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6.我过不去。
早秋时节，枫叶已经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梅山苑在郊区，沿途有很多观赏性的枫树，让人心醉。
程菁言知道今天这里有一顿不平凡的晚餐，顾子陌他的父母要来。
所以她一天都没有出北归处的门，乖乖的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就怕一个不小心就遇到一些自己不想遇到的人。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有些事情不是你躲开，它就会绕开你的。
傍晚的时候，因为梅施媛临时有事，下山了。
留下程菁言和张阿姨两人在北归处，正在吃晚饭的时候，顾子陌走了进来。
因为打程菁言电话她没有接，只得自己亲自过来了。
程菁言看到顾子陌的时候，心里突突了一下，总觉得有种不好的感觉。
“打你电话你没接，所以就过来了。”
顾子陌见两人都已经在吃饭，心里庆幸了一下，还好来得及时。
“你有事吗？我手机可能在房间，没听见。”
其实听见了，但不想接。
“我爸妈过来了，在明月楼订了晚餐，你一起吧！他们也好久没见到你了。”
顾子陌不知道程菁言和他母亲的事，所以还一直想让父母来替他说说话，可以有点回旋的余地。
因为以前，程菁言和他父母相处得很愉快。
程菁言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不要太幸运。
躲在家里，这种“好事”还能砸中自己。
“那个……改天吧！改天我和小姨一起，请你爸妈吃饭，今天就不了吧！”
程菁言说得期期艾艾的，心里已经在祈祷了，祈祷他别执着。
“菁言你就去吧！看你一个人在这也吃不香的样子，或许人多还能多吃点。”
一旁的神助攻张阿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程菁言有种直接装死的冲动。
程菁言嘴角抽了抽，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那你等我一下。”
说完放下碗筷转身上楼去了。
在家窝了一天，衣服没换，整个就是一个邋遢大王，就算是自己不想见的人，也不能不体面。
过了一会，程菁言再次出现，已经是一个精致到惊艳的小姐姐了。
淡淡的妆容，橘色的连衣裙，头发半扎在脑后，看着很清爽又不失大方。
顾子陌眼里除了惊艳，更多的是欣喜。
两人到达明月酒楼的时候，小艾正在大厅交代着什么。
看到程菁言没有意外，“菁言，还以为你不会来。”
梅施媛临走的时候交代过，程菁言如果不来就算了。
如果来了，定然不能让人看轻了去。
“小艾姐，你没和小姨一起吗？”梅施媛到哪里基本都会带着小艾的，这次倒是有些意外。
“嗯！梅总没时间，只能留下我来招待顾副书记和顾太太他们了，既然你来了，那就一起上去吧！”
二楼包厢。
顾子妍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聊天，小艾推开门打断了里面其乐融融的氛围。
宋娴在看到程菁言和顾子陌一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收敛了起来。
顾子妍的表情也变了又变，如果她和哥哥死灰复燃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就永久的除去了心里的刺？
“哥！菁言！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快来坐。”
顾子妍的话语很热情，程菁言却感受不到几分真心，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叔叔！阿姨！好久不见。”
程菁言先和两位长辈打了招呼，才朝着顾子妍点了点头。
顾子妍可以不记得以前，但程菁言可没那么大气，见表面都不想做。
“抱歉！顾副书记，顾太太，还有顾小姐和顾少爷，梅总临时有事不得不离开。”
“今天就由菁言代表梅总招待几位了。”
小艾的话，像一记重锤，砸进宋娴的脑子里。
由程菁言代替梅施媛？
难道梅施媛没看到关于她的报道？不不可能没看到！
那就是她一直都知道，但却人流看重她！
还真是出乎人的意料，这么一个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是的黄毛小丫头，竟然深得梅施媛的青睐。
她可是半点程家的血缘都没有，更别说梅家了。
程菁言也惊了一下，自己怎么就代表小姨了，自己不是就过来吃个饭吗？
顾宜升也对着程菁言打量起来，这个丫头以前也去过家里几次，那时候迷恋子陌得紧。
不过不知道后来怎么了，突然两人间就断了联系，也没了来往。
现在这是又复合了？
“没事！就是顿简单的便饭，既然梅总忙，那我们就自己吃吧！”
顾宜升对程菁言的态度不温不冷，还和以前一样，可能是他身处高位，需要养成这样的性情吧！
小艾让人上菜，宋娴本来还想好好的说程菁言几句，让她别再抱有什么幻想。
可现在她能代表梅施媛，这可不一样了。
以前以为她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能被梅施仪领养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菁言，最近你的事阿姨也听说了，可惜了阿姨也帮不上忙，不过你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找子陌，他是律师，对很多事也比较熟悉。”
宋娴对程菁言露出慈祥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晃了程菁言的心神。
若多年以前，你没有对自己说那些话，现在自己又该是什么模样？
程菁言笑了笑，“谢谢阿姨好意！公司的事都是子皓在负责，若是有什么事，子皓应该不会客气的，比较子皓喊子陌哥也是喊了很多年了的。”
