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明月恰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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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冲喜

陈世否彻底懵了。呼拉灵就是发神经玩他一回么,这是不可能的。“三公子,你说是呼拉灵明天就要嫁人了么?”

“是的,与商部侍郞的公子福熙光成亲。”

商部侍郎的公子福熙光是个痨病鬼,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呼拉行善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亲女儿嫁给一个随时就会死的病鬼呢?“三公子,灵姑娘与福公子是之前早就定亲的么?福公子有痨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所以说,我说你怎么不早说,你如果早提出来的话,我表妹也许就不会这么惨了。现在我姑丈,我五表弟都是大病,请遍名医,都束手无策。近日请了慕光大法师来做法。慕光大法师说,最好是家中办个喜事,冲冲喜,对冲最佳。他还算出福公子是最适合的人选,事不宜迟,速办速好,所以我表妹就要匆匆出嫁了。”

竟是这样,还什么鬼对冲。陈世否一贯的笑容都不见了。“慕光这个大骗子,他就是一派胡言,什么冲喜,就不能与别人冲么?非得找个要死的人来冲,慕光这就是在骗人。善亲王为了自己,竟将亲生女儿往火炕里推,他简直不是人。”

孔三省见陈世否这般恼怒,他也很替表妹不值。呼拉灵一向是个乖巧的人,平日也很孝顺,从不忤逆父母之意,他们也只能惋惜。

“三公子,请你帮帮忙,带我去见见灵姑娘,她一向都在深闺之中,恐怕不知道福熙光得了痨病,这个病是治不好的,她怎么能嫁给他呢,我去劝劝她。”

孔三省也为陈世否遗憾。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他竟不知道他喜欢表妹。他们孔家世代是读书人,最讲礼仪规矩。

“陈令尹,我表妹明天就要出嫁了,现在你去见他,这完全不合礼仪。我也很同情她,但这是他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掺合进去,反而会给我表妹招来非议,坏了她的名声。我不能带你去见她。”

“慕光那种狗屎,他就是个神棍,是个批着法师外衣的吃人的禽兽。就算他是个人,也是个外人,呼拉行善一家子怎么就那么信他呢?”陈世否气得嚷嚷起来。

“哇,小声点,小声点。慕光大法师他说他的,别人信别人的,你不信,总有人信。你不能这样说慕光大法师。陈令尹,世间女子多的是,你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我表妹的事,我们全家都与我姑母说过,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你还是想开点吧。”

孔三省拒绝帮他约呼拉灵,陈世否在善亲王府转了数圈,只见府中热闹喧哗,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他垂头丧气回到家中,闷头大睡,一觉醒来,呼拉灵就成了福家儿媳妇。

陈世否一直闷闷不乐,陈夫人也知儿子有心事,也随他。只是数日都不说话,她也怕他闷出病来,那天小心翼翼说道:“周大嫂说,她手上现有一姑娘,知书达理,聪明伶俐,一看就是旺夫的人,你--,要不要偷偷见个面。”

“我去做小偷么,还偷偷,偷什么?”陈世否漫不经心地回道。

陈母看到一向都笑眯眯的儿子愁眉苦脸这么久了,也该放下了。“儿呀,善亲王府哪是我们这种人家攀得上的。但我也实在是弄不懂他们家,好好的女儿非得嫁给福公子。你说是不喜欢女儿吧,现在成了寡妇,又接回家中养着。”

“什么,什么成了寡妇?”

