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学习重压

“你父亲过了话儿给我，那边就吩咐修羽带了人给外府拾掇了个大概。”

向老夫人含笑，淡淡颔首：“修羽那个人活计仔细，住起来许是倒是没大问题。”

细细瞧了向茹默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儿，唇角噙的抹笑意渐浓：“三姐儿啊，若是你去住了，哪里不合适，就让下人回来禀告，我们再去修葺。”

向寄北道：“母亲，修羽讲与我，那日二表叔也指人过去，帮着拾掇了呢。”

闻此，向老夫人只略略颔首，神思凝榷，半晌后方缓缓道：“寄北啊，饶是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向字来，可毕竟亲疏有别，他们跟你们不是完全从一股血脉上下来的枝儿。”

这当口祁妈带了两个小厮抬了木箱进来，向老夫人忙的招手，示意将这东西放到罗汉榻的前头，又命小厮快流地将箱子打开。

倏然间，木料的天然香气和新制衣衫布料味道淡淡散开来，露出来里面满登登的装的是一箱子的衣衫，端的是艳素相融，看起来便就养眼，让人无端的舒适。

向老夫人唤道：“三姐儿，你来，瞧瞧这些个衣衫，现下这天儿，素秋以至，宁厂终比不得府上，祖母多给你备些个衣衫来，总没错的。”

一件件翻动的看着，口中念念有词：“嗯嗯，这套淡紫色的在，哦，鹅黄的也在。”满意的点头：“祁妈哦，做的不错。”从袖口里掏出一锭碎银子赏了下去：“来到素秋了，入了夜冷寒，你领两个小厮打点酒水喝。”

祁妈领了银子，道过谢，带两个小厮下了去。

向茹默虽是个不喜打扮得透红粉绿的人，可毕竟也是个只金钗之年的少女，看了莹紫鹅黄这满满一木箱的衣衫，也是动心，但又怕想着美的时间多了，再耽搁了研究制盐术。

便就有了这娇嗔嗔的一句：“呦，我的好祖母，怎地却是备上了这么些的衣衫来。”

向老夫人轻轻“哦”了声，询道：“这还多？”

向茹默嘟嘟起嫩粉鲜润的唇，宜喜宜嗔：“这还不多？默儿就是上午换一套，下午换一套，也换得不完的嘛。”

向茹默从打小起，老夫人就看出她的性子是个懂事的，由是这近一两年来愈加的沉稳，一心朴实于研读《盐论解语》上，在学习的重压之下，极少能看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稚趣来。

于现下里表现出这一份的童真，老夫人觉得难能可贵，打心底里为这一刻向茹默的童趣而发自肺腑的高兴。

便就也学着她的样子，嘟嘟起嘴唇，学着她的口气：“还上午换一套，下午换一套。”眼睛朝上看着：“哪儿就你说的那么夸张了，拢共也没几套呢。”

又想起件事来，一拍大腿：“哦！对了，对了，把祁妈再给我叫上来，我吩咐下去的吃食备得如何了，她这老太太，我忘记了，她竟是也不提？”

吃食，也不知道祖母为自己备下了什么吃食，可有自己最爱的花椒鸡，向茹默眼神亮亮的：“祖母，竟还有吃食？”

向老夫人撇撇嘴：“不然你去那里食草？”

向茹默笑嘻嘻问：“都是些什么好吃食？”

向老夫人掰着手指数着，逐一一的答：“麦饭、面食各两瓮，腊肉两坛、果干、坚果各三包……”还有什么来着，向老夫人觑着神色细细想着，总之都是些好储备的大件小件。

“哦，还有龙须酥……”向老夫人还欲要往下说，瞥见坐在一旁的苑清秋微凝着面色轩轩眉，老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情知是嫌自己为三姐儿准备的多了，便就不想再说话，现下里便是手一扬，推说道：“哎呦，太琐碎了，我记不大住了。”

向茹默噗嗤笑出了声来，朗朗道：“什么！麦饭跟面食各！两！瓮！祖母！您这形容是欲要在宁厂养豕。”

苑清秋接话道：“麦饭跟面食是主食，倒是用得上的。”一弯柳眉微蹙，沉吟着：“可是那个龙须酥那般的酥脆，跟着三姐儿一路颠簸到宁厂，不得碎成渣了！”

苑清秋觑出了向老夫人神色中的不痛快，对了老夫人含笑轻语：“在府上吃些便就可以了，何必带去呢，仔细碎得那哪里都是，在弄脏了这些您新给她置办的好衣衫。”

向老夫人撇撇嘴，哼笑一声别过脸去，小声嘀咕着：“孩子要在那儿馋糖吃了怎么办？宁厂又比不得府上，想吃就能有的。”

别着脸喘了会儿，气儿顺过来，方才又将头转过来，只端端看了向茹默，对苑清秋不理不睬，看都不看一眼。

饶是面上做得笑意吟吟，眼底却是隐藏不住的凄别苦楚：“三姐儿，定下了哪天出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