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鲁人丙与苟始”
回到大营之后,鲁人丙见众将士竟然在喝酒庆祝,当即大怒,心想自己我两位哥哥才战死,这些人竟然再次庆祝,怎叫鲁人丙不怒,鲁人丙二话不说,就将上前来的数名看守营门的士兵给杀了,纵马直闯中军大帐所在,他要问问苟始,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现在这些人都是苟始的人,见到鲁人丙闯中军大帐,那么多半是不会管他的,但是现在情况却有不同,因为南炎太子宋仁此时正在中军大帐之中,大营中有着许多宋仁的护卫,在鲁人丙纵马狂奔往中军大帐时被人所拦下。
鲁人丙见到这人不认识,以为是新来的小卒不知道他的名号,也不多想手中长枪一动,还未到那人反应过来,就已经是被是当场刺死,一声哀嚎惊动了所有宋仁的护卫,这些护卫没想到有人竟然敢对他们太子护卫动手。
但是现在已经有手足死于非命,当先也不敢那么多,纷纷拿起手中武器,齐齐看向鲁人丙,鲁人丙一身的怒气无处发泄,此时见到有人愿意来给他当出气筒,那自然是最好不过,手中的长枪飞舞,只在极短的瞬间,这些人都一一被杀!。
但是闻询而来的亲卫也越来越多,他们见到同伴尸体之后,大怒!,一方面叫人去通知太子宋仁,另一方面则是一起将鲁人丙围了起来,怎么将这斯人抓拿擒杀,鲁人丙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只要有人来挑衅他的统统杀死就对了!。
于是鲁人丙开始纵马狂冲,手中的长枪上下翻飞,杀的这些亲卫人仰马翻,溃不成军,但是这些亲卫都是最精锐的南炎军挑出来的,亲卫自然也是有厉害的角色,很快就有人看出这人马上的功夫了得,于是掏出绊马索,将鲁人丙从马上绊倒在地,然后众人一起上前合围。
鲁人丙虽说从马上跌落,但是并未受伤,此时见众人合围而来,单手撑地,微微发力,就将他那庞大的身躯给撑立起来,方才落稳脚本,手中的长枪就再次飞舞,使得这些合围的亲卫有死伤不少。
一时间无人再敢靠近鲁人丙,鲁人丙见这些不敢再主动进攻,轻蔑一笑,说道:“来啊!,继续~!,继续来啊~!”。
众亲卫见到这人如此的勇猛,心中早已胆怯,如今更是不敢再乱动,正在双方僵持之时,一道声音传来:“何事在此喧哗?”。
众人纷纷回头看向声音的主人,这人年纪不大,约莫有四十岁,虽说有几分的病态,但却也有着几分睥睨之气,而这人正是宋仁!,众人见到太子之后,纷纷跪拜,唯独着鲁人丙没有,因为他不知道这人是太子宋仁!。
站在宋仁一旁苟始见状,连忙对鲁人丙喊道:“人丙,在你面前的乃是南炎太子当面,你还不快快下跪见礼?”。
“鲁人丙见过太子殿下!”鲁人丙虽说鲁莽,但也不是傻子,知道苟始这是提醒自己,于是连忙下跪。
“好好好~!”宋仁见到鲁人丙下跪之后,快步走到了鲁人丙身前,将鲁人丙扶起,只见站起来的鲁人丙要比着宋仁高出许多,看着眼前这人,宋仁不免感叹,还真是一员勇猛无双的勇士,由此勇士,真乃是南炎之福。
“谁能说说这是为何?”宋仁环视一圈之后,问道:“怎么就自己打起来了?”。
“回殿下!”有知情的人回道:“这人在大营之中纵马狂奔,还打算强闯中军大帐,被我等拦下,但是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杀人,我们好多的弟兄都死在了他的手中!”。
“哦?”宋仁微微一怔,回头问道:“此事当真?”。
鲁人丙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却没有丝毫要解析的意思,宋仁等了半刻之后,见到鲁人丙没有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宋仁虽说是看上这鲁人丙的勇猛,但却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还在毫无缘由的情况下。
