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昨夜见军帖
圈圈妈挨个报喜的同时，公公婆婆早已开始购置婴儿床和奶粉了。
清宁说：“我觉得吧，等孩子出生再买比较好，现在随便买点就可以了。”清宁向毕然说道。自从有孩子以后，两夫妻的相处好似直接从朋友变成了患难同胞，惺惺相惜，说，以后一定会患难与共的。
其实三位都笑得乐颠颠。
毕然絮絮又耐心地找来一张纸，一一开始清单。总之，孕期生活还是非常乐之乐滋的。毕然和天下所有已经准备好当爸爸的人一样，会排解清宁初为母亲的忧烦，清宁只要一皱眉头，他就会问她，是不是又想什么有趣的事。每每清宁听到毕然说‘宁宝，你快说，我好想笑’，她就一个劲儿想使坏，这不，又来了：
“先生，你是大眼睛，那么好看；我是内双，也还好，万一生出来个猫胡须眼怎么办？”
“既然我们都还好，孩子肯定也不赖！”毕然哭笑不得地回复清宁，顺便继续洗水果。
清宁靠在玻璃门上，凑几凑几：“先生啊，万一是女孩，天天粘着您，还把我当丫鬟使唤怎么办？”
毕然终于生气了，瞟了清宁一眼。
清宁挥长袖，窈窕而去，一边扶着腰说：“阿宝啊，你没出生就那么多人疼你，你出生了会更幸福的；你一定要谢谢我这么个全心爱你的合作伙伴，到时候你功成名就了，不要忘记给我送鸡蛋！阿宝啊。”
毕然心里竟然有些苦恼：说你胡思乱想，又都能掰正；说你优雅娴淑，却天天缠着我碎碎念，这日子，怎么跟我预料的差那么多。
在毕然的计划里，清宁的孕期应该是这么度过的——早上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伸个懒腰开始享受他精心准备的美食，和他们说美好甜蜜的话，然后睡过午后几酣，到晚上，在他怀里一起拱机拱机去海滨公园散步听歌，然后回家被服侍地舒舒服服的，准备继续睡到日上三竿。
赞美诗歌碟啊，各类修身养性的杂志书籍育儿经啊，安全的绘画工具啊，各类男孩女孩爱的小手工啊，毕然准备了一达一达的，可是清宁完全闲不下来。
因为现实无法预料的是这样的。清宁画了两笔，继续又画了两笔，然后开始和宝宝说话，毕然一留神，就知道清宁想游四门——“宝宝，我们锻炼耐力！”——毕然，我终于画完了，“先生，好看吗？”清宁的声音很温柔。
“是不愿意画吗？好看。”毕然满含教养。
“就是想乱蹦乱跳，太难受了，完全控制不住地想不停伸手伸脚，不然就是心烦……”清宁越说语气越弱。
毕然认真伸手接过小画本：“就是画得不够认真。”
这句旁人语境里几乎可以称作刻薄的话，清宁珍惜极了：“我太喜欢您的点评了，这更说明我说得是实话。”
毕然立刻开始准备出行：“走，去儿保科。”
二人匆匆前去儿保科报道，医生听完了清宁的描述，对清宁点点头：“这很正常，因为宝宝要生长，而我们的肚子太小了。你可以难受时适当再走动走动，跳跳简单的广场舞，都是可以的。就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磕到碰到，避免伤到孩子。”
毕然又咨询了一些类似香蕉真的不能吃吗，或者可以用花露水吗，这些简单的问题，终于放下心来，又陪清宁一起回去。
熬过了不能吃肉的四月，离开了烦躁不安的六月，终于来到了新春佳节。
清宁偷偷瞄了毕然一眼，偷偷摸摸地拿过手机，顶了一下眼镜，打开了购物频道。
正洗碗的毕然，有些心疼地摇摇头。他算看清楚了，这肚子里的，绝对是宝贝。
