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的“爸爸”和他的“妈妈”

“爸，那我和妈就先走了。”邢雨笑的越加灿烂，嘴角扬起的弧度，像快要把嘴角撕裂的夸张，眼底却是一片死水，波澜不起。

杨父看着邢雨脸上的笑，也微微扯起嘴角，“那你们俩路上小心点，到了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嗯，你就放心吧，一会儿早点睡，明天你还要早起上班呢。”邢芳心不在焉的惯性叮嘱着，视线还凝固在邢雨的脸上。

邢雨正笑的开怀，一转头就看到邢芳凝视着她的古怪目光。

邢雨脸上的笑一瞬僵硬，撕扯的嘴角看上去有点扭曲的喜感。

——

小区的林荫道上，邢雨和邢芳默默走着，两边的路灯把她们的影子拉的老长，无言……

邢芳扭过头去看邢雨。

邢雨低着头，中分长发把她的脸挡了个大半，整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邢雨能感受到邢芳时不时的关切注视，但她却没力气……没力气抬头，没力气说话，没力气笑……

她低着头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刻什么也不想理会。

邢芳酝酿了一路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

在邢雨低着头拒绝沟通的情况下，两人静默无言的出了小区大门。

“妈妈，那我先走了，等到了赵雅娜家，再给你打电话报平安。”坐在出租车后座的邢雨微笑着向邢芳告别。

“……嗯，那雨儿路上注意安全，有事就给妈妈打电话。”

“嗯，知道了，妈妈再见。”

邢芳看着远去的出租车怅然若失。

出租车内

一出了邢芳的视线，邢雨脸上的笑就消失了。

司机师傅正好抬眼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邢雨笑容消失的瞬间，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姑娘去哪？”

“北堰公交站。”

微凉的，平淡到毫无情绪的话，后视镜里对上女孩抬眼的冰凉视线，再加上刚才如同摘面具一样的换脸。

司机心里有些发毛，默默开着车。

邢雨又低下了头，脸被头发挡住，不知在想些什么。

窗外的霓虹灯照在她如缎的黑发上闪着熠熠的光，却照不进她眼里，心底。

——

“你又迟到了。”

华果微微喘气，脸带一抹潮红，他进门的脚顿住，抬眼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时钟表。

7：02

“对不起，爸爸，刚刚路上堵车了。”华果低头认错。

“既然知道会有堵车的可能性，就应该早点出发。”

“……是。”华果站在门口，低着头，凌乱的发中露出翘起的那一撮显目呆毛。

华果双手垂在两侧，紧贴身体，恭敬的好像面对的是教导主任一样。

不，教导主任华果从未怕过，他只怕他爸爸罢了。

“老华你这么严肃干嘛？都吓着孩子了。”被华果称为爸爸的男人旁边还坐着一位女士，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抬步往门口走来。

“小果快进来坐下。看看今天想吃什么，妈妈帮你点。”

华果低着头，看着那只快要触到自己手臂的手，下意识的侧身躲了过去。

女士的手僵住。

“华果。不能对你妈妈没礼貌。”华爸爸严厉的声音传来。

华果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没事没事，那小果快进来坐吧。”女士一边冲着华爸爸使着眼色，让他少说点；一边对华果说着，引导华果落座，却没有再伸手让彼此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