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别人家的哥哥

沉郁究竟有多好呢？

后来林鱼白和许厘安就这个问题进行过深刻的讨论。许厘安想了想，一仰头把嘴里的零食咽进肚子里后开口：“这么说吧，我就算死了，也要从棺材里爬出来，用我这腐朽的躯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沉郁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林鱼白：“……”

鉴于许厘安永远在及格线上下徘徊的语文成绩，这句名言引用过程中的错误暂且按下不表，重要的是它从侧面反应了这么一个问题——即使忽略掉所有的加分因素，沉郁也能靠他独此一份的好脾气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横冲直撞。

而这种性格据说和家庭教育关系密切，于是推己及人可以得出，沉叔叔势必也是一个十分细心的人。具体表现在他在早上上班之前极具前瞻性的预测到了林鱼白看到雪后会有的反应，然后威胁沉郁：“你妹妹要是因为玩雪感冒更严重了……”

他眯了眯眼把视线投过去，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一个“女儿奴”的形象。

林鱼白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浑身上下都写着“垂头丧气”四个字，小白作为从犯自然也没被放过——两只前爪搭在沙发边缘，后脚蹬直，是罚站的姿势。

起晚了的白女士看见这个画面愣了一下，一边咬着面包一边问：“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林鱼白哀怨的看了沉郁一眼，耷拉着脑袋说：“我们在自省。”

“省什么？”

“省我们不该在大冬天妄图玩雪给哥哥添麻烦。”

林鱼白撇了撇嘴，说话的嗓音更哀怨了，旁边小白也适时的“汪”了一声，喜滋滋地昂着下巴往沉郁手心里凑。

林鱼白：“……”

白女士和小白统一战线，毫无原则的站在沉郁一边，闻言点了点头，颇为语重心长的道：“你长大了，知道不给别人添麻烦了，妈妈很欣慰。”

林鱼白偶尔会很怀疑其实自己是白女士捡回来的，而沉郁才是她的亲儿子。

“别开玩笑了，”白女士冷笑：“我就算捡小白也不会捡你的。”

……

行吧。林鱼白瘫在沙发上冷漠脸——这么久了我早就习惯了。

晚点的时候沉舸从外面回来，带了一把烟花棒给他们，说是路上看见有人卖，顺手买了给他们解闷儿用的。林鱼白虽然被勒令取消了玩儿雪的资格，但好歹是新年，总窝在房间里难免有些凄凉，于是在被刘姨里里外外裹了三层棉衣之后，终于颤颤巍巍的出门了。

穿的实在是太厚了，低头时甚至都看不到腿，只能隐约看见一双露头的鞋尖，踩进雪里又不见了，抬腿抖露好一会儿才能重见天日。

林鱼白见过那些刚会走路的娃娃，大概也就她这样了。

她眨了眨眼，和对面的奶团子大眼瞪小眼。

奶团子是邻居家的，过完年刚三岁，连路都走不稳，裹着厚厚的两层棉袄在雪地里摸索，走两步就要摔一下。

奶团子还有个十岁的哥哥，穿的倒是比自家妹妹要轻便点儿，操心坏了，亦步亦趋的跟在奶团子后面，见人摔倒了就小跑着赶忙上前把人抱起来，然后搂在怀里拍着背一句一句的安慰，结果刚跑了一秒神那人就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了。

彼时林鱼白正蹲在自家门口玩烟花棒——沉郁毫无疑问是不会参加这么幼稚的活动的，于是就站在一旁看着，时间长了倒是林鱼白先不好意思了，从袖子里伸出两根手指头推他：“外面太冷了，你还是回屋去吧。”

沉郁垂头看她一眼，倒是听话的走了。

而连沉郁都不玩儿的东西，沉叔叔和白女士就更不会陪她一起了——连小白那个叛徒都摇着尾巴跟沉郁走了，只留下她一个蹲在门口点烟花棒玩儿。

对此林鱼白倒是无所谓，但有人愿意跟她一起她还是挺开心的，于是她抬手捏了捏奶团子的脸蛋，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又突然多了个人，一把把奶团子搂进怀里，气喘吁吁的和她道歉。

“不好意思，”他一本正经道：“我妹妹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不等林鱼白反应又皱着眉把妹妹的身子扳正朝向自己，面色严肃道：“你怎么能乱跑呢？跑丢了怎么办！”

他声音有些大，脸上也没了笑意，对面的奶团子大概是被吓着了，眨巴着眼睛看了哥哥半晌，然后一撇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越来越大，连林鱼白都忍不住为难的皱了皱眉，觉得现下这个场面，自己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个大人，理应负起责任，于是她咳了两声清嗓——

“好啦……别哭了……”男孩儿似是无奈的笑了一声，一边嘟囔着“你这么烦人以后怎么嫁的出去”一边把人往怀里搂：“哥哥最喜欢你啦……”

他拿脸颊蹭了蹭妹妹的脸，又笑她哭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把她因为抓雪而冻得通红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暖着，说嫁不出去也没关系，反正哥哥最喜欢你。

林鱼白在一旁看着，突然就有些说不出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