要知道在军中纵马已是犯了军规,如今又杀了这么他的亲卫,还一个理由都不给,他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而且这些被杀的亲卫也需要一个交代,但是真要将这鲁人丙处死,他有实在是不舍,于是宋仁耐着性子问道:“你且说说,你今日纵马闯营,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鲁人丙似要有话要说,但是话到喉头却又不知如何去说,鲁人丙这人天生丑陋,自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后来父母也嫌弃他是个怪胎,将他遗弃,所以鲁人丙起初是不会说话的,在遇到同样流浪的鲁人甲和鲁人乙之前,他都不会说话,真是因为如此,他的表达能力十分的有限,也造成了他不爱说话的性格。
后来遇到了他的两位兄长之后,才慢慢的开始说话,只不过也仅仅限于他的两位兄长摆了,鲁人丙不是不想说出自己闯营的理由,但是面对陌生的宋仁时,他却一时失了声,不知道如何开口,之时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宋仁见此情形,心中恼火,心想着:这人好不知好歹,堂堂南炎太子给他台阶,这人竟然不下,好在这里跟他对着干,纵然你是无双勇士,今日也要你血溅五步,不然太子之威何存。
就在宋仁下令擒杀鲁人丙之时,苟始上前在宋仁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宋仁的脸色才有所缓解,这是他仔细的看着鲁人丙,鲁人丙相貌丑陋,且生得穷凶极恶,但此时他面容上满是悲伤,这是宋仁才确信了苟始的话。
于是让苟始带鲁人丙下去,问问是什么情况,苟始得令之后,就带着鲁人丙离开了中军,往鲁人丙的营帐而去,而宋仁等人经过此时之后,也再没有了喝酒的兴致,于是匆匆的结束了酒宴,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休息。
而回到了鲁人丙营帐的苟始二人,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苟始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你怎么在军营中纵马,还杀了那么多的太子的亲卫!,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鲁人丙也是十分的气恼,想要反骂回苟始,问他怎么在自己的兄长被杀之后,大摆筵席,但是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说了句:“不想活了!”。
这下把苟始气的够呛,怒道:“蠢货!,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好在这里只有你我,不然你就算有是十个头也不够砍的!,你知不知道!”。
鲁人丙转过头去,不看苟始,闷声道:“不知道!”。
苟始只觉得是两眼发黑,这厮就是这点气人,往日里有他的两位兄长在也没发现他这么难相处,现在才发现,这货是真的能把人气死!。
想到了鲁人丙的两位兄长,苟始才想起,他们今日早些时候才被杀,而鲁人丙之所以出去这么晚才回来,真是因为要给他的两位兄长报仇,所以才会这么晚才回来,又想到今日他们还大摆筵席,鲁人丙肯定是回来之后见到了,所以不开心,所以才会大发脾气,在营中纵马杀人。
想到了这点的苟始心中确实有几分的愧疚,但是这也不能怪他,谁知道鲁人甲和鲁人乙偏偏就今日叫人给杀了呢,而偏偏就是今日太子宋仁到了,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人丙,你是不是因为你兄长的是在发脾气?”苟始问道。
鲁人丙没有做声,还是偏着头看向一旁。苟始见状,又说道:“沙场之上,刀剑无眼,生死有命,这些事都无法预见的,你是一样,我也是一样,而且战士就应该死在沙场之上,这也是我们这些人宿命,他们的死我表示遗憾,但也是同样敬佩他们是勇士!”。
鲁人丙听闻,转过头来,眼中竟有泪水,说道:“可是大哥二哥对我很好!”。
苟始见状心中更是怜悯鲁人丙,别看鲁人丙这幅模样,其实他才刚刚满二十,和苟始的儿子是同岁的,见到他的这幅痛苦的模样,不由心生爱怜,想到这孩子身世,苟始心中更是难过,其实苟始早有收鲁人丙为义子的打算,只是一直未找到机会。
想想到处刚刚遇到他时,还只是一个瘦高的小子,为了从恶狗中夺食,竟是生生的将两条恶狗给生撕了,而这小子只拿地上的食物却不知将狗给带走,苟始有意要上前提醒,其实在远处的时候还好,因为未看真切鲁人丙的容貌,所以并未被惊到。
