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一堂课
牧家学堂。
这里坐着一些男男女女的年轻人,他们正襟危坐,等待着先生来上早课。
他们都是牧家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之所以还在上学堂是,因为他们都被牧家寄予厚望,希望他们能考上功名利禄,日后可以在朝中照拂家族。
因为大周的官员,不论职位再高,都无法直接认命任何人,凡是在朝为官的,皆是通过春闱之人。
然而他们今天等来的,却不是先生,而且一群看起来颇为颇为健硕的中年人。
并且还有一位漂亮的红衣小姐姐。
这些中年人在牧家的名气也算不小,都是很厉害的工匠,所以有些年轻人也认识其中一两个。
坐在前排的那名年轻人不解,问道:“这里是学堂,你们来此做甚?”
说着,转头看向古秋月,“你不是我牧家之人,是如何进来的?”
然而古秋月不打算跟他们解释,直接说道:“从今日起,你们跟着工匠,一起学习信息传递的基础理念,对了,一会儿李家的人也会来一起学习,我已经让管家准备了桌椅,现在你们就两人做一张桌子。”
两人做一张桌子?
还吩咐了管家?
这女的到底什么来头?
虽然长得好看,但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吧,凭什么跟自己这么说话!
这里都是年轻人,正在自命不凡的年纪,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姑娘,说要做他们的老师。
这如何能让他们接受得了?
正当他们准备发作时,牧成雪走了进来。
牧成雪是家主女儿,他们不敢放肆,只好将正准备说出来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但始终会有大胆的人。
还是坐在第一排的那名男子。
结果他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牧成雪怼了回去。
牧成雪看了他一眼,这年轻人立马缩了缩脖子。然后她朝着众人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但此事干系重大,你们接下来所学的内容对牧家来说,很重要。
我也会跟着一起学习,希望你们不要故生事端,否则休怪家法不讲情面。”
说完,她朝古秋月行了个礼,“古先生可以开始上课了。”
言植一直在一旁看着,本来还以为要让古秋月露一手,才能震慑住这些劳什子文人,现在倒是省去了这一步骤。
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乐的清闲。
他跟古秋月说道:“开始上课吧,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古秋月点了点头,便开始上课。
年轻人和工匠们坐在一起,不一会儿李玉林也带着李家人来到了此处,学堂中立马人满为患了起来。
都挤满了。
古秋月挑眉,继续上课。
“刚才说到,信息传输的形式为波段,就好比我们说话所发出的声音,也是波段的一种,我们之所以能听到声音,是因为空气间的震动,形成声波,最终穿入耳朵,震动耳蜗穿入……”
“所以,传呼机作为接收与发送波段的装置,他所需要形成的波段通过这个模块发出。”
说着,古秋月手中拿起一个电路板,指了指其中一个部分,继续说道:“而要将文字转化打包成波段发送,还需要一个转换器,也就是这个部分……”
“……这么说,你们明白吗?”
下方众人眼神呆滞,
古秋月自认为讲地非常详细,比喻也恰到好处,这些人,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有这么难吗?
古秋月深吸口气,平复下自己内心那暴躁的情绪,“那我再讲一遍!”
一个时辰过后。
古秋月已经讲得不能再简单了,甚至还让人弄了一张巨大的宣纸,挂在墙上,边画图边讲。
终于,学生们懂了一丢丢。
最终也只有牧成雪和李玉林懂了个五六分,还处于懵懂状态,也就是只能理解古秋月在说些什么。
至于其他人,则是像在听天书一般。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为什么连起来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太可怕了!
还有那什么什么波。
让他们感觉太虚幻缥缈。
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但没办法,家族的安排,他们必须认真听课。
但……
真的听不懂啊。
他们现在好怀念之前那位先生。
倒是那些工匠,因为常年研究冶炼技术,天天跟铁器打交道,对于震动发声这个事情有些理解,于是触类旁通,也听懂了一些。
古秋月实在是忍住不了,黑着个脸,说道:“你们简直连人家工匠都不如,他们好歹明白了波的概念,你们呢?!一问三不知!”
牧成雪和李玉林有些不好意思,纷纷说道。
“先生请息怒,我们初次接触这方的知识,还需要一点消化的时间,成雪会督促他们。”
“成雪说的对,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我让他们回去多温习今天所讲的内容?”
也有一些年轻人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强行狡辩道:“这也很正常啊,我们初次接触电子技术,短时间学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再说人是有极限的,我们所学的东西你也不一定会啊!”
他们那里知道,古秋月学这些东西的时候,只几遍书后,就彻底明白了……
牧成雪黛眉微蹙,“怎么和先生说话的?”
然而古秋月却是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人,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们学的什么?”
那人骄傲说道:“自然是诗书礼仪,以及国家朝政之事。”
古秋月听到这话却是嗤笑。
那人有些尴尬,却还是问道:“你笑什么?”
古秋月看着他的眼神问道:“还国家朝政?那我问你,若是某处河水决堤,暴发洪涝,该如何解决?”
那人想也不想,很自信地直接答道:“自然是从源头解决问题,利用巨石堵住河流上游,并在决堤处修缮河坝。”
“愚蠢,若是来年再爆发洪涝,你还打算再来一次?堵住了河流,上游的百姓该怎么办?”
古秋月评价一声,继续问道:“再问你,若某处常年暴发山洪,你会如何做?”
那人这会思考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只能撤离百姓,让他们去往别处。”
古秋月毫不留情地打击道:“还是太愚蠢,若搬去的地方又爆发山洪怎么办?遇到山洪就逃?”
那人现在面红耳赤,不服道:“这些自然灾害,哪里是常人所能预料到的,并且那些朝臣们,都是这么做的,难道他们的做法有问题?”
古秋月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暴发洪涝,是因为下游河道太窄,当降水量超过河道所能承受的量后,自然会爆发洪涝,堵不如疏的的道理,你懂吗?
而山洪,则是因为山上树木太少,导致土质疏松,经过雨水冲刷后,你觉得他会如何?”
说完,她扫视一圈众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说的就是你们!”
“遇到问题,不如从其本源想问题,永远只看表面,能有什么用?”
“为何我们白天能看见晚上却看不见?”
“为何我们能听到他人说的话?”
“为何天会下雨,云是从何而来?”
“为何冬天水会冻成冰?”
“你们都想过其中的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