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饿了吗
啪嗒。
粘稠的肉浆糊到了星润之的身上。
怪物却滚动着身子径直碾了过去，待十几秒后，庞大且密集的运动让草地的部分变成了焦地。
上面留下了许多牛犊的碎片，微等几秒的时间，几株藤蔓从泥土升起很快就借助着营养，恢复如初。
“跟蜜蜂一样吗？”星润之身上的衣物已经被烧伤殆尽，惊叹之余，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惆怅，“好可怕的生态系统。”
抹去脸上的肉浆，那股腥臭让人感觉神昏脑胀。环顾四周，企图去找到什么线索。在无序抽象的世界，细节才是生存的关键。
那些迅速生长的藤蔓上。它们似乎拥有某种快速适应和恢复的能力，只有植株的生长，会是层级中或许是普遍存在的现象吗？
他轻触地面，手指上马上沾染了孢子状的物质，他急忙甩开。
无边无际的草原，现在也只能继续前行。
好在不需要盲目寻找。
自己只需要跟随着肉山前进。
草地上的焦痕和血迹逐渐被新生长的植物覆盖，仿佛这里的土地拥有某种净化的能力，能够迅速抹去死亡的痕迹。
不知道跟随了多久，因为怪物不曾停下。
它保持着习惯，永恒地滚动着。
突然心中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一个不断破坏与重生的循环。
死亡都是新生命的开始。
每一次的重生都是为下一次破坏做准备。
那么这就可能是切出该层级的方式。
虽然不清楚大先生会遇到什么，但多半已经死了。
现在得考虑如何杀死自己，这对于星润之现在的体质来说何尝困难，而且还要考虑到会不会触发因果归墟的问题。
还没法保证下次也能成功回来。
植株在吸收了肉浆和血迹后生长得更加茂盛，它们似乎能够从死亡中汲取养分，转化为生命的力量。
目睹眼前的一幕。
他便脑洞出了更惊为天人的想法。。
他盘腿坐到了地上，如果自己估算没错的话那就在原地等好了。等待可能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但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随着时间流逝好几个日月轮转。
无论困了，饿了，星润之就坐在原地干等着，如果中途饿死了倒还符合心意，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等过了阴霾，等到了晴天。
等到了怪物又重新滚动视线之内。
他只能无奈的站起来，一边抱怨着自己为啥没饿死一边抡起袖子，随后一个飞扑，抱着肉山被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啃了起来。
抽象的世界恐怕只有疯狂才能找到出路。
或许是饿了太久的缘故，隐隐觉得肉山的表面发生了变化，嚎叫的牛羊它们不再是那个无目的畜生，它们变得柔软细腻。
肉质仿佛释放出一种奇异的香气，有股来自远古鲜活的力量在血脉中跳动。
饥饿感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愈发强烈，但在这片荒谬的土地上，一切似乎又显得合情合理。
恍惚间也不知道啃了多久。
耳边似乎还传来了肉山离去的声音。
星润之感觉自己已经听到这份声音，但又感觉自己已经把肉山给吃完了，除非这地方不止一座肉山。
但都无关紧要了。
他躺在草坪上，眼皮已经被植株所取代，呼吸着逐渐消失，只看到万千绿油油的东西在脑袋里生长。
身体感受着土地的脉动。
心声呼唤着暗处的生命。
终于身体沉入大地，与那些藤蔓和植株融为一体。思维开始扩散，与这片土地上的生命相连。
不起眼小草生长着，与人相比将不再是一个迷失的灵魂，而是一个与自然和谐共存。
一切本应该就此沉寂下去，直到白色的雾气开始一同生根发芽，一睁眼便来到了新的层级。
他看着面前一片朦胧的世界。
明明是躺着，却给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白色的雾气缭绕，遮掩了视线，让人难以看清远方的景象。身体在此刻轻盈无比，重力似乎跟层级开了个玩笑，不费任何力气就可以在空中漂浮。
声音与不知足源头的光线都带有雾的质感，透亮又模糊。
伴随着接触加深，对星润之而言现在的白雾就像是自己意识形态的延伸，它们正在根据不同想法产生变化。
“如果真这么简单，那目标脉络就清晰了不少。”他点点脚尖，雾气变成厚实的地面与白墙，将层级重新调整为新的结构。
名为枢纽的概念在白雾中铺成一条铁轨交通网，无数的分岔路口被打上了标记，白雾化作的石砖填满了每处隧道。
星润之望着这些数不尽的路口，实际上他也不清楚这些隧道会通往何方。
可冥冥之中就能够感受到一声邪祟般的低语，在某处被封闭的隧道前碎碎念着。
他挥动双手很快便游到这地方跟前，隧道的末端在白雾的末端，对面是望不尽的黑暗。
“书的层级应该就在这里。”
正当他伸手就要切开这间隧道时，另一支手掌尽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臂。
奈普张开了自己的手心，手掌心中是他迷你的脸，正坐着古灵精怪的表情。
他说道：“真让我好找啊，你不会真觉得我不清楚你想干什么吧。”
星润之被惊得急忙收回右手，意识调动着白雾，想要极快的将面前的隧道给抹除掉。
不行现在还不能碰上他。
“错。”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
奈普的全身不仅出现在了白雾层级当中。
他还不知道从哪里搬了把椅子，像个叠玩具塔的滑稽小丑用着古怪的姿势坐在了上面。
他居高零下的看着就像是在看掌中的玩物。
“如果是这里。”正当星润之产生殊死一搏的想法时，他饶有兴致的用着模仿的口吻说道，“如果是在这里，我说不定还有一拼的可能。”
“你。”星润之被怼的哑口无言，因为这恰好是自己刚才心中所想的。
可那又如何呢，攻击并不会为了几句话而停下。
厚重的白雾很快就碾压坍缩成了一块极重的球状物，连同着奈普一起。
只是还没来得及确认这家伙有没有死透，耳边又传来，咔咔咔的怪声。
那个家伙就在另一头搬着嘴巴，用力将脑袋与肢体撑回原装。
“我死不了的。”奈普并未就此消失。他用力将脑袋与肢体撑回原状，他牙口并不是很好，含糊地说：“我死不了的。”
浓雾再次裹挟起他的全身，但在被包裹前，奈普的眼睛一横，绿色的闪光过后，星润之的脑袋出现在了地上。
他看着失去控制的身体任由颈部鲜血狂喷，然后重重地砸到自己脸上。
在星润之完全失去意识前，奈普用不完整的身躯掏出他的脑袋，像是个丧夫的妇人将其紧紧抱在怀里，用温柔的口吻威胁道：“下一次我会来找你的，很快，很快你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