“儿呀,我也不说多了,他们看不起咱们家,咱家再怎么着,也不会娶一个寡妇。”

呼拉灵成了寡妇,她现在又回到善亲王府,这里边肯定是有什么缘故,但陈世否现在不去想其中的缘故。他是要放下呼拉灵,尽管她遭遇很坎坷。她为什么就不来找自己呢?他可以带她私奔,但私奔这种戏码还是不要上演的好,不过倘她真来找他,他是愿意为她付出所有。

不知是不是对冲起了作用,呼拉行善似乎好些了,也还是要死不死的吊着。但呼拉焱却彻底好了。

呼拉行善以病重为由,上书让五子呼拉焱承袭亲王位,女王还有些犹豫,国师说王叔想看到自己的儿子承袭亲王位,就让他了却这心事。这样年前,呼拉焱成为了善亲王,他的四个兄弟看起来很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其余的财产还没有分,呼拉烛现在一心一意地在自己的小神庙里苦修。呼拉烊仍是跟屁虫一只,他也习以为常。呼拉煜实际掌控行善庄园,这个大金蛋他双手紧紧握住,呼拉焱是与他达成一致了的,他虽说心里有底,但还是担心大哥呼拉炬会来抢行善庄园。

呼拉炬是西市的副侍长,他觉得这是他应得的。他为西市的繁荣做出了很多贡献,这谁也不能抹掉,但他也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

长明依月与两位古大哥在西市外边看到有两位老人,看起来是对老夫妻,并排坐在一张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旧席子上。男的使劲地吹着锁呐,女的包着头,闭着眼睛,不知是沉浸在悲凉的锁呐声中,还是在享受着春天的阳光。

老夫妻席子前摆着个旧篮子,里边放了几个铜币。锁呐一下子转为欢快之声,长明丢了一个金币。那老头连忙起身,对着长明摇头晃脑地吹起来,古俊山牵着长明快步走开。

“小兄弟,出手不要太阔气,你可以多次给,一次给几个铜币就行。出门做生意,财不外露啊,你要记住。世上坏人多得很,何况这闹市中,藏泥纳垢多着呢,你要小心些。”

古俊山将长明当成自己亲人似的,他的人生经验教训都想教给小兄弟。长明很感动。

话音才落,就窜出一个小子,捡起那枚金币,拔腿就跑,那吹锁呐的老人家,也并不去追,继续吹着锁呐,只是调子又转悲凉。

古平山迅速追了过去,把那小子抓住,将那枚金币从他手心中抠出来。拉着他过来,将金币丢进蓝子,要他向老人家道歉。

“你这小子哟,年纪小不学好,将来怎么办哦?”古俊山担忧地说着。

“我怎么办关你这死变态什么事?死—变—态—”那小子一点儿也不惭愧,反而奚落起说话声音异于常男子的古俊山。

古俊山许是听惯了这样的嘲讽,只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那小子昂首挺胸地样子,根本不道歉。老人家捡起金币放入怀中,做揖说道:“谢谢几位公子,谢谢几位公子,道歉就算了,让他走吧。”他大概一直吹锁呐的原因,没吹的时候,也觉得腮帮子鼓鼓的,他一直朝古平山鼓腮帮子。

古平山放了他,那人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几位公子赶紧离开这里,老朽在这里天天弄几个钱,能过日子就行,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几位公子像是外地来的,他们这可是一大伙人,会来报复,你们快走吧。”老人着急地说。

依月很紧张,她今天身体的每一根弦都绷得紧紧的。女王并没有按安排好的路线走,回去也不知丽婆婆会不会说她。更担心的是,这样汇集三流九教的地方,万一。她不敢想,她每一步都走得谨慎小心。她听了,立即就拉着长明要离开。

古俊山古平山两人也并不是想来惹什么事,他们也就是出来瞎看瞎逛。

长明感觉到了依月的紧张,她笑着说:“我就只是来看看,古二哥说了,这里是卖贵重物品的地方,但我听说这里也是大宗物品交易的场所,我们的竹编产品,要想赚钱,就得大批量的出售才行,我就来看看,看看而已,二弟,你放心,做生意么,总是要到处看看的。”

“是的,是的,明天说得很对,做生意,怎么能老是呆在家中呢,也是要出来看看行情,了解了解。那些小毛头,只不过是些小混混,不用怕。”古俊山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