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情绪
夕阳从窗子照进，溢洒在健身器材上，宽旷的健身房内，零零散散放了几个健身器材，这个健身房坐落在瀚霖市公安局旁的一个小平房里，墙面上刷的浅蓝色的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露出斑斑的红色砖头。
“他真的还在怀疑季老师？”宋志诚双手举着杠铃，问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水的温晴。
温晴停下跑步机，用挂在脖子上白色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走到宋志诚面前，宋躺在长椅上，看着温晴低头望着她的脸庞，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审视温晴的面容，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温晴也是一个五官精致的美人。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又浮现出那张清冷的脸庞，那张脸像一望无际的大海，而他自己就是一叶扁舟，大海轻轻翻动下波浪，扁舟便沉沦了下去。
温晴喘着气说：“他不是怀疑，他是不放过任何线索。”
宋志诚用尽全力将杠铃放在架子上，大口呼吸道：“我敢用我的人格做保证，凶手绝对不是季老师。”
温晴笑了，“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季茨了吧？”
“那又怎么样？”宋志诚站起身来，拿起旁边的毛巾将水拧出来之后，擦掉自己脸上的汗水，对温晴说：“小温，你觉得季老师会是凶手吗？”
“这个……”温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凭直觉，我觉得季老师不可能是凶手。”
听见温晴这么说，宋志诚脸上瞬时布满笑容，“对嘛！走，哥请你吃饭。”
宋志诚说完，便拉着温晴往出走，温晴被宋志诚拉着很是不自在，宋志诚却笑得坦然。看着宋志诚温暖的笑容，温晴不禁心里一暖。
如果说秦川像夜里的月光，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冰冷而又神秘；宋志诚则更像是白日里的阳光，给人一种而温暖亲切的感觉，随和而又亲近。
宋志诚拉着温晴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遇见了秦川，秦川穿了一身灰色的高级运动衣，看上去比平日里休闲了一些。
当他看见宋志诚牵着温晴的手时，眉头不禁一蹙，宋志诚笑着对他打招呼，却被漠视。
他的眼睛盯着温晴问：“询问弥梵的笔录整理好了没？”
“好了。”温晴赶紧抽开被宋志诚拉着的手，“我已经发你邮件了。”
秦川“嗯”了一声，往里走去。
宋志诚看着秦川啧啧的背景问身旁的温晴：“小温，你说秦川这家伙不会是吃醋了吧！”
“啊？”
“对，绝对是吃醋了。”宋志诚肯定地说：“瞧那小眼神，要把我吃了似的。”
吃饭时，温晴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盘子里的菜姗姗地吃了两口，宋志诚却吃得很是津津有味，“小温，怎么了？不合你胃口吗？难得你阿诚哥请你吃饭，这么不给你阿诚哥面子吗？”
小温？不知何时，宋志诚这样唤温晴，不光是宋志诚，刑警队里的人都这样叫她，只有秦川依然叫她——温警官。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温晴放下筷子，看着宋志诚说。
宋志诚边吃边说：“你问吧！”
温晴犹豫了一下，问：“那个，秦川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宋志诚抬头，狡黠一笑，“对他感兴趣？”
“没有，你别多想。”温晴忙解释，“我就是看他平时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听说你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宋志诚“咳”一声，“也不是，他以前还是挺开朗的，自从他……”
“他怎么了？”
宋志诚往嘴里送了一口莲子羹，“还是等以后他对你说吧！吃饭，吃饭。”
温晴见宋志诚不愿多说，所以也不愿再多问。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疤，那是天曾经塌下来的地方。
也许，秦川心里也有过如天塌下来的疤。
因为下过雨的原因，晚上的瀚霖充满了寒气，温晴抱着胳膊走在晕黄的路灯下，转眼间，她来到瀚霖市已经三个多月了，她对这座喧嚣的城市充满爱意。
她第一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一座城。
三毛曾经因在地理杂志上，看了一眼撒哈拉，那种遥远的乡愁便涌出心头，那种乡愁是不能解释的，于是就莫名其妙地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大地。
