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家了
前几年二伯去世了,去世的前几天我不在,也没能见最后一面,二伯有五兄弟,去世前几天,我父亲几个兄弟眼见二伯不行了,便商量着把二伯从医院接回了老家。
前几天也正常,吃饭什么的也都吃的下,只不过上厕所不方面,兄弟几个人轮流照顾着二伯。
直到有一天我二伯突然从床上站起,去村里面玩了一圈,家里人以为是好了,而父亲知道,那是回光返照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二伯便什么也不吃,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兄弟几人聚在二伯房间隔壁烤火,时不时过去看一下二伯怎么样了。
二伯生来也是可怜之人,小时候从楼上摔下来,腿治好了,但吃了土郎中自己采的药,腿是医好,却不能讲话变成了哑巴。
凌晨两点左右,院子里吹起了很大的风,打在窗户上发出呜呜的声音,父亲兄弟几人在火炉上都吓的缩起了脖子。
“砰!”
门被大力吹开,吹的父亲几人眼睛都睁不开,随后几个影子在父亲等人面前闪过,直冲二伯房间,父亲几人见状连忙一起跑入二伯房间察看。
“估计是要来接他了。”三伯说道。
“谁?别胡说!”大伯听了以后有些许不高兴,因为大伯从来不信这种鬼神之说。三伯听了也急忙不说话。
二伯虽然是残疾人,但是村里哪有白事,谁家有人去世放鞭炮了,我二伯每次都在场,经常给那户人家守灵,工作很简单,也就是续香。
二伯也不要钱,因为二伯不会用钱去买,但是抽烟,只要给了烟,我二伯便会给别人守灵。
看了一眼房间内的床上,二伯还是大喘气的样子,父亲红着烟圈走了出去,父亲心软,见不得离别,再加上二伯一直由我们家养的,户口本上都是我们一家四口,便更加难受起来。
终于,在凌晨太阳刚刚升起,天蒙蒙亮的时候。
“额~”
二伯用力吸了一口气呼出了最后一口气,父亲看着二伯睁着的双眼,鼻子一酸帮他合上。
几个小时后,我收到电话,从公司感到火葬场,工作人员拉开袋子给我看了最后一眼二伯的样子。
随后便感到尿急,招呼了一声就去找厕所去了。
殡仪馆很大,我找了半天都是停尸体的那种小房间,说来也奇怪,居然找不到一个工作人员,正当我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奶奶小房间门口的烧纸钱的地方烧着黄纸。
于是我揉着肚子走过去说道:
“你好老人家,你知不知道哪有洗手间?”
老奶奶用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何,我感觉她似乎很疲倦,但被她盯着看有种灵魂深处都被审视的感觉。
她看了我一会,我见她还不说话,我以为她也不知道,便准备离开。
“在那。”
老人幽幽的说完,便又转过身开始烧纸钱。
“哦哦,好的,谢谢!”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便朝着她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怎么了,总感觉火葬场的洗手间很阴森,上厕所的时候背后凉飕飕的,花了一分钟不到便从洗手间跑了出来,正在洗手。
“呜呜呜!”
女厕那边传来了哭声,一开始我还没感觉到什么,以为是别人的亲戚或者爱人去世,然后在厕所里面宣泄。
刚刚涂完洗手液,那哭声就便的十分诡异。
“呜呜呜呜~”
这次哭声越来越近,仿佛又从男厕里冒出来,让我扭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哇!”
正当我十分警惕的时候,一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吓的我跳了起来。
“干嘛!”
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一回头发现是我大伯。
“大伯,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啊,吓我一跳!”我拍了拍胸膛说道。
大伯哈哈大笑道:
“男子汉胆子这么小的啊?”
“呜呜呜~”
大伯哥刚刚说完,厕所又传来了哭声。
“哇,这人哭的好厉害啊!”我对着身后正在小解的大伯说道。
“什么?”大伯问道。
我冲完手上的泡沫,转过身去面对男厕里面的大伯又说了一遍。
见大伯一脸茫然的样子,我问道:
“你没听见吗?”
“听见什么?”大伯疑惑的样子,我看大伯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便立马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嗖的一下跑去大厅。
大厅等候火化的人还是比较多的,所以心里有放松下来了一些。
于是跟父亲说着,刚刚找厕所的事情,没过一会,大伯也走了进来。
大伯见我们聊天聊的很开心,便走过来问什么事情,父亲笑着说我厕所都找不到,然后差点迷路,还是问了一个老人才找到的。
“老人?什么老人?”大伯问道。
“就是五排509那边那个老人啊,去洗手间的时候会经过的。”我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说完,父亲和大伯们便沉默不语,弄的我很是尴尬,没过一会,我们便去领二伯的骨灰,由我捧着,父亲撑伞,盒子很轻,因为二伯很瘦,走上了回家的路。
后来,父亲告诉我,他们在我来之前已经逛过一遍火葬场,发现没有老人,今天来的都是年轻人,没有老人,刚刚前面怕我害怕,所以没有当时告诉我。
到了晚上,由于我当时二伯下葬以后,便又回到镇上上班去了。
由于要过头七,家里必须有人,父母两人便待在家中,也好有个伴。
由于父亲有一点点血糖偏高,晚上总是被渴醒,凌晨三点左右,父亲像往常一样,打开灯喝水,喝完以后去了趟厕所,便又躺了下去。
正当迷迷糊糊的时候,门慢慢的被打开了,父亲眼睛立马瞪的很大,朝着门外看去,门外什么都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这样,因为家里的机顶盒上的灯还亮着,大致上还是可以看清一些东西的,但是却什么都看不清。
父亲纳闷了,他平时都有随手关门后还检查的习惯,就是关上门以后还要拉一下,分明记得拉过了的,难道记错了,正当父亲准备起身去关门时,却发现动不了了。
黑暗中,一团黑影慢慢的挪了进来,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少许,慢慢地朝着父亲靠近,黑影在床前停下,透过被子,父亲觉得左腿从大腿到脚尖冰凉刺骨,仿佛被人摸了一下。
父亲拼命的用右手的胳膊肘去试图去撞醒母亲,经过不懈努力,母亲终于被弄醒。
“干嘛!”母亲不耐烦道。
这个时候父亲浑身一松,突然能动了。
“赶紧开灯,二哥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