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染殇微凉

整个夜空中，似乎都漂浮着他那字里行间的万般滋味。

“得以重生？”

本上神原本以为自己会离去的飞快，谁料脚下竟然纹丝未动，于是我默默立于那酒馆门口，目光游离于门外那一望无际的沙漠之间，漫天寒星之下，它是那般孤寂冷漠，就像本上神那颗早已尘封了几百年的心灵一般，常常以为已不会动一切动容，但其实却，又明明伤情的要死。就比方现在。

“是了，得以重生。”

背后那老家伙又呲溜了一口，而后的语气更是慢条斯理，却又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虚幻缥缈，似是就在眼前，却又似是远在天边。

“可是得以重生又有什么稀奇？自古以来，便就有西天佛陀曾取瑶池莲藕，为白虎星君重新塑造肉身的故事。可那毕竟...”

本上神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两句，语气间满是淡漠，却又略带些揶揄。但其实最终想讲些什么，怕是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于是就那么一迷糊之间，话音便就又被抢了过去。却就听得身后那老家伙叹息了一声，幽幽说道:“可那毕竟，只是那白虎星君，他毁了肉身，却保存了魂魄元神。”

“是了，所以...”

一瞬之间，本上神便神色恍惚回了一句，只是话音刚出，却就感觉心里猛然一痛。是了，谁说不是呢，因为人家毕竟好好保留着魂魄元神啊！所以重生一下又会如何。

“但老朽要跟上神讲的这个故事呢，其实是这样的...”

于是那不缓不慢的声音，便就犹如一把没完没了奏着平缓格调的弦琴一般，开始了漫长而略带枯燥的旋律...

千万年前，夜游神染殇，因了救自己心爱的人微凉，不小心被困魔界“七十二离心地”，最终落得个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当时的微凉经受不了此打击，于是一夜之间愁白了发，得了失心疯颠之症，终日里只捧着染殇身前穿过的一件衣裳，如同一只鬼魅般游离于三界之外。

“我始终记得那女子那失魂落魄般的神态，以及那一双没有半丝光彩的眼睛，竟像是沙漠深处荒寂已久的死潭一般，干涸的令人看一眼都心生绝望...”

那老家伙如此这般的描述，本上神听着，却也说不出究竟是个怎样的感受。

接着却突然听到他话音又转，竟又是那种带了叹息般低沉而苦涩的感觉:“我自以为至此以后再不会遇到那般绝望无光的眼神，谁料某天，却在这沙漠酒馆，遇到了你。”

可是，他这又是何意？他那故事，说着说着，怎么又会跟本上神扯上了关系？

于是本上神便很是迷茫回头瞥了他一眼:“你要说故事便说故事，又何须无端端扯到本上神身上？说吧，那染殇，哦不，微凉，他们，他们两个，最终怎么样了？”

却说那微凉就那般在三界之外游离了数年，整个人都落魄憔悴的根本分不出是鬼是仙，直到某天或许因了上天怜悯，她生命中的幸运之神，最终于一个黯然伤神的午后降临。

“我说老...”

本上神听着听着就颇为不耐烦的想要断然打断，只是一个“头”字终究还是没有出口，硬是咽回了肚子里去，转而顺口换了一句“店家”，再接着讲完了后面的话:“你说你那故事里吧，所谓的幸运之神，究竟是指什么呢？就像一般会些法术的神仙呢，还是能帮你变出些愿望来的神仙？再不成，像本人一般，这类被尊称为‘上神’之人，你觉得够不够幸运之神的资格？或许我也能帮你实现点什么愿望呢，说说看，你且是有没有什么没有了解的心愿不成？”

谁料这老家伙居然像压根没有听到本上神这番嘲弄般，只一味将他那话题进行到底:“却说彼时，那游离于三界之外的微凉女神，她遇到的幸运之神，正就是玄冥老人无疑。”

哦，这说了半天，终究还是绕到主题上来了。于是本上神便也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却也不知他嘴里这位玄冥老人，究竟是何奇人是也。

“原本其实依着玄冥老人的性子，是断不爱管闲事的主儿。只是凡事皆讲求个缘分定数，所以若要非得问出一点因果缘由吧，就只能说，那玄冥老人，或许就是与那染殇微凉，命里注定的有缘之人。”

听听、听听，这卖了大半天的关子，先从幸运之神再卖到有缘之人，可他们究竟如何了呢？还真不知这老头究竟是不是想要磨叽到天亮打烊？

于是就在本上神都觉得自个儿快没耐心了的时候，这位老头的故事，也终于算是逐步讲到了些明目之处。

却说那玄冥老人遇到女神微凉之时，微凉的疯癫之症已经快到了病入膏肓之时，她披头散发的着一身单薄的素色衣物，目光呆滞，面色惨白，三界之内，她再叫不出任何东西的名字，除了怀里那件旧到已经快要看不出模样的衣裳。

于是玄冥老人选择了主动与她讲话，并且问了她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分别是:你在为谁如此伤情？你愿不愿意为了他醒了过来？你相不相信他会为了你醒了过来？

问完这些话语之后，疯疯癫癫的微凉居然真的点了点头，而后嘴里轻轻吐出了染殇的名字。由此可见，爱到至深，便是刻骨铭心，哪怕我的世界里没有了一切，但却永远不会没有了一个你。

“行了老头，就这样吧，你这婆婆妈妈的，讲的好比那些话本子一般的好听，但最终却又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呢？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本上神感慨一下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那就着实有些多余了。因为本上神这心里...”

原本是想说若一摊死水般不起一丝波澜的，只是话到嘴边吧，最终就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怎么着听上去，都会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只是终归还得有点结束语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