十名壮士，一直跟随。”

宇文泰此时走上来，建议道：“担心夜间木兰的人和高慎的剑客互攻就糟糕了。”

“如果夜间行动，我二哥的人在离郦公五十步与一百步之间布防，你们的人在一百步至一百五十步之间布防。最好让我二哥高慎与你们的小头领会面一下以作因应。”高敖曹拉着木兰的手说。

贺拔岳展着眉头道：“对，两方碰面会商很有必要。若夜间遇袭，我与木兰和高敖曹三人在外围十步各守一方，背弓箭持长兵器。独孤郎、宇文泰、杨忠、李虎持短兵器贴身护卫郦公。”

宇文泰这时又建议道：“要不预演一下？”

郦道元此时举了举袖子又放下来：“有此必要，来，我们预设一下仗势。”

贺拔岳持着丈二游龙问天枪在郦道元的前方，木兰双手操着长枪在郦道元的左后方，高敖曹举着马槊在郦公的右后方，分别背对着郦道元。

独孤郎、宇文泰、杨忠、李虎一手抓着斩狼刀一手正握或反握着剔骨短剑，蹲着马布或丁字步、弓步、虚步，前后左右护在郦道元近身。

进了虎牢关①，受官军严格盘问。出了关，进行了形势分析。

高敖曹到：“据我判断，此次行刺郦公，十有八九是受命于朝廷权臣，他们是不想让郦公回到洛阳。

他们错过了下手的最好地方，就是冀州。郦公在冀州当官时得罪了很多人。若在冀州行刺成功，没人怀疑是朝廷奸臣所为。他们之所以没在冀州动手，是怕郦公冀州官府或民间老友明里暗里相助。

我们到了司州以后，又有木兰等司州豪佑相助，等度过了黄河，他们将木兰所带六十人打发回去，不久便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们下手了。”

别看高敖曹外表粗犷，可听他这一番分析，发现此人心细如发。

众人觉得高敖曹分析有理，便更加小心了。

贺拔岳思忖：“敌手不想在京都直辖的地盘内刺杀朝廷大员。若要动手，并在今明两日。最有可能是在夜间。”

贺拔岳向郦道元建议：“晚上我们不在房内房间内住宿，我们在野外选一个一手难攻又便于让高慎、木兰的剑客埋伏之地，搭个简易帐篷。”

郦道元道：“贺拔岳说的对，但只选择一个宿营地还不够，得再选一临时歇息之所，同样需是易守难攻，便于我方埋伏之地。”

夜里又一阵恶战。这时高慎带着紫二十名紫衣剑客出场。

宇文泰、独孤郎、杨忠、李虎护着，他们五人一手拿着斩狼刀，一手拿着剔骨短剑。郦道元提着火精剑，以静制动。

高敖曹将外衣反穿，里子是紫色的，也成了紫衣人。

靠近十步之内之人，由贺拔岳、高敖曹、木兰三人解决。疾风迅雷，兵器的撞击声，噗噗的喷血声，扑通倒地声，就是没有尖叫声与哀嚎声。

贺拔岳轻声道:“不是一般江湖之人，要么专职刺客，要么是羽林中人。”

有的刺客见事不妙便往外溜，百步之内的大部分刺客，全被高慎所率的燕冀刺客一个不留地解决。有三五个轻功极好之人逃出八十步之外稍有疏忽，又被木兰的司州剑客削掉了脑袋。

“这次可不需要报备官府了，我们即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往预选之地宿营。”郦道元下令。

在转移途中，贺拔岳和木兰在前，李虎和高敖曹断后，独孤郎、宇文泰、杨忠，贴身护者郦道元。

行了五里路在预设地稍作歇息，等待天明之时再赶往洛阳。

不侍天亮，贺拔岳等护着郦道元马不停蹄西行，直奔洛阳。

备注：

①虎牢关，又称汜水关，因为避唐高祖的祖父李虎的忌讳亦称武牢关，在洛阳东，今河南省荥阳市市区西北部16公里的汜水镇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