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九猫很惜命,天下人皆知,
惜命的人一般命很长,
命长自然命硬
九猫平生掉过三次眼泪
一次出生时嚎啕大哭
二次老娘死了的时候,
第三次,
如今燕春堂一片狼藉,残垣断壁,早已物是人非,九猫立在一栋破败草房门前,默默流泪,泪眼朦胧间,屋里蹒跚走出一花甲老妪,白发苍苍,头发间夹杂了些许柴草,皱纹如同槐树皮,唯有一对眸子明亮,老人只张嘴唤了一声
杀人如麻而又百般惜命的九猫立时泣不成声跪在门前。。。
“桓儿”。。。
九猫,邬桓
邪道大宗“墨杀门”九长老,又因在家排行老九,宗内称其九爷,
其身法敏捷刁钻,一身功法阴毒,保命手段颇多,是以天下人称其九猫。
“九猫现身,周遭亡灵”人人谈之色变。
良久,双眼赤红的九猫嘶哑道
“当年心慈手软放了俩小崽子,反倒露了马脚,如今只能再狠毒一次了,小崽子,等死吧!桀桀桀”,一阵风过,身影已然不见。。。
水晶球爆碎,整个酒楼寂静无声,
一身白衣云御然面部僵冷,厉声道
“杀仁,丁香,速拘九猫”复又咬牙郑重道
“要活的!”两道青烟飘过,没了动静。。
云御然转首环视楼内一遭,
楼内众人如坠冰窖,浑身刺骨冷冽。。。
乾麟最近很郁闷,
只因家中又添人,
只知三天前雨夜,向孟槐背回一浑身浴血人,搁置在左侧客房中,
身份不详,向孟槐只字不提,他也懒得去询问,
一连数日,满院浓重两味
血腥味与草药味
向孟槐鸠占鹊巢也就罢了,竟过分到占用了诺儿熬粥的紫砂锅,
乾麟气不打一处来,一连几天,望着诺儿干巴巴的嘴唇,顿时五脏冒火,七窍生烟。。。
所幸谷府管家机灵,送来一套上等瓷锅,传言乃“”天青阁”贡品,
龙虎山东南群山里“天青阁”善制陶瓷,阁内后山古炉“龙涎香”每年只开炉一次,一次只烧一百零八件器具,可谓“一器难求”,世间罕见。
美味与器相辅相成,
诺儿最近胃口大好,连带乾麟也是大口吞咽香粥。。。
东明州,四室郡,安镇,九水村
卢府今日来了一帮不善之客,
大门破烂不堪,似是巨力捣碎而成
卢府大堂内,卢老爷子端坐正中,面色如常,品酌新茶,
左侧下首一公子仰坐藤椅,一脸斜视上方主人
“卢照邻,当年你告老还乡,父王可是出力不少,替你说了不少好话,你才得以安享晚年,如今你竟敢跟我们唱反调了?能耐是越老越长了啊?”
一身紫衣,紫金冠发髻,黄眉龟目,鹰钩鼻,唇薄苍白,满脸邪凶,
“世子莫怪,只因送信之人送完信时已然气绝身亡,信件字迹被血染透,搞得老夫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卢老爷神色平静道,转而道
“卢二,去书房把信取来”下人慌忙奔向书房
靖王嫡长子
世子高其昌,鱼肉王朝,将相功勋,士农工商,贩夫走卒,凭其喜好,无不欺之?可谓胡作非为,无恶不作,可为大齐第一纨绔。
大齐帝君高恭铁血无情,朝纲正气,
世子却依然逍遥法外。。
所谓混得好不如生得好
靖世王高敬乃恭帝一奶同胞弟弟,
更相传恭帝最宠爱妃艳妃乃是其弟高敬十七房小妾,私下里帝都纷议帝君吃相难看
更有笑谈
兄弟间可谓“亲上加亲”“亲密无间”
一时成为饭茶后野史笑谈
有此关系,高世子无法无天也是情理之中唠。。
半月前,靖王收到密信后大发雷霆,火速遣其前往而来,问责前朝卢太师
卢照邻,大齐前朝老太师,历经三朝帝君,可谓元老级大吏
九年前,庙堂老狐看清形势,抓住机会,奏请告老辞官,
幸其树敌不多,无人作梗,才得以功成身退,衣锦还乡。
不消片刻,管家捧来几张血淋淋书信,
高其昌看了一眼,一脸厌嫌“恶心,扔了!”
