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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各自的不幸
旅馆房间内,姜诗月在地上打坐,司马春一直蹲坐在妹妹身边,霍向宗则是站在窗边默不作声。
不一会儿,司马秋第一个醒过来,看到面前熟悉的身影先是松了口气,不过之后却放声大哭,“哥,我想母亲了。”
司马春一愣神,但最终也只能安慰道:“我也想。”
“秋丫头饿不饿?我们已经吃过午饭了,给你带了几个馒头,将就一下吧,这里没什么太多好吃的。”姜诗月从保温箱中拿出一袋馒头,摸上去还热乎。
司马秋这次没有再无理取闹,“谢谢。”
“明明那么可爱,为什么非要装作生人勿进的模样?”姜诗月不禁调侃。
“要你管!”
又过了半个小时,李离娑也睁开眼睛,不过想要起身的她却因浑身剧痛直接摔在地上,“好疼…”
众人赶紧上前把她抬回床上,“感觉怎么样?”
“很不好,就连骨头都在疼,肌肉更不用说了,仿佛撕裂一样难受。”李离娑现在就连正常说话都在喘。
“这是器魂附身的正常现象,不过应该并非第一次了吧?”姜诗月坐在窗台上看着其他人,“今天发生的意外挺多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我想让大家说说自己的过去,毕竟以后像类这般专门攻击软肋的神魂并不少见。”
“算是暴露我们自己的弱点吗?”霍向宗问。
“就算现在不说,以后遇到麻烦照样会知道,不过那时可没人能够临场助你。”姜诗月一改往日的的嘻哈形象,面色严峻的审视着几人。
“先说说我自己,我那个名字的故事是假的,真是情况是我的养父母是因为一笔钱才收养的我们,生父母不知道是谁,名字也是早就定好的。要说软肋,可能就是我那十多年前死去的妹妹了,我承认在幻境中有过一丝与妹妹一起离开世界的想法。”姜诗月拿出一张纸擤鼻涕,在不经意间抹去眼角的泪滴。
扔掉手中的鼻涕纸,姜诗月看着其他人都各自低着头,“我从不强迫人,但也不想在房间里耗一下午,有没有谁自己想说的?”
其他人都在犹豫,姜诗月也没有催促。安静了几分钟后,霍向宗叹了一声,“我们霍家每一代身体都不好,爷爷在父亲结婚前去世了,父亲的身体现如今更是每况愈下,至于我,从小就是个药罐子。我的母亲自从嫁进霍家,每天尽心尽力的打理着全家,不过最近也因为操劳过重急需休息。在他们知道我成为搜魂者的那晚,母亲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毕竟霍家人期望的就是这个,无论我觉醒了什么神兵,身体会在神兵潜移默化的影响下逐渐好转,直至健康。可能是老天也看不过眼,我直接觉醒了两把神兵。”
“现在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尽快完成神魂的召回工作,然后回家。”霍向宗眼神动了下,又补充道:“也希望能看到什么灵丹妙药。”
“家庭的压力吗…有时间回趟家,至少让你父母知道你的队长是个不错的人。”姜诗月又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霍向宗嘴角扬了下,随后又看向窗外。
“我和小秋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司马春搂着司马秋,一脸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完全不管周围人震惊的目光。
“等会…你俩年龄一样?”
“对,同年同日出生。”
“可…可是…”另外三人发现自己知道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也不完全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小秋的母亲是姐妹,和父亲也是你情我愿,而且司马家也不是什么小家族,有隐藏的秘密也不足为奇。”司马春看着司马秋,“接下来是你说还是我说?”
“我来吧…”司马秋早已止住了哭泣,她清了下嗓子,“哥哥的母亲本来就体弱,在那天就因为难产去世了,我的母亲则是在我六岁时得了肺癌,没撑过一年也走了。哥哥是个重大局的人,给人的感觉就很稳重,再加上他是家族这一代唯一的男丁,超过八成的资源都在他那里。”
“这就是你被蛊惑的原因?”
“不全是,他是我哥哥,说到底也算半个亲的,而且哥哥一直都照顾着我,我也生不出多少妒忌。但父亲就不一样了,我从不隐藏对他的讨厌。”司马秋说到这里又有些情绪波动了。
司马春揉了揉她的头,即将爆发的小火山又休眠了,“我们的父亲不算称职,爷爷有三个儿子,父亲最小,也是最唯唯诺诺的,当初什么都不争,就连母亲的遗体都没有葬入祖坟中,如果不是我崭露头角,爷爷甚至都有让大伯和二伯再找一个的想法。”
“思想真传统。”李离娑蹦出一句。
“那有什么办法,在司马家中,血脉大于一切。”司马春一只手搂着妹妹,另一只手则是拳头紧握。
姜诗月却比较关注另一点,“你是怎么让你妹妹安静下来的?”
“母亲在世时经常这么摸小秋,去世前和小秋定下规矩,只要我摸了她的头,就代表在某件事上她必须需要听我的。”
姜诗月已经听完了两个故事,心中也对他的队员有了个大概的底,“离娑,这次想说了吗?”
李离娑闭上了眼睛,“我应该是这个队伍中最恨山海经的人,它的选择,使全家都因我而死。”
如果说刚才是震惊,那这次就是不寒而栗,因为涉及到了人命,姜诗月是山海经的传承者,自然要问清缘由,“究竟怎么回事?”
“我们一家其实还好,虽然爸妈有些重男轻女,但我过的也没说多差,再加上我也有一个疼我的哥哥,日子只要这么过着就很完美。”李离娑躺在床上平和的讲述着,“自被选中的那天起,哥哥更加的超人一等,无论做什么都很拔尖,我则是愚笨加内向,和哥哥简直天上地下。”
“我永远记得染血的那天,我在学校被欺负了,回家训练的时候被哥哥批评了,在饭桌上,父母说要说把我过继给一个远方亲戚。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刻爆发出来,我从父母和哥哥的眼中看到了恐惧,而我自己,除了最开始的那点不安,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全杀掉!”
“而当我回过神时,父母已经看不到完整的了,哥哥也是断了一臂,跪在我的面前,而当时的我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感觉到身后隐隐的刺痛。”
李离娑脱下了身体左侧的衣物,所有人能够清晰的看见一道从左眼下方开始,经过颌骨、脖颈,一直延伸到心脏位置的疤痕,不仅如此,心脏位置还有个更大的叉形疤痕。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是我的本体神兵陌刀觉醒,其中的暴戾气息已经形成了一个扭曲的器魂,我被夺舍了,而哥哥在临死前,借助横刀本身的力量将暴戾之魂重新封印回陌刀中,横刀也因此成了我的第二神兵。”
李离娑说完这些话已经泪流满面,“我是一个被夺舍过的人,灵魂相比之下更加脆弱,所以更加容易被影响,不论是神兵横刀还是神魂蛊惑…”
“我只能说很抱歉。”姜诗月对着李离娑以九十度鞠了一躬,停顿了数秒后起身,“既然我们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了,那就一起走完吧。”
他伸出一只手放在身前,霍向宗走了过来,将右手搭在姜诗月的的手背上,司马春握着司马秋的手也放了上去,李离娑睁开眼,艰难的抬起手,放在姜诗月的手掌下。
“走下去。”这一刻所有人都在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