“宁宁，你看吧，都快九个月了，你孕期控制的都可以，检查也正常，看手机几分钟应该没事的。”毕然有点心酸。宝心甘情愿给他生孩子，看个手机都像穷人家的孩子巴巴得隔着玻璃看橱窗里的漂亮水果。
清宁松口气：“我想给你淘件呢大衣，我以前很喜欢网上购物的。”
清宁速战速决，立刻下单，买定离手，顺便坚果礼盒备上。
“你上次不是说要买件毛织斗篷吗？”
“你别提。我准备就这么去吃新年饭了。”
毕然不知该说什么，看自己妻子撑着蘑菇穿着小舅子不想穿的格子外套，还理直气壮的样子。
“都没我喜欢的。某某同学孕期打扮得好好看，可她的衣服款式我是能买到，但我完全不能穿啊，受不了自己变成山药，”清宁大叹，又接了一句，“怎么别人就那么美。”
难得看宁宝为外形长吁短叹。
“上回某某商店看到的白色羽绒服不是挺好的吗？”
“生完孩子，我准不愿意碰它。”
还好今年是暖冬。
二人不约而同想着。
毕然感叹清宁和小宝宝的勤简持家，清宁感谢毕然一肩包了所有家务，深深爸说，孕期不吵架，将来不愁家。
圈圈妈笑和蒙蒙爸打趣：“我还以为清宁会抑郁，原来痊愈钥匙在毕小生手里。”
蒙蒙爸叹服地说：“是比我强。”
新年去吃团圆饭的时候，家里长辈都纷纷夸赞清宁“好样的”，还说清宁现在是“大熊猫”，递个筷子都不让动手，小婶婶更是特意照顾清宁，刚坐下又起来，嘱咐清宁不要站太久。
毕然觉得很新奇，因为他家虽白玉，却素来淡漠。
在众人的期待和念叨中，清宁一天一天数着日子，终于下坠感开始出现，二人知道孩子快出生了。
时间分秒度过，清宁因为下坠感48小时没有睡着，终于熬到清晨，刚巧圈圈妈打电话来，清宁和她一说，圈圈妈坚持要立刻去医院。
清宁还不以为然地说：“应该没有那么快吧？下午再去，我感觉。”
“听妈妈的。”毕然说。
哪知到了医院一检查，医生们都有点吓到了：“你都开指了！才来？！”
清宁头回糯糯，实在没想到会那么快。
“什么时候出颜色的？”医生恨铁不成钢地问。当个妈妈，心那么大，还是第一胎，从没见到过。
“凌晨4点。”
“有红色了就要来医院了，知道？”
“是，”清宁终于有点内疚，看样子事情大条。
实在是太好的医生，立刻开始一系列顺产应急措施。
共同生产的还有一位很美的大眼睛妈妈，清宁松口气，还好有个伴。
清宁因为是头胎，她也不知道怎么生，就一个劲儿的在产床上忍痛，顺便按照怀孕时学到的呼吸法开始调息。大眼睛妈妈却很疼很疼，一直用力，几乎呼喊着在经历产况。清宁更是谨慎，几乎不敢出任何声音，她不想影响美女妈妈，因为她的声音听起来太痛太难受了。
随着产程的继续，和医生的鼓励，清宁小蛮牛一样的拼劲儿瞬间全部上来了。
“要不要喝水？”医生关心地问。
“谢谢医生，我不渴。”
医生仍然坚持走到清宁水杯旁，细心地帮她准备好水，为了分散她产痛地注意力，又问：“喝一点，生快点，清宁加油！喝水还是牛奶？”
“快喝，”另一位医生说，“你嘴唇有点发白，吃巧克力也可以。”
清宁立刻忍痛补充，医生接手宝宝整装待发。
下午的时间幽幽慢慢，与产房里的静寂无声形成对比，小宝义凝顺利出征了。
所有知道消息的医生都松口气，知道是男宝，又健康，表达恭喜的同时，肃警点道：“下回有经验了，可不能再这么晚来，吓着医生了。”
清宁认真地点点头。因为怕毕然担心，她没告诉毕然下坠感的事，还跟他说，有点感觉很正常，虽然毕然知道孩子快出生了，但看清宁一脸松木，也就没出声。清宁觉得自己真是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