酒足饭饱混账世子临了还是恶狠狠丢下狠话
“卢老头,你给我小心点。。。”
直到恶人消失,管家小心翼翼上前
“老爷,幸好。。”
卢老一摆手,冷声道
“此事已了,且当从无”
前者一脸惶恐,唯唯诺诺。。。。。
村头,双手插袖世子望着村落邪笑道
“九水,九水,既然水多,不知怕不怕火啊?哈哈哈”
“殿下意思?”身后一青袍中年大汉望见默然闭嘴前者,亦是一窒,转笑道
“就按殿下意思”
“来人,起火焚猪。。。”
一村之人竟是如猪狗般命贱
“听闻活物纷争时遇火烤而皮皱其肉不香”
“明白,今夜丑时起火”后者一脸谄笑
“风向西南,天干物燥,风助火势,也就是一炷香的事”
前者挥挥手,后者匆忙上前,
高世子捏着后者鼻子,手上用力,一脸狞笑道
“清河崔氏,你崔三也算文武皆全啊,万不可纸上谈兵啊!”
“世子教训的是,小的明白,明白”青袍人一脸惶恐,目间一丝狠戾一闪而逝,掩饰的极好,
崔旭,
清河崔氏家主三子,
师从烽火书院院长闵轻舟,一身才学,文坛美誉“小相国”
大齐科举,连中两元,殿试钦点榜眼,一时风头无双,
官至礼部侍郎,因得罪同僚,被其构陷,恰适逢恭帝母后九十大寿,大赦天下,亲朋纷纷出力出钱,打点上下,其才告别牢狱,重见天日。
不想出狱后人竟转了性,递名纳帖,文衫换铁甲,转投了沙场,
一路跌打拼杀,三年下来,愣是混了个从三品游击将军,刀剑骑射,一身功夫,如何而来,无人得知。殊不知官路不分文武,他竟是左右逢源,厚黑之学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令人称奇。。。
不知何故钻了空子,转投靖王门下,
小人得志最阴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崔旭不是君子,所以一点不嫌仇久怨晚,
据说,其仇人,甚至是得罪他的,挨着算账,从大到小,从老至幼,一个个来。无不受其残害,生不如死。。
其害人宗旨向来是“杀人诛心”,品性可见一斑
又加阴险狡诈,做事全无底线原则,可谓无道无德,
人骂“斯文畜生”
崔氏一族恨其不争,不齿有此不肖族人
是以家族直接将其族谱除名,永不入籍。
睚眦必报他立马请一道圣旨抄了自己老家,相传族谱与府上藏书被其付之一炬,
家族内德高望重之人皆被“莫须有”罪名发配充军,其父崔百城,更被发配至自己当年亲军营中,被一群老卒油兵赖勇,“百般照顾,极尽呵护”,洗臭袜子,打泼洗脚水,对于前者那是家常便饭。
一介大儒文士扛了三年矛,终是不堪受其罪其辱,某个冬至降雪时,冻毙于营中箭楼,尸体随便草席卷裹抛尸荒野,
可谓“死无葬身之地”。。
更甚者,其祖父祖母入宫浣衣局,没日没夜洗涤宫里衣物,传闻老头老妪苦不堪言,先后病死宫中,也是草草抛尸荒野。。。。
崔氏,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文坛再无“常青藤”,世间少一豪阀。
一时天下人义愤填膺,唾弃鄙视不已,恨不这厮禽畜在身前,人人得而诛之。
而其面厚心黑,竟厚颜无耻改名为崔浩然,世间人人不齿。。
这厮依然我行我素,助纣为虐,为虎作伥,飞扬跋扈。。。
山上观望二人,赵牧之先打破平静
“莫院长,有为还是无为?”
“水顺无声,赵师伯,烦请”
“打住,不借,你小子还盯着我啥宝贝了?”
莫涤生轻轻一笑,转身便走,
后者打一哆嗦
“非奸即盗,小心为妙”轻蔑一笑。转瞬想起什么,立马火急火燎往回走,
一时,唯听漫山松涛阵阵沙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