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勘破
凌霄宝殿中，众神对着宝座之上的二人行礼道：“拜见玉帝，王母。”
“免礼。”宝座上方的声音传来。
众神抬头，看向宝座上端坐的人。
那是卷帘，旁边的依旧是原来的王母，不曾改变。
一神对卷帘拱手道：“玉帝，人间有妖自称大圣，是否出兵剿杀。”
卷帘说到：“区区小妖，也敢妄称大圣。李靖，此事便交与你处理，将妖尸带回来，滋养蟠桃树。”
“臣李靖，领旨。”李靖手托宝塔，行完礼便转身离开。
一言一语，便决定了无数人的性命，这种感觉让卷帘十分畅快。
而且，旁边还有一美人，王母相伴。
卷帘看向身旁的王母，高贵典雅，着实美丽动人。
面对卷帘的目光，王母羞涩一笑。但见底下众神还看着，随即又有些羞怒的白了一眼卷帘。
卷帘不顾其他，有些痴迷的握住了王母的手。
“陛下，众神还看着呢!”王母羞红着脸，微微挣扎，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虽然卷帘也知道场合不对，但就是舍不得放。
明明是老夫老妻了，可卷帘对王母就是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渴望。
好在众神很识趣，纷纷告退：“小神还有事，就不打扰陛下雅兴了。”
众神避退，只留下卷帘和王母二人。
卷帘站起身，又抓去王母另一只手，缓缓贴近。
“陛下不要……”王母矜持的假意拒绝。
就在这时，卷帘忽然对王母升起一股痛恨的情绪，于是动作一停。
这是怎么回事？卷帘眉头一皱，感受着自己两种矛盾的情绪。
一个是渴望得到，一个是痛恨排斥。
王母见卷帘皱眉，还以为自己的“抵触”，让卷帘不开心了，不再做矜持状。
对王母痛恨的情绪，让卷帘兴致全无，松开了王母的手。
“陛下!”王母连忙一喊，反抓着卷帘的手。
卷帘没看到王母时，对王母十分渴望，可看到王母时，又十分痛恨。
这让卷帘烦躁的甩手离开，留下不知所措的王母。
此后的日子里，卷帘也试过与王母相处，只是相处的越久，痛恨感越强烈。
甚至有控制不住自己，有要杀了王母的冲动。
为了不让自己做出伤害王母的事情，卷帘不再单独与王母在一起，也几乎不会去看王母。
王母变的哀怨起来，为了挽回卷帘的心，时不时的找卷帘。
但除了朝会无法避免外，卷帘都躲着王母。
可是卷帘越躲，王母越缠着卷帘。
为了引起卷帘的注意，朝会时，王母经常插手神政，抢夺卷帘的权利，对众神发号施令，
渐渐的，卷帘觉得王母十分烦躁，心中的厌恶和痛恨也无比强烈。
以前躲着王母，是为了保护王母，不想因为痛恨的感觉，伤害到王母。
现在王母的纠缠不断，咄咄逼人，让卷帘终于忍不住，真正有杀了王母的想法。
时隔二十年，卷帘与王母再一次单独相处。
与二十年前不同的是，卷帘这次是要杀了王母。
王母满含期待，欣慰的看着卷帘。
而卷帘视若无睹，眼中充满了杀意，冷冰冰的看着王母，一步步走去。
就在卷帘想动手时，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王母那里不好？她只是渴望你的关注，只要你放下心中的仇恨，美人和权利仍然是你的。”
卷帘露出挣扎之色，他犹豫了!
王母面色微红，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卷帘，似乎在等待卷帘做决定。
杀，只能获得权利，不杀，人权两得。
可是，那不断攀升的痛恨又是怎么回事？
卷帘本不想杀王母，但痛恨之情根本控制不住。
忽然，卷帘想到一个可能，他堂堂玉帝，三界之主，怎么会有人能在他耳边传话？这痛恨之情也不可能是无端端的生出。
难道他是被人控制的傀儡，曾经发现了真相，然后记忆被洗去。所以一看见王母，便生出痛恨之情。
卷帘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那么，便让声音的主人出现吧!
卷帘手向王母一挥，一道燃烧着雷霆火焰的锁链凭空出现。
卷帘有些诧异的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锁链，一道道记忆开始浮现。
“啪!”空间扭曲，周围景物虚幻不定。
灵山大雷音寺中，金蝉子端坐莲台之上，底下无数佛陀菩萨，明王罗汉，听着他说佛法。
一菩萨向金蝉子行佛礼，问到：“佛主，这小乘佛法，和大乘佛法有何区别？”
“小乘佛法是小爱，渡己渡人。大乘佛法是大爱，普渡众生……”
金蝉子虽说着教意，但身体有些不自在。
因为他总觉得，底下这些佛陀菩萨看他的眼神很怪异。
就像……是在看食物!
这让金蝉子有些发毛，他堂堂佛主，怎么会是食物？
可当金蝉子仔细查看这些佛陀菩萨的眼神时，只从他们眼中看见了崇敬，崇拜，仰慕，慈悲。
是错觉？
但金蝉子没看他们眼睛时，那种又出现了!
好诡异的感觉!
他乃佛主，三界顶尖存在，怎么可能有东西影响到他？
金蝉子强迫自己无视那诡异的感觉，继续向众人传播佛经经意和众生平等的博爱。
可是，哪怕金蝉子不去想，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做出反应。
浑身上下无比疼痛，仿佛有什么在撕咬他的血肉。
金蝉子说教的声音孑然而止，面露痛苦，身体微微发颤。
“佛主!您怎么了？”诸佛连忙向金蝉子走来，紧张又关心的询问。
明明是关怀，可在金蝉子的感觉中，这些佛陀是要扑来吞噬他的血肉。
“不要过来!”金蝉子大喊一声，喝止众佛继续靠近。
诸佛连忙停下，询问道：“佛主，您没事吧？”
“有天魔在影响改变我的感官。”这是金蝉子想到唯一的可能。
“这里可是佛国大雷音寺，天魔怎么可能入侵进来，而且还能影响佛主，即使是大自在天魔主也不可能!”诸佛难以置信道。
虽然金蝉子也觉得不可能，但这是他能想到唯一的可能。
诸佛说到：“我们为佛主驱逐天魔!”
诸佛围绕着金蝉子盘膝而坐，口诵佛经。
经文显现，佛音贯耳，天花乱坠。
然而，金蝉子不仅没有好，反而更加痛苦。
一股黑气从金蝉子身上冒出，金蝉子的血肉开始掉落，很快便成为一副骨架。
“佛主!”诸佛大惊失色。
白骨金蝉子缓缓开口道：“原来被诸佛吞噬之后，我便对佛法如此质疑排斥吗？这黑气来自我的袈裟？
地藏王不是说，这袈裟是我佛法的凝聚吗？怎么会排斥佛法？”
那些佛陀目瞪口呆，迟疑的问到：“佛主？”
金蝉子抬头看向这些“佛陀”，说到：“皆是虚幻妄念，散了吧!”
“不愧是积累了十世的怨气，居然能在六道轮回中清醒!”
诸佛随风飘散，大雷音寺变的透明，白骨地面开始显露，昏暗无光的尸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