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医案初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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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族叔太学字锦章长男寅亮痨症难治断案

岁乾隆丙申,余自广信回归。适有族叔字锦章长男病患招诊。余于诊后,病者问病是否可治。

余曰:“其症甚剧。”

渠曰:“病竟危殆而不可治乎?”

余曰:“非不可治,实因其脉疾数而细,饮食不思,治实费手,不如养之勿药为是。”

渠竟不悦而去。逾时请一建昌医士,开口论脉,总以春木夏火秋金冬水为词,满口荒谬,治之不愈而去。再请同县仙十二都神岗同宗字某某者,性好地黄,不顾脾湿绝食,转辗施治,更换不一,其医单开六味地黄参用附子略平。其父锦翁大悦,云:“今小儿服附子病减。”余曰:“未可信也。”其父曰:“附实可投,余欲进桂何如?”余曰:“其切忌焉。且今已无老树交桂,服恐增病。”旁有一位同来接应,伊有真桂。余默思其同来之人,即是卖桂之人。余曰:“唯唯。”其父劝余开单以进,只得勉强依从:“于今暂服五分可耳。”其父又曰:“既用,便服一钱为是。”余曰:“果好,再服不迟。”来者见余不悦,默默而出。次早卖桂之人,忽向余言:“前服过肉桂,今竟通身大热,左胁痛极,烦躁不堪。”余曰:“此桂燥动肝火症也。是病余久断其不治,今恐危矣。”倏又有人赶至云:“今病者要烦诊视。”请之至再。余方履门,其父含泪而言:“此非药误,实命短数定。”余知恐余言及伊强服桂之故。顷刻告变,嗟莫能及。惜哉!

脉既细数,真气已绝,饮食不思,胃气又危,不死何待?【侄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