知道走到跟前时才发现,这人生极像阴间的恶鬼,就是一个活活生生从地府中逃出来的恶鬼,但是可把苟始吓到了,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好不狼狈,鲁人丙见到自己吓到了人,天生自卑的他连从恶狗口中抢来的食物都不要,直接跑了。
苟始许久之后缓过神来,才想起如今时青天白日,这世间哪有青天白日出现鬼怪呢,想来就是一个生的丑陋的人摆了,想到这里,苟始打算上马离开这里,但是突然间看到地上的食物时,想起这是那少年从恶狗口中抢来的食物,他竟然没有走。
想来应该是看到惊吓到了自己,所以跑了,此人虽说生得相貌丑陋,但却心中存有善念,苟始心中念头不停,想了许久之后,往那少年走的方向寻去,走了良久之后,见路旁不远处有一破庙,看应该就是了,那孩子应该就在这里藏身。
苟始来到破庙前,清了清嗓子,问道:“可有人在此?”。一连问了数声之后,不见有人作答,苟始就自己走进了破庙,破庙中十分残破,但是还是能见到有人在这生活的混迹,可能是不在,想到这里的苟始只好离开。
就在苟始离开之后,在破壁的另一边,走出了一人,正是鲁人丙,此时的鲁人还没有浑身的肌肉,由于过度的营养不良,他的脸青的可怕,有如青面厉鬼一般,又高又瘦的他就跟竹子成精一般。
“三弟,那人走了吗?”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鲁人丙点了点头,表示已经走了,那声音有说道:“唉~!,还真是流年不利,我和你二哥在这时染疾,真的苦了你了”。
“不苦,人丙不苦”鲁人丙连忙摇头道。
“人丙,我和大哥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鲁人乙也同样十分的虚弱,对鲁人丙梗咽说道:“你不必在理会我们,你带着我们只会拖累你,你自己独自一人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你走吧”。
鲁人丙没有说话,眼中饱含着热泪,在那里拼命的摇头,张着口似有话要说,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鲁人甲和鲁人乙见此情形,知道鲁人丙有话要说,但是他们知道,这小子从小就不爱说话,但现在也是如此。
想到鲁人丙连话都不能说清楚,日后可能就要他自己独自一人活下去,也不知道他该如何生存,鲁人甲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说道:“三弟,日后大哥和二哥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记住不要去惹事,我们招惹不起他人”。
鲁人丙跪在二位兄长面前,痛苦无言,紧紧的握住两位兄长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哥~,二~哥~,没事的~”。
鲁人甲看着眼前的三弟,其实他们相差了十来岁,当初在野外捡到鲁人丙时,他才几个月大,抱着试试的态度带走了他,没想到鲁人丙命硬,还真就活过来了,就此带着鲁人丙四处流浪,一直流浪到这里,只是不想在南都城外被蚊虫叮咬,竟然感染了疾病。
如今重病缠身,多半是活不下去了,只是看着鲁人丙,实在是不舍,鲁人丙现在虽说已经是十四了,但是却连话都说不好,也无法完整表达自己意思,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会不会找不到吃的饿死在街头,鲁人甲不敢再往下想,只是默默的流泪。
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鲁人丙警惕了起来,再次透过缝隙看去,又是这人,来人真是去而复返的苟始,苟始想起自己让的那小子丢掉了食物,心中过意不去,于是回到城中购买了些粮食,当作赔偿,将粮食放下之后,苟始就离开了。
鲁人丙见苟始走远之后,才走出来,见到地上有个袋子,于是打开来看,发现是粮食,鲁人丙大喜,跑到鲁人甲二人的面前,正想着告诉他们,却见到他人们已经不省人事了,焦急的鲁人丙连忙去摇晃二人,想将二人摇醒,但是任由鲁人丙如何去摇,二人始终没有转醒的迹象。