瀚霖于温晴便是如此，前世的乡愁在温晴心头涌起。
路灯将温晴的影子拉得很长，月光与路灯光融合在一起，变成浅黄色，温晴向着她梦里的乡愁走去。
宋志诚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内，洗了个澡，穿上衣服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里面放映着新爆红的小鲜肉们演的电视剧，至于这些小鲜肉们为什么会突然爆红，受到这么多人的热捧，宋志诚不得而知，他只喜欢梁朝伟。
他曾因为太喜欢梁朝伟的缘故，看《无间道3》时，因为刘德华饰演的角色将梁朝伟饰演的角色打死在电梯里，导致他曾一度特别讨厌刘德华。
当时秦川调侃他入戏太深，那时的秦川脸上挂满着爽朗的笑容，就像夏日里的阳光一样，欣欣向荣。
电话铃声响起时，宋志诚从沙发上拾了起来，肌肉已经产生了甜美的酸痛，这样子的酸痛告诉他，次日早上的的肌肉肯定会特别疼痛，而且他将会抚着墙走向电梯。
最重要的是，会因为这个耽误的时间比平时要长很多，从而导致他明天早上要比平时早起至少二十分钟，一想到这个宋志诚心里就会特别懊悔自己去那个小平房里举杠铃，但肌肉松弛的甜美酸痛，让他忘却了明日的痛苦。
宋志诚是一个只能看到短暂快乐的一个人，用秦川的话说是——鼠目寸光。
宋志诚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高霖低哑的声音。
“高哥，什么事？”宋志诚直接问，高霖能在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打火机的调查有线索了。”
宋志诚与高霖第二日一早便去了那家卖二手打火机的地方，店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女子的皮肤有些发黄，头发是大~波浪卷，嘴唇涂得很红很红，手里夹着一支烟，看上很风尘的样子。
高霖将那个打火机的照片放到女子面前，女子看了一眼说：“欲~望。”
“欲~望？”
女子吐了口烟，“这个打火机的名字叫做”欲~望。
“哦，是吗？”宋志诚笑了，“这个名字倒挺有趣的。”
女子用眼睛瞥了宋志诚一眼，说：“你很适合它。”
“嗯？”
女子靠近宋志诚，嘴角噙着笑意说：“你的眼里有欲~望，浓浓的欲~望。”
“是吗？”宋志诚被女子说得兴奋了起来，“这你都看得出来，你还会算命呢？”
女子“切”了一声，旁边的高霖咳了两声，从夹克内兜里拿出证件，放在女子面前说：“市们是市刑警队的。”
女子不屑地看了一眼高霖后，对宋志诚说：“你们一进来我就知道了。”女子吸了一口烟，“说吧！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我一定全力配合警察的工作。”
对于女子的态度，高霖表现出很不愉快，宋志诚拦住他将要发作的冲动，对女子嘿嘿一笑，“是这样的，我们想问一下，这种打火机二手的买的人多吗？”
女子坦言，“这种打火机现在很少人买了。”她指着柜台里那几只墨绿色的打火机，“这几只卖完之后，我就不打算回收了，现在的人品味越来越差，根本不懂得欣赏。”
“哦？”宋志诚问：“那您觉得哪种人会欣赏这样的打火机，有强烈欲~望的人？”
女子看向宋志诚，可能离得太近，宋志诚可以看见她画的很宽的眼线和浓密的假睫毛，“对，有强烈欲~望的人，现在的人根本一点欲~望都没有。”
“那么近期有人在这里买过这种打火机吗？”宋志诚问。
“今年这种打火机一个都没有卖出。”
“那以前呢？”
“去年卖出了两个，至于再往前我就不记得了。”女子扔掉烟头。
“那你是否还记得去年卖出去那两个人的长相。”宋志诚说：“对不起，我知道这个有些强人所难。”
女子深深看了一眼宋志诚，拿起旁边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说：“记得，卖出去那两个是同一个人。”
“这么巧。那你能描述出那个人的长相吗？”
女子吐了口烟，“不用记得，那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
“被你们警察枪毙了。”
宋志诚诧异，“你是说，那个人是，是黎明辉？”
“对，就是他。”
宋志诚与高霖对视了一下，而后对女子说：“好的，谢谢你，祝福你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女子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若然地吸着烟。
高霖好不容易打听到的消息又断了，案件又陷入了“瓶颈阶段。”
秦川与温晴这边对弥梵展开了彻底调查，经确认弥梵却是在五月三日到五月十五日在长沙出差，并且在次期间从未离开过长沙。
也就是说，弥梵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温晴失望地坐在刑警队的会议室内，“这下线索又断了。”
坐在他身旁的人却说：“这一种可能已经排除，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