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外表看起来有刺又阴郁，心里其实又柔软又黄（二）
“干得好！”韭菜大棚里，陈二大爷拿着手机大叫一声。
“几个小年青还真是厉害！”一个长得很像老牌帝王演员的老头子在盆景背景里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电脑上的画面。
遥远的XD省，那一片不大的白菜地旁，两个女孩和一位少妇坐在田埂上，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看着手机上的直播画面，看到镜头里橙色的海胆黄，也不禁高兴地欢呼起来。
“嚯，我才说说，居然就真把戚兰亭请到了，不能小觑啊。小贺啊，再给他们寄几箱红薯过去吧，过几天澜海市的分店开了就有得忙了。”某个梳着大背头的农民坐在自己拼装出来的农机上，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发号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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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内部空空如也的海胆，在投喂废弃白菜叶的第86天，鲜艳的橙色让人期待。
“要不要先来一口试试？”戚兰亭提议道。
小勇哥不置可否，用手指挖了一块海胆黄送往口中。
“是海胆的甜味！好厉害，好多年没有吃到这么纯正的海胆味道了！”
待小勇哥试毒完毕，戚兰亭也取了一块海胆黄送入口中，一瞬间，甜味在他口中化开。
“哇哦，这就是用大白菜喂出来的海胆吗！真的好甜啊！”
李程昕也上去尝了一块，把剩下的海胆扔给周浩：“嗯嗯，这种甜味还真是独特啊，甘甜又清爽。”
然后也不忘直播主播的本业，向网友解释道：“就算是同样品种的紫海胆，因为所在地食物的不同，味道也会大相径庭。东瀛国南部海域的紫海胆通常以腔昆布为食，味道比较浓郁；而北部的紫海胆以藻类为食，味道就会比较清淡。而我们家的海胆，喂食的是‘丁美人’这个品牌的、甜度基本为12的大白菜，所以味道更特别，甜味更加重。”
“按理说吃土培蔬菜的话，是不会有这种海胆的海味的，但是你说是甜度12的白菜，那我就信了。”戚兰亭也点头道。
李程昕之前也展示过不同寻常的味觉评价体系，戚兰亭则是自称吃惯了各种名贵海胆的人，他俩的评论大家都很信服。
小勇哥又随手捡了几个爬到养殖笼内靠近海面的海胆，打开试吃。
确定这些海胆确实能吃之后，他就下水把海胆攀附的空心砖捞起来，而李程昕和戚兰亭则在浮台上接过砖块，把其中的“住户”们扫地出门。
同时，他们在小勇哥潜下水取砖块的时候，时不时也能找到粘在养殖笼海面边缘的海胆徒手捞起来。
见海胆收获已经开始，苦于空壳海胆肆虐的村民们也拖出了自己家的小舢板，划到其他几个浮台上来帮忙。
半个小时之后，大家暂且先收获了500多只海胆打道回府。
李程昕的船屋附近，摆开了一长条桌椅，为了吃到海胆，大家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这500多只海胆的海胆黄取出来，这可是纯手工作业，三叔是主力。
首先用开海胆器把海胆壳打开。
期间也发现了几个海胆黄颜色呈茶褐色的海胆，这基本是海胆本身营养不足的表现，不过即使是自然生长的海胆有时也会变成这样。
小勇哥作为“试毒”专业户，打算还是试试这种海胆的味道。
尝试之后，发现这种茶褐色的海胆黄味道有些发苦，但是也有普通海胆黄的味道。
老渔夫东海叔表示这样的海胆也是可以吃的，只是拿去市场上出售就有点不太好了。于是大家决定把茶褐色的海胆黄保留下来，但是与橙色的海胆黄分开来放。
打开海胆壳之后，为了不破坏肉质，接下去要使用专用的海胆勺将海胆黄挖出。海胆勺的形状和一片海胆黄类似，弧面则能贴合海胆壳的内部。只见三叔勺子轻轻一剜，就把一整块海胆黄挖了出来。
挖出来的海胆黄直接放入盐水中浸泡，盐水的渗透压，会让海胆黄变得紧致，而且鲜味也不会流失。浸泡十分钟后，继续使用海胆勺将海胆黄从盐水中取出，平铺在竹扁上滤走多余水分，使其自然风干。
在村民们处理海胆期间，为了不让直播间的网友们无聊，李程昕和戚兰亭还各自唱了几首歌，让直播间的网友们直呼过瘾。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人气继续飙升，林一一则直接收到了豆站打来的电话，想将她给村子注册的助农账号合约升级。
林一一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在场却有经验丰富的经纪人。