鲁人丙失声痛哭,哭声犹如阴间厉鬼嚎啸,惊到四周鸟雀纷纷逃窜,不敢停留,恍然间鲁人丙想起了刚刚的苟始,鲁人丙似乎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发了疯的向门外奔去,一路狂奔,直追苟始而去。
追了少许,已经能看见远处的骑马的苟始,鲁人丙哀嚎着向苟始奔去,鲁人丙听见身后有嚎声传来,回头看见有一人用极快的速度向他跑来,苟始勒马止步,想看看这人所谓何事,这里倒不是苟始胆子有多大,而是他坚信在这南都范围内,没有人能将他怎么样,所以他才敢停留。
那人逐渐近了,嚎声也越来越真切,越来越瘆人,饶是在白天,也将苟始惊出一身的冷汗,要是不是先前见这人,这怕这时的苟始已经跑了,来人长得像阴间厉鬼,嚎的像阴间厉鬼,要不是在白天,苟始肯定会认为这人就是来自阴间的厉鬼!。
到了近前,苟始没有怕,倒是他的马怕了,在鲁人丙在近处的一声凄厉的哀嚎之后,这马竟然吓得瘫痪在地,压住了苟始,任由苟始如何去呵斥,这马就是无法起身,鲁人丙见状,一只手抓住一只马脚,竟是硬生生的将马从苟始身上给拽了起来,扔到一旁。
苟始见到这鲁人丙的力气之后,顿时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这马有多重,寻常人是难以做到的,看着人不仅长得像厉鬼,这力气也和厉鬼无异。
鲁人丙扑通一声跪在了苟始的身前,拼命的给苟始磕头,苟始以为他是感恩自己的馈赠,心想这人心肠果然不坏,于是说道:“你不必如此,是我先让你丢失了食物,我只不过是在补偿你罢了”。
鲁人丙见苟始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指着破庙的方向说:“救~救~救~”。出了救之外就再也说不出别的来。
苟始被鲁人丙的举动给弄糊涂了,于是问道:“就什么?”。
“救~命~”鲁人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话说了出来。
苟始一听,知道这人有求于自己,于是就说道:“你且把话说清楚,我要如何救命!”。鲁人丙张嘴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在那里着急的摆动的双手,鲁人丙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说,于是一把将苟始背起,就往破庙跑。
苟始被鲁人丙这一弄,实在是有些昏,但是想着这人不似穷凶极恶之人,应该是有求于自己,却不知如何开口,现在应该是要带他去需要帮忙的地方。
鲁人丙这一阵的飞奔,苟始只觉得耳边风声刮过,犹如骑马一般,心中暗道:“此子果真不是凡人,就这速度,只怕不比骑马慢多少!”。
很快鲁人丙就带着苟始来到了破庙,苟始有些疑惑,毕竟他刚刚才从这里离开,并未见有何异常,鲁人丙将苟始背到了破庙的另一边,这时苟始才看到,原来这破庙的一边还搭起一个小棚子。
棚子没有门,所以苟始一下子就看到了躺在里边的两个人,见这二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知道鲁人丙找他的是为了这二人了,于是一指二人问道:“你是要我救他们?”。
鲁人丙拼命点头,口中说道:“救~救~救~!”。
苟始知道鲁人丙的意思,于是走进小棚中,仔细看看了这二人的情况,发现这二人气息甚微,苟始也不敢大意,对鲁人丙说道:“我自己是无法救得了他们两的,我需要到城中叫人帮忙,你且在这里守着!”。
鲁人丙一听,虽说是着急,但是也别五他法,只好同意。苟始走出庙门,想要找马,走了几步之后没有找到马后,才想起他刚刚是被鲁人丙背过来的,于是连忙进去喊鲁人丙,喊道:“小孩,你背我回去,我的马不在这!”。
鲁人丙有些犹豫,毕竟他走了之后,就没人照顾大哥二哥了,所以他不是很情愿,苟始见状,就知道他是在担心这二人,于是又说道:“你若是现在背我回去叫人,那他们两个还有的救,如果你不背我回去,让我自己走回去的话,只怕我还未走到城中,他们两人就已经死了!”。
鲁人丙一听,心中有些慌乱,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但是苟始在一旁催促,鲁人丙也只好是带着苟始去城中找人了,鲁人丙将苟始再次背起,然后按照苟始的所说,奋力向南都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