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事重重
曹店主提到护身法器,董绥竟然没有丝毫反应。董纭心想,看来他是将这事给忘了。
收了旺财的护身法器,却想再与董绥交换,董纬认为,曹店主是不相信旺财的话,而董纭则不这样认为,但他一时又找不出曹店主这样做的原因。
董纭重新回味曹店主的言行,最终找到突破口,反问道:“既然曹店主自己认为昱凡道长对两个徒弟没有亲疏之分,并且认为昱凡道长给两位徒弟的护身法器没有好坏之别,曹店主,您认为有必要再交换一下吗?”
对于董纭的反问,曹店主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而他又不能实话实说,沉思片刻,拿出了生意人的杀手锏,婉转道:“这位客官,听我解释,旺财与无尘虽说同一天进入师门,依我看,旺财长大后一定能成为得道高人,但现在他毕竟岁数还小;而无尘则不同了,跟随师父三年,即使不说话,周身已经能够透出仙风道骨的气势;看相貌,你们两位与无尘是亲兄弟,看得出贵家族是人丁兴旺。之所以我有此想法,就是想让我刚出生的小孙子沾沾无尘道长身上的仙气,沾沾你们家人丁兴旺的旺气!”
曹店主转脸看一眼旺财,继续道:“而旺财这枚护身法器暂且由无尘佩戴,等沾了无尘的仙气和家族旺气后再还给他,而旺财完全可以央求师父再送给无尘一枚。”
要说曹店主作为生意人,嘴巴锻炼的就是好使,一通话下来,等于将在场的每一位夸了个遍,外带还夸了董氏家族,像这种不是非常明显的拍马屁的话搁谁都爱听。
当曹店主说旺财一定能成得道高人时,心里美滋滋的旺财愉快地来到董绥身边,开始找董绥的护身法器并将其解下。
董纭同样是生意人,他没有被曹店主的话所打动,看到从董绥身上解下的护身法器与旺财的一模一样,董纭未加思索,答应道:“换!”
董纭从旺财手中拿过护身玉坠,审视一番,言道:“真是好物件!”
随机递给曹店主,顺手拿过另一枚,看过后,不住地点头,说:“昱凡道长真不偏心,两枚若放在一起真分不出原来是谁佩戴的,曹店主如若不信咱们试试?”
曹店主下意识地将玉坠攥在手中,生怕对方真的将两枚混在一起由他挑,拒绝道:“使不得,使不得!”
董纭将玉坠送给董绥,示意旺财给他系好,他则转脸对曹店主说:“曹店主,这下满意了吧?”
曹店主的脸由长变短、有怒变喜,笑言道:“满意了!”。
董纭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我们走!”。
董纭他们去牵马,董纬走在后面结清茶点钱和草料钱,走出门口,董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曹店主,你可真行,我弟弟将自个儿的护身法器送给你家小孙子,而你不但茶点钱照收不误,还没有丁点优惠!”
曹店主说:“小本生意,一码归一码,待小孙子过小满月时,还望各位客官前来捧场,你在这里吃喝上三五天,我老夫绝不会收一个铜板。”
曹店主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心说:今天这事,也就是旺财机敏想到一个补救的办法,早知如此,你就是白给我一百贯,我也不会接待你们!这事还没完,为防万一,忙完这阵子,我就去玉泉观找昱凡道长。
走出一里多远,董纬放慢速度与董纭并肩前行,迫不及待地问:“旺财,你为何将自己的护身法器送给曹店主?莫非护身法器是假的?”
与董纭同骑一匹马的旺财说:“师父送的礼物怎么会是假的?”
董纬紧问:“看得出,你与店主只是认识,不像是有什么交情,为何要送他礼物?我们洗完手后,你自己在后面洗头时,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因为对曹店主有亏欠才想起送人礼物?”。
旺财说:“纬哥,我就是愿意,至于为什么,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从旺财那里问不出什么,董纬转而问董纭:“纭弟,看得出开始时你并不同意曹店主交换护身玉坠,听了几句奉承话,你就同意了,你是生意人,难道也喜欢听奉承的话?”
董纭说:“我才不呢,我这个不是天机,可以告诉你。试想,两枚玉坠于同一天送给他俩,谁的护身玉坠能起护身作用?”
董纬、旺财一是无语。
董纭说:“不知道了吧,我来告诉你们,虽然两枚一模一样,要说护身功能最强的还是旺财带的那枚。三年来旺财没有任何闪失,而绥弟天天带在身边,不还是被砸了吗?”