戚兰亭的经纪人袁召接过了林一一的手机，自顾自谈判去了。
差不多两小时后，500多颗海胆终于处理完成，2500多片海胆黄整齐地铺在两张巨大的竹扁上面，带来了巨大的视觉冲击。
【天哪，好多海胆啊！】
【去日料店吃海胆军舰寿司，我最多也只买得起5个……就是一颗海胆的分量】
【用最便宜的海胆来算，这两盘也要五千多块钱了！当然高价海胆……四万……而他们家海胆的成本基本是0，天哪，不敢想下去。总之最后得找当地渔业局定价。】
【这是准备直接开吃了？】
【先让我去楼下711买盒寿司！】
“汪汪汪！”瓜皮突然叫了起来，是见到陌生人的叫声。
“小祖宗啊，可让我好找，你怎么跑到这种山沟沟来了？”大家正对着竹扁上密密麻麻铺着的海胆流口水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大家循声看去，却是个带着小小的圆形墨镜，带着鸭舌帽的小个子男人。
李程昕觉得来人眼熟，却没认出来，正打算开启系统的识人功能，就见到直播中的弹幕又刷了一大波，本来接近二百万的观众人数直接暴涨，冲着三百万去了，还来了一堆来“查房”的直播网红。
【我滴个老天啊！刘导怎么会在这里？】
【刘导+戚兰亭=爆款连续剧！】
【楼上真相，但是连续剧在哪？这是准备在洪鸣村拍吗？】
“小祖宗哟，一整个摄影组在等着你开船去丈八岛啊！”这刘导似乎还没注意到这里正在直播，上来说话的口气好得让人几乎不敢认这是刘导，那个传说中对着影帝都是冷冰冰的社交暴君。
“(｡･∀･)ﾉﾞ嗨，刘叔啊，你怎么在这里。定妆摄影试镜不是明天吗？”戚兰亭上前客气地打招呼。
“当然是今天啊！我明明和袁召确认过了，而且不是今天你飞机来这里做什么？”
“(⊙﹏⊙)让我想想啊……袁召啊，今天你不是说我们来洪鸣村拍秋末企划的吗？”
背锅的袁召：“……”
“特么明明是你自己和我说顺路看望子呈，然后就去镇里码头和刘导汇合的！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好吧好吧，”戚兰亭摊手，指着足足两竹扁的海胆黄，“刘叔，来都来了，这都饭点了，你是想吃海胆大餐呢？还是想回镇上和你的剧组吃盒饭呢？”
【我……全国鼎鼎有名的电视剧导演！为了我的坚持，我……要吃海胆饭！】
【盒饭啊！我选盒饭！】
【开盘了啊，买定离手了。海胆饭对盒饭，赔率99比1了啊！】
“哼！我(￢︿̫̿￢☆)……”刘导幽幽地绕着海胆黄走了两圈，然后顺路坐在了摆好的餐桌空位子上。
这时候，李程昕在跟着刘导来的人里面发现了个熟人。
“阿立啊，你也在啊，我们那水井怎么样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啊。”
黑瘦的剧务阿立这才发现李程昕和小勇哥。
“你们哥几个也在……在直播！”
顺着几人的站位，刘导等终于注意到了兢兢业业工作着的周浩和直播设备，顺便也就瞄到了一旁显示屏上滑过的满满的弹幕，包括吐槽他刘导的弹幕。
这一下让刘导又惊又气，他刘导也是要面子的，也是要在屏幕前做好自己的人设的，这偷偷摸摸的直播他和戚兰亭好声好气说话的样子简直破坏形象！
见阿立和直播的两个主角认识的样子，便问到：“他们是谁，认识的吗？”
阿立如同小太监一般弯着腰跑到刘导身边，轻声说：“废村里面的那口古井就是他们修的，他们似乎是比较有名的农业直播主播。”
另一边，小勇惊觉阿立这小太监做派实在可笑，和当初修井的时候见到的完全两个模样。
戚兰亭凑过来解释道：“这都是拍电视剧的时候养成的习惯，见到镜头就不敢高声说话，也不敢抢镜头。”
李程昕则问道：“那你还有剧组的工作，你秋末策划还有时间吗？”
“怎么没时间了，袁召！”戚兰亭召唤自己的经纪人，“子呈的秋末策划还有时间吗？”
袁召翻着白眼，他的白眼主要是在针对戚兰亭。
问李程昕：“有策划书吗，我看看安排安排，反正洪鸣村和丈八岛距离不是太远，应该能挤一挤时间。”
李程昕则召唤了周浩：“这是周浩，我们的策划、编导、摄影、后勤，让他和你说一下那个策划吧。”
在袁召和周浩开始讨论之前，戚兰亭又拉了袁召一把：“周浩大概是周有财的儿子。”
袁召被这句话惊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自己说话的态度。
周浩笑笑：“其实我们可以去丈八岛上做秋末策划的，虽然现在已经深秋了，但是也还来得及。那是一个活动，针对现在年轻人远离大自然，调查显示80%的年轻人都不敢……所以我们才做了这个策划。”
“听着不错啊，而且兰亭应该是个非常合适的对象，他绝对不敢……嘿嘿嘿，我很看好这个策划！嘿嘿嘿！”袁召已经开始期待这个策划的效果了。
“嘿嘿嘿~”周浩附和道。
“嘿什么嘿！吃不吃饭啦！我的海胆饭呢？”
刘导终于在镜头前找回了自己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