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怪物 上
芈蒙所住公寓楼前的停车场。
曹胖子问芈蒙：“车位不是你花钱租的吗？”
芈蒙“嗯”了一声！
曹胖子眼眉立了起来：“那还扯啥？我打电话让他挪走！”
原来芈蒙的车位已经被别的车给占了！
芈蒙眼睛盯着自己车位上那辆车，说道：“算了！一个楼住着，可能看这两天车位空着！兴许一会儿就走了！”
曹胖子骂骂咧咧地：“知道住一个楼，****的就不是第一回了？”
芈蒙让曹胖子把车停到楼角挨着垃圾站的一处地方，估计是他经常往那停！
俩人停好车进了公寓楼，乘电梯到五楼。刚出电梯，曹胖子一把拽住芈蒙，小声说道：“我*，进贼了！”
芈蒙住501，出电梯间第一个门儿就是。芈蒙只见自己的家门大敞着，屋里还有人影晃来晃去。曹胖子示意芈蒙别动，他自己轻手轻脚往门口靠近。没想到芈蒙在后头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走到门口，与曹胖子打了个照面儿，接着他夺门而逃，顺着走廊往另一头儿跑了！
曹胖子刚想追却发现屋里还有一个，这个没跑，傻了！曹胖子举起大巴掌要扇他，他回过劲来掏出证件举着，说自己只是个开锁的，在派出所备过案。
据开锁的说，跑的那人上锁摊儿来要开锁。那人说这家房主跳楼死了，他是来收房子的，还拿出了带红章的文件。开锁的没细看就信了！
“报警还是咋地？”曹胖子问芈蒙！
芈蒙的态度依然是：“算了，啥也没丢。房子是我租的，闹大了麻烦……”
放走了开锁的，曹胖子憋不住了：“我说你过的这叫啥日子？有臭狗屎熊你，你忍！家进贼了，你还忍！这还活个啥劲呐？你不是个没脾气的人，你能把人手指头撅折两根，你也不是没有胆儿！你太在意那些用不着的了！怕犯错儿，怕身上沾着屎，怕别人也把你当臭狗屎看！那能咋地？那些有头有脸的，谁没干过狗屎事儿，谁身上没有屎味儿？像你这么大就应该不管不顾四处去惹祸，摔摔打打闯出一片天来！”
以前曹胖子对于芈蒙来说，只是个介于靠谱儿和不靠谱儿之间的油滑上司，该坑芈蒙的时候，从未见他下不去手！而曹胖子说出这番话时的眼神，就像个恨铁不成钢的至亲长辈。芈蒙没有家人，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这让芈蒙动容。
曹胖子小坐一会儿就走了！芈蒙简单收拾收拾，洗了个澡，看雨彻底停了出门去理发。理了个紧贴脑瓜皮的卡尺头回来，路过停车场时，芈蒙见有几个人正卖力地砸占他车位那辆车，车主就在旁边瞅着。车主就是这片停车场的承包者，这都怨他太“节俭”，舍不得给自己留个车位。卖盐的喝淡汤，可能就是这个道理。
砸车的其中一个看到了芈蒙，芈蒙不认得他，他却认得芈蒙。他停下来指着芈蒙跟车主交流，大概的意思是：要是面子过不去，想报仇——找芈蒙。
芈蒙猜，这王B蛋事儿是曹胖子干的，准备硬逼着他成“钢”！虽然那位车主也是一膀子的龙虎花绣，平时瞪眼就打人，但他一直规规矩矩地看自己的车挨砸，什么都没说，也没报警，一定是心灵受到了“洗礼”！芈蒙觉得他不会来找自己报仇，也不怎么怕他来找自己报仇了！
吃过打包回来的晚饭，芈蒙就早早爬上C，躺着揣摩曹胖子这个人。曹胖子不出意外也和司机小毛是一样的角色……在老爷钟的滴答声中芈蒙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那栋熟悉的老房子里，芈蒙的面前蜷缩着一个四十岁左右身材瘦小的女人。女人浑身湿透，瑟瑟发抖，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个人影出现在芈蒙身后，不顾一切地向他扑来。这是个黑瘦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摸样，扑到芈蒙身上拼命厮打。少年的力气远不及芈蒙，被芈蒙甩开，又按在了地上，女人挣扎着爬过来死死抱住芈蒙的腿……
眼前亮光一闪，迎面照来两道灯光，芈蒙开着斯宾特商务车，正行驶在一条泥泞的小路上，后座上躺着那个女人，少年陪在她的身旁。那两道灯光来自一辆皮卡，灯光闪过的一刹那，芈蒙看见，开皮卡那人满脸横肉，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加速撞来。芈蒙右脚重重地踏在油门上，斯宾特咆哮着向前冲去。两辆汽车像两头以死相搏的公牛，互不相让，用尽全力撞向对方。
就在两辆车即将相撞的最后一刻，对方胆怯了，皮卡车向右急转，可还是被斯宾特蹭了一下，失去控制，摇晃着冲进了路旁的水沟……
周围事物化作烟雾，芈蒙出现在医大附属医院的收费大厅里，身上只裹着件浴袍，把斯宾特的车钥匙硬塞进收费窗口，对那个冷言冷语没有半点同情心的收费员说，拿这辆车做抵押先给病人做手术，他这就去取钱……
医大附属医院，一场大火过后的值班宿舍楼，已经变成了一堆黑黢黢的焦土瓦砾。这堆废墟前，有几个人先后钻入了一处竖井。最前面领头儿的人三十岁左右，额顶至眉心有道细长的刀疤，冷眼看去就像额头上多了只紧闭的眼睛。这个三只眼下到井底，折亮一根荧光棒四下观察，井底两侧各有一条水平井道。三只眼一伙有四个人，井底狭小容不下这么多人，他回身拍了拍还在梯子上的同伙，一指宿舍楼方向的井道，把荧光棒往嘴里一叼率先钻了进去。
前三个人陆续钻进了水平井道，井道中两根粗大的热力输送管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他们只能利用两根输送管的间隙，一个跟着一个，手足并用向前爬行。
第四位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从梯子上下来猫腰就往井道里钻。以他的块头儿钻这个要比别人费劲，心急之间，裤子被管道支架上突出的螺丝钩住，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只好又拱蹭着退了回来。壮汉不明所以，直起身自顾自念叨：“这**不是鬼缠腿吧？我就是个过路的，先人有怪莫怪啊！”
壮汉光顾念叨了，没注意到竖井口黑影一闪，梯子上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人反着身用后背贴着梯子，无声无息地滑了下来，还未等落地就突然发难，借着下滑之势，自上而下一击正中壮汉的后颈。壮汉连哼都没哼就失去了知觉，身体向前栽倒，这人伸手将他扶住，再慢慢把他放倒在地，确保不发出声响。这第五个人，竟然是芈蒙。只是芈蒙的眼神与平常相比，有些不同，不见了顺从怯懦，变得凌厉逼人，还添了些傲气。看芈蒙的身手如此矫健，一点也不像仍有伤在身的样子。随后芈蒙也钻入了宿舍楼方向的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