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找个靠山
方浩看似不经意地望了眼教室门外，只看到包诗婕的半边身子。
他以极缓慢的速度从课桌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本子，封面上写着“学前一班综合计分表”。
打开第一页，找到包诗婕的那一栏，用铅笔轻轻地写下“-5”。
包诗婕站在教室外无所事事，索性拿出习题集掏出笔，背靠着墙开始做题。
果然小学的数学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除了用初中的方程式，她要考虑用不超出小学教程的方式做出来。几个应用题还是稍微难住了她，让她费了不少脑细胞。
一定是自己大脑还没发育完全，五岁和十几岁孩子的脑力客观来说还是有差距的吧，不然为什么她一费劲就感到头痛呢。
包诗婕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答题，很快一节课过去了大半。
“这位同学，怎么不进教室啊？”一个温和厚重的男低音响起。
包诗婕慌忙抬头，看到是秦主任，不由笑了起来，“秦主任好。”同时不动声色地把习题集藏在了身后。
“我以为谁呢，是你呀。包诗婕对吧？”秦主任笑着走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被老师罚站？”
“嗯，我迟到了。”包诗婕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
“秦主任。”不知何时张明霞走了出来。
张明霞是在听到了秦主任的说话声后，急忙跑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挤出的笑意，“包诗婕回教室吧，下次注意不要迟到。”
包诗婕赶紧收起习题集，跟秦主任道声“再见”后逃离现场。
她走进教室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向她行注目礼，她神情愉悦地甩着马尾辫，昂首阔步地回到了座位，如同凯旋而归。
方浩本来还带着愧疚的眼神，在看到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神情后，瞬间变成了对无可救药分子的嫌弃。
他从两岁开始便被母亲张明霞严格把控，严加管教，早睡早起锻炼身体读书识字，知道饭前便后洗手，有礼貌，讲卫生，爱学习，是个行走的红领巾，不仅严于律己，也严于待人。
经过开学前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他早就断定，这个丫头片子人小鬼大，绝不是一般的幼稚小女生。
所以，他更加不明白的是，以她的聪明伶俐，为何刚一开学，就拼命往母亲的枪口上撞？
“包子，老师刚才在外面有没有打你？”唐老鸭关切地问。
切，学校领导在，她敢吗。
包诗婕心里吐槽完，摇了摇头，转而对唐老鸭怒目而视，“刚才你叫我什么？包子？！”
“嘘，小声点。这是我们俩谈论了一晚上才给你取的外号，好听不？”米老鼠笑眯眯的。
“好听你妹啊。我哪里像包子了？”
“这样就很像啊。”米老鼠说着就扯起了包诗婕两边的腮帮子，拉成了一个“o”型。
“哈哈，果然很像肉包子。”唐老鸭笑着说。
包诗婕打掉米老鼠的手，揉了揉脸，“你们俩找死是吧。”
扭脸却看到前排的方浩正黑着脸看着他们，碰上她的目光，立马又别过去了脸。
张明霞走进教室，环顾四周，语气虽然没有了凌厉，却也听不出温度，“因为某些原因，我以后就不带学前班了，有可能会带你们到小学毕业，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老师不想为难你们，你们也乖点，别为难老师。”
这种“意外”包诗婕是早就知道的。
也许是张明霞想带着儿子一直到毕业，也许是小学老师紧缺，也许是她不适合带学前班，反正无论那种原因，自己的小学生涯都不会那么好过。
*
晚上包诗婕和父亲继续在超市值守，他们吃晚饭的时候把小米也带上了。
趁着包胜安去点菜的时候，小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在包诗婕面前晃了晃，“想不想吃？”
包诗婕摇了摇头，糖果零食之类的对现在的她来说没什么诱惑力。
她的拒绝显然不是小米意料之中的，小米眉头一皱，仔细地看了看手里的糖，“你不喜欢这个口味？”
“我们老师今天说了，要少吃甜食，容易有蛀牙。”她想了想，今天下午张明霞确实这么说过。
“这样啊。偷偷吃一颗不行吗？”
包诗婕别过脸去，小米再坚持下去她就要忍不住了。
“你这孩子怎么和别的小孩不一样。那我留着自己吃吧。”小米把糖放进了口袋。
“小米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就你聪明。诗诗，你以后，可不可以别叫我姐姐了？”
小米出乎意料地有点扭捏，“叫我……小米阿姨怎么样？”
“为什么啊？我明明记得我第一次叫你阿姨的时候，你很不开心的。”小米的神情引起了包诗婕的警惕。
“你看哈，我管你妈叫姐，管你爸叫哥，如果你叫我姐，这不差辈儿了吗？”
包胜安走了过来，坐在了女儿和小米的对面，“你们聊什么呢？”
“爸爸，我们明天去接妈妈回来吧，我不想天天来超市，好无聊，没电视看，还没地方写作业。”
包诗婕说完看向小米，只见她低着头撅着嘴巴，面色纠结地摆弄着眼前的餐具。
“本来就是定在明天啊，你妈再不回来，都连累小米加班了。”包胜安看着神色不悦的小米，会错了意，“小米，今天不用等我们下班了，你早点儿回去休息，这两天谢谢你了。”
小米惶然抬头，张了张嘴，急忙解释，“老板，我回家也很无聊，再说你还不熟练，反正红梅姐明天就回来了，我再坚持一天吧。”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儿没事儿。我乐意。”小米说完，脸色有点儿泛红。
“哈哈，那就谢谢你了。”包胜安说着，帮小米和女儿倒了茶水。
包诗婕见状只有在心里默默感叹一句，傻丫头，苦海无边，要及时刹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