听完董纭的解释,两人恍然大悟,“对啊!当时房梁落下时,护身玉坠为何没起到护身的作用?有一种可能,就是绥弟的护身法器有可能失灵了,而旺财的没失灵!”
董纬为董绥换了一个没失灵的法器而高兴,而旺财听到最后一句,失声道:“完了完了,看来该当如此,曹店主啊曹店主,不是我不帮你,是你执意换回一个有可能失灵的法器!还什么仙气、旺气!以后你家小孙子再出什么事,不要怪我当初没有想办法帮助你们?”
董纭问:“旺财,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
旺财没有理会董纭的话,自顾自地说:“师祖保佑,带在曹店主孙子身上的那个法器千万不要失灵啊!”
董纭心说,见面送人礼物,出了店门还为人家的孙子着想,想必旺财的心事非常重!
有何心事,旺财不想说,董纭又不能强求。
思来想去,董纭认为,旺财之所以这样,一定与跟在他后面的那个灵智有关。如果跟在后面的灵智真是绥弟的话,应该想法保护才是。但前提是,必须弄明白旺财的心事是否与跟踪的灵智有关!
董纭心说,要想知道旺财的心事,必须多与他交谈,从对方的话中找出破绽。
董纭抬眼看到董绥后背隐约有清理鸟粪后留下的白色痕迹,他想起一件事,问:“旺财,过荆棘岗时,马跑得太快,惊扰了路边树上许多的鸟,我有一事不明,莫非鸟粪长了眼睛,为何特意落到你与绥弟的身上?”
其实这个问题旺财也没弄懂,方才在曹家马车店,就因为急于在董氏三兄弟面前露一手,到头来,将护身法器送了人才收了场,可旺财就是一个不长记性的人。
旺财略加思索,道:“并非鸟粪长了眼睛,而是因为我与绥哥穿的这身道服!”。
董纭调侃道:“敢情你们身上的道服就是为了吸引鸟粪而穿的?”
旺财说:“纭哥,话不能这样说,师父常说荆棘岗阴气太重,就因为那地方有太多游荡的灵智,相对来说,生活在那片树林里的其他生灵受游荡灵智的影响,对道士有一种天生的抵触情绪,生怕道士去改变那地方的阴阳平衡,打乱他们的生活环境,所以一旦感觉到有穿道服的道士经过,就向他们拉下鸟粪!”
董纭忍着没笑出声,鉴于旺财的心智还未完全开化,能理解到这一步就很不错了。
要说生意人就有生意人的头脑,在曹家马车店门口,旺财炫耀马车店所用金符都是请自玉泉观时,董纭突然想到一个挣钱的机会,他没有直说,而是将话题引向旺财的师父昱凡。
董纭问:“旺财,我还有一事不明,你们玉泉观常年给曹家马车店这样的店家提供金符,你师父昱凡就没想过再出一份力,与当地的捕役联合将荆棘岗那地方的老虎杀了,使路人的安全得到保障,再通过道术将荆棘岗的阴阳之气重新调整,将荆棘岗附近游荡的灵智全部超度,玉泉观也就省去常年描画金符这份苦差事。”
旺财脱口而出,“这怎么能行,描画金符是本观一项重要收入。”
董纭趁机提议道:“旺财,既然你和绥弟都能描画金符,抽空我到你们玉泉观,你教教我,以后描画金符的事全由我来做,你与师父潜心修行岂不更好!”
旺财回道:“描画好的金符需要加持法力,你何来的法力?”。
董纭心说,是时候让旺财说出心事的时候了。
董纭放缓语气,随口一问:“既然每张金符都加持了法力,我们到曹家马车店时,曹店主也围着我们烧了七张金符,为何你还将自己的护身法器送给曹店主?”
旺财脱口而出:“还不是担心跟在后面的那个灵智以假托生的方式依附在曹家小孙子身上!”
董纭用力勒住马的缰绳,马一下子停了下来,由于惯性,两人差一点摔到地上。
董纭紧问:“旺财,你不是怀疑跟在后面的那个灵智是你绥哥的吗?如果前面的绥弟真是受耳东灵智支配的话,明天上午我们返回玉泉观,你师父昱凡摆下的道场一旦将耳东灵智收服,而绥弟的灵智却在曹家马车店安了家,道场上岂不是剩下一个没有生命的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