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光芒令我勇敢，我站在光芒中间，从容地等待着，等待老太太，或者说这栋楼会做什么。这时，一扇门打开了，我知道里面又会向我展现什么景象。

从门框边伸出一直苍老的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里面的黑暗的虚空。黑暗淡化开，我看到爸爸妈妈在争吵，妈妈歇斯底里的样子我以前从没有见过，也没见爸爸这样粗鲁。记忆中爸爸亲切温柔，偶尔会带回来玫瑰花，插在家里那个青花瓷瓶里，然后妈妈就会去浇水，满脸的幸福。我总是觉得玫瑰花插在那里好丑，但是妈妈不在意，她说收到爱的礼物是幸福的，包装不重要。

爸爸推开了妈妈，自己也无话可说，沉默地坐在那里。一阵压抑地平静后，爸爸说：”明天早上的飞机，我待不下去了......”然后交代了几句什么就会房间里了。妈妈怔了一会儿，拿起包就出门。

画面几次更转，我看到妈妈去买了安眠药，回家放了几粒在水壶里。我们全家口渴了都会去那里倒水喝，那一晚，我们都睡得很安稳。

深夜爸爸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径直走去换上了整齐的衣服就出门了。我看得一清二楚，他是闭着眼睛的。出门后开着车在马路上自如的行驶着，上了高速后忽然猛地一偏，被撞个细碎......

这时老太婆挡在画面中间。

“是你杀了她！”我愤怒的冲了过去，扑入黑暗中。

突然不知从何处，妈妈纵身跳出抱住了我。

“快跑！快跑！窗户！跳出去！”妈妈奋力的将我推向光芒，可是光圈在我离开后就一点点的收缩了，这时老天婆的笑声猖獗地响彻起来。整个环境天旋地转，一切都被打散，不断的组合不断的撕裂，我头脑中的画面也翻腾出来，一幕幕的记忆片段被放大被扭曲，混进飞旋的幻境中被撕碎，混合成一片混沌只有那扇透出光芒的窗户还悬在那里。

“妈妈只是想让你爸晚点起来，错过飞机再哀求他，我没想害死他呀！”妈妈奋力护住我，声泪俱下，“对不起！对不起！”在老太婆狂笑下，妈妈的声音显得弱小而有力。

老太婆的双手逐渐伸长扑到我们眼前，手掌巨大，几乎笼罩了我们，十指尖若钢钉迎面扑来。揪起妈妈甩到一边。

巨手冲到我的面前，忽然轻柔了起来。它一点点的靠近我逐渐向下，同时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的状态，这时老太婆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虽然周围在向龙卷风一样飞旋，但是她在那里镇定自若。她伸手，从我的口袋里掏出早就挤烂的玫瑰，惋惜地看着：“你不是怕它被你妈弄成这样才抢过来的吗？我知道你妈的故事，没想到到你这也一样，世人总是爱玫瑰，世人总是渴望爱。命运呀，这么多年都没变，这是我安排不了的。”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但是我可以毁了它。”

说完她就将玫瑰放进嘴里，用那残缺的牙齿咀嚼着，一片一片，花瓣在她那腐朽的唇齿间被贪婪地舔舐碾碎，她显得格外满足，似乎在寻找什么滋味。

“年轻的身体，我不会浪费的。我在这里造了无数扇门，总会有适合你们娘俩的。在那里，你每天都能看到你童年的小路，不客气......”妈妈突然从后面抱住老太婆，攥住玫瑰枝，瞄准了老太婆地眼睛狠命的猛戳。老太婆痛苦地好觉，声音男女不清，人兽莫变。嚎叫地冲击力将我弹开，我看到妈妈看着我，似乎在声嘶力竭地喊着。我向前冲了几步，回到了光芒，抓住了窗子地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