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山草之十一

白术禀初夏之气，味苦气温，从火化也，正得土之冲气，故《别录》又云味甘，表土德也。其气芳烈，味甘浓，性纯阳，为除风湿之上药，安脾胃之神品。大凡湿热盛则自汗，湿邪客则发热，倘湿去而脾实，汗自止，热自除。且土能生金，又藉其甘温，而无汗亦能发。其能去身面之风者，以术气芳烈而悍，风为邪阳，发于阳部，故主之也。其消痰、逐水、祛肿、平满者，以湿客于胃则滞而生痰；客于脾则生水，脾虚湿胜而为水肿；湿客中焦则心下急满；脾胃俱虚，中焦不治，而湿邪客之，故或为霍乱，吐下不止也。其利腰脐间血者，血属阴，湿为阴邪下流，客之使腰脐血滞，而不得通利，故湿去而前症自除。其能佐黄芩以安胎者，盖补脾以统血，且术能束胎，胎瘦则易产也。然有不可用者数条：如肾虚水涸者不宜用。尺脉洪大，嫌于水泛而无所制，故用白术以堤防之；若尺脉细，则无水，不宜用燥肾之药矣。脾虚无湿邪者不宜用。凡脏皆属阴，世人但知术能健脾，盖指脾为湿邪所干，湿燥而脾健则补矣，若脾虚无湿邪者用之，反致燥竭脾家津液，是损脾阴也，何补之有？盖土者，苦湿而更苦燥，燥则万物槁，久燥成顽土，润则万物生，惟太润则泥泞耳。虽曰白术微苦，苦则能润，毕竟燥性居多，脾无湿邪，混加燥剂，渐成坼裂，反不能滋养万物，而金气亦从之而绝矣。腹中嘈杂者不宜用，以脾虚起火故也。周慎斋先生治嘈杂用四圣丸，盖与黄连合用耳。怒气伤肝者不宜用。凡病在肝，用白术则引肝邪入脾。慎斋云：病在肝用白术则引肝邪入脾，病在脾用当归则引脾邪入肺，白术走脾，当归走肺也。发散药内不宜用，恐白术入脾，邪气滞而不散也。溃疡不宜用，以其燥肾而闭气，故反生脓作痛也。大抵白术之补脾，以燥而补，非正补也。气厚成燥，味厚成壅，以其为日所常用之品，概用以为补脾之药，阴受其害而不知，故特为详疏。诸药皆然，毋容苟也。

制法：以水煮烂成饼，晒干用，亦能补脾阴之不足，盖先去其燥气耳。补中、十全俱生用。惟脾胃作胀，阳气不足等症，然后炒用之。或以苍术煮白术，去苍术用。脾病以陈壁土炒者，假土气以助脾也。今人每以云术味厚，不知粪力所培，不如台术得土气之全。

枳术丸，消痞强胃，久服令人食自不停。然亦有加减法：如气滞则加橘皮，有火加黄连，有痰加半夏，有寒加干姜，少加木香，有食加神曲、麦糵。其或饮食胃寒，或饮茶过多，致成五饮诸疾：一留饮，水停心下；二癖饮，水在两胁下；三痰饮，水在胃中；四溢饮，水在五脏间；五流饮，水在肠间。俱用白术一斤，干姜（炮）、桂心各半斤，为末，蜜丸，温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