这话就有些微妙了，让顾宜升都侧了侧目。
这丫头怎么似乎有些怨气的样子？
宋娴被程菁言这么一说，心里不愉更浓了些。
这丫头是在记仇呢？哼！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给梅施媛面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虽然一心想要找个家底殷实人来联姻，可别忘了，不是只有顾子陌才可以。
顾子妍照样可以，还是声明显赫的陆氏集团。
想到这，宋娴也就不再把自己的老脸伸出去了，静静的吃着饭。
顾子陌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微妙变化。
因为程菁言从来不曾这么对过他的父母说话，以前虽然有那么一丝小心翼翼，可没有这么冲过。
还极力的把关系划分的那么清楚。
顾子陌没有说话，只是偶尔把你程菁言夹些菜，露出温润如玉的笑容。
在北归处说是吃不香，那在明月楼就是食不知味了。
一顿饭吃的都不尽人意，一桌子菜几个人都没怎么吃。
结束后，小艾带着他们去了梅山苑的特色民宿，顾子陌则故意留了下来。
“菁言，陪我喝一杯吧！”就是突然有些想喝酒。
面对顾子陌的突然要约，程菁言本能的想拒绝，因为酒这个东西，挺能要人命的。
但身体却没有和大脑达成一致的想法，跟在了顾子陌的身旁，走向不远处的酒吧！
两人都没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一直跟着他们，还时不时的拿着手机做出拍照的动作。
顾子陌点了一杯很烈的酒，程菁言则要了一杯没什么度数的鸡尾酒。
两人就在吧台一杯接着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开始知道你和陆北宣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气我的。”
想起那次在夜色会所，顾子陌自嘲的笑了笑。
不过直觉倒是不错的，因为那时候确实只是演戏给顾子陌看的。
只是后来不仅失了身，还丢了心。
却也甘之如饴。
“可看到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你护在身后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值得你把心交给他。”
因为以前自己从没有那么爱护她过，开始的时候总以为她只是小女孩的孩子气，后来自己虽然接受她了。
却也一直以自己的学业为重，所以每次都是她飞去自己身边看自己，忍着高空的恐惧。
而自己也只是为了公事顺便去看看她，却能让她开心好几天。
程菁言还从没见过顾子陌这个样子过，以前的他在自己眼里，都是星辰一般的耀眼。
哪怕是一个不经意的表情和动作，都深深的牵动着自己的心。
却从不曾见过这么落寞和懊悔的神情。
懊悔？因为自己的吗？
是后悔遇到了自己？还是后悔没有认真对待自己曾经的真心？
程菁言用力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别想太多。
“谢谢！你也会遇到你愿意把她护在身后的女孩的。”
曾经那个女孩你不愿意保护她，可能是她还不够让你心动吧！
突然！顾子陌转身抱住程菁言，“不是！不是没有心动，只是发现得太晚了些。”
“让我再抱抱你吧！以前都是你张开双臂想我要一个拥抱我才会给，现在就让我最后在抱抱你吧！”
因为你已经属于别人了，再不会张开双手想要拥抱自己了。
程菁言没有动，任凭顾子陌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耳后。
此刻的两人，像极了分隔两地的情侣好不容易见了面，给了彼此一个深深的拥抱以表相思和欢喜。
程菁言在过了几秒后，伸手推开顾子陌，“谢谢你！我的青春不枉度。”
“你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说完，朝着吧台内的服务员招呼了一声，让他安全送他回民宿去。
顾子陌见程菁言提起曾经，情绪都已经再无波澜，知道她是真的过去了。
可是我还不想放手啊！
顾子陌拂开服务生的手，抓住程菁言的肩膀，“菁言，可不可以给我一次变好的机会？我想补足你对青春的期待。”
程菁言被顾子陌这一抓吓了一跳，本能的就要跳开。
却给了顾子陌以为她要摔倒的错觉，一把搂紧怀里，“我发现我真的过不去。”
程菁言怕被人偷拍，虽然人不多，但不是没有。
努力的想要推开顾子陌，“你过不去的只是你的遗憾应该于我无关。”
“我有男朋友了，我很爱他，我准备退出我现在的工作，换一个他家人能后接受的职业。”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爱他不比曾经爱你少，也许更多。”
“因为我为了他，我会去妥协。”
程菁言的话犹如一把刀，把顾子陌的以自以为撇成了碎末。
顾子陌的双手无力的从程菁言的后背滑落，心也像撕裂般的疼。
这是真的失去了吧！
再也找不回来了！
“对不起！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程菁言转身离开，留给顾子陌一个决绝的背影。
“那你能告诉，你决定不爱我的原因吗？”
一个人喜欢一个人，需要的是长久的沉淀，转变成爱。
可也不会突然就不喜欢一个人了，就算会，也是有原因的。
程菁言身影顿住，苦笑了一下。
很多人总会在很久以后去追寻一件事的起因，想不明白为什么。
“已经过去了，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呢？已经回不去了，何必再去探寻那些没有意义的真相呢？”
当初程菁言决定离开以后，顾子陌并没有多少舍不得的心情。
在得知程菁言有了新欢后，就没再纠结了。
现在却突然来提起，已经太晚太晚了。
也是顾子陌的那个态度，让程菁言忍着痛下决心忘记。
因为那不被在乎的心情，真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