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禾的记忆
类拉着夕一路直奔泽山,半路遇见了鯥,类讲了这一次下山的经过以及与禾的第一次见面,
“跟踪人家,你们也真可以。”鯥笑着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怎么会有年的气息,重点是为什么她可以上泽山采药,而毫发无伤,这怎么解释?”类被鯥和夕的不谙世事搞的哭笑不得。
“而且这个气息很刻意的被某种气味所掩盖。”夕补充说道。
“她不是彩吗?”鯥接着问。
“我们也怀疑过,脸虽可以易容,但身形不能,我见过彩,我敢肯定,她一定不是彩。”类难得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她与哥哥一定有关系。”夕说道。
“你说是不是年之前的风流债。”类大胆的做了个猜测。
“不可能,我们族群一生只能爱一个人,哥哥爱的人是彩,所以他不可能有别人。”夕反驳道。
“见鬼了是不是。”鯥小声的说到。
“我们就是这天底下的怪物了,还怕鬼不成。”类笑着调侃道。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山了,留下夕一个人陷入了思考。夕做了很多猜想,但都被自己一一否决了,他实在再想不出什么其他可能性了,于是决定,再下山去看看禾。
第二天,夕独自下山,他凭着气味又再一次来到禾的家,禾依然在熬药做饭,照顾屋里的老妇人。吃过饭收拾完,她依旧背着药篓去给村民看病。
每次看完病,村民都会留下些大米,肉,还有一些他并
不认识的东西,原来人类是用这样的方式换取自己的东西的。
正当夕思考的时候,禾已经走到他身边,
“这位壮士,看来你并没有为昨天的事感到羞耻和愧疚,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着我,究竟有何目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夕很真诚。
“我是禾,昨天我就告诉你了。”
“你从哪里来?”
“我也不知道,我的记忆每三年消失一次,每一次都是新的开始,所以三年前事,我并不记得。”禾也并不隐瞒的告诉夕她的真实状况。
“那个屋子里的老妇人是谁?”夕接着问。
“应该是养我的人,每当记忆快消失的第三年,我都会刻下一些符号作为标识,十二岁和十五岁的时候,留下的符号都是关于阿母的。”
“那现在的记忆快消失了吗?”夕问。
“是最后一年,十八岁。”禾有一丝难过。
“阿母生病了吗?”夕问。
“是痈肿。时而畏寒,时而发热,最近已越来越严重了。”禾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夕说话的时候,她并不想隐瞒什么,大概是因为夕的真诚。
“我叫夕,希望你能记得我。”说完这句话,夕就离开了。
鯥的肉虽可以治疗痈肿,但鯥是朋友,夕不能那样做,生死由天,人各有命,夕在泽山里寻了些缓解痈肿的草药,隔三差五便会给禾送去,禾偶尔也会和夕一起到泽山采药,夕虽然每天都见到这些草药,但他一个都不认识,只是靠形状和颜色来区分,禾偶尔调侃他,他也只是笑一笑。
转眼就年末了,禾的记忆马上就要消失了,夕让禾记下关于自己的符号,他希望禾能一直记住他。
像往常一样,夕下山来找禾,他来到禾经常看病就医的地方,发现禾并没有出现,然后他来到禾的家,听见禾的啜泣声,便大着胆子走了进去,原来是阿母离世了。
夕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蹲下来,摸摸禾的头发,禾从啜泣变成了放声大哭,夕依旧不知所措,只是摸禾的头发。这是他有一次在街上看见一个小孩子在哭,然后他的母亲就这样一直摸他的头,所以夕以为,摸头应该就是治疗哭泣的办法。
禾哭了一会儿,便又恢复了理智。她要在记忆消失之前,将阿母埋葬。于是她拿出了自己编织的草席,这是前段时间她才编好的,因为以她行医这些年的经验来看,阿母的生命已经无力挽回了。在夕的帮助下,将阿母的身体裹起来,埋到了亶爰山下。
禾十八岁的最后一天,阿母离开,过了午夜,禾之前的记忆便全部消失了。醒来之后,禾发现自己躺在夕的怀里,
“我的记忆又消失了。”禾说。
“你记得我是谁吗?”夕问。
“不记得,我只记得每隔三年记忆消失一次,还有就是我那技艺高超的医术。”
“你记得那些符号吗?”
“记得符号的意义,我只是会忘记曾经的事情。”禾坦诚回答道。
禾看了关于记录夕的符号,
“你是曾送给我草药的人。”原来在禾看来,夕只是送药的人,并不是像类和鯥一样的朋友,夕略感失望。
夕并没有跟禾讲阿母离开的事,禾看着符号,只是知道曾经有个养她的人,再其他的,她便都不记得了。夕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每一个三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如果自己也可以每三年消失一次记忆,那永生的生命,可能会更有意思一点。
禾不用再照顾阿母,就有了更多的时间上山采药,治病救人。十九岁的禾,更加好看了,有了一丝女人味,村里有想娶她的男人,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夕去亶爰山找类,类很惊喜,他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朋友来做客了。夕跟他讲了很多关于禾的事情,包括她三年会消失一次的记忆,还有死去阿母,因为阿母并没有年的气息,所以阿母一定不是禾的母亲,那禾究竟是哪里来的呢?这些问题,夕都一一向类说了。
“那你和她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异功能之类的?”类问。
“没有,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身上有没有什么印记?”
“我没看过,是要脱掉衣服才可以看的,那我下次脱掉她的衣服看一下。”夕觉得如果真的有印记,可能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在山下呆了这么久,你就一点长进都没有?男女有别,你是不可以看她的身体的,知道吗?除非,你们那个。”对于夕的呆傻,类已经尽力在适应了。
“哪个?”夕认真的问。
“就是那个,你们族群一生只能和一个人做的,还必须是心爱的人做的那件事。”
“那我知道,母亲曾经告诉过我,这是我们族群的信仰,但母亲没有说要脱衣服。”夕认真的说。
类摸摸自己的额头,这要怎么解释呢,既然没法解释,那就带他去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