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杂谈

在我小时候，我记得三年级有一节语文课，她问了班里的人一个问题。

那个龅牙的三八问：“你们长大了，想干什么？”

一半以上的人说当科学家，其他的要当宇航员，运动员，警察，老师，老板。

我当时是个傻子，真的小时候特别傻。

老师没问我，但我那时特别疑惑我以后该干嘛。

我没有刻苦的精神，也没有其他同学倒背如流和看看数学书一点就通的学习能力。

更没有艺术天赋，身体瘦弱，也没有其他人那么好的家境。

我是个很普通的人，或者是说连吸引老师注意的吊车尾都不算。

我当时双手规矩地放在桌上，两眼恐惧的看着周围争先恐后举手回答的同学。

在他们激动议论以后的梦想时候，我很害怕。

感觉就像我们都在跑步，我看着他们都冲在前面，只留个背影给我看。

我从来没想过我以后会怎么样，因为我觉得我跟周围的同学都一样。

却在这件事上，我没有跟他们有着一样的反应。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我疑惑自己的时候，第一次感觉到脱离群体，成为一个另类。

现实给我们开了个玩笑。

当科学家跟宇航员的，读了不错的大学却选了不可能成为科学家和宇航员的专业。

运动员那个，小时候跑最快，但成绩不行，读了职校中途腿断了，弃学在奶茶店上班。

警察，我记得一个揍过我的同学说过，他后来职校打架给开除，骑着个花花绿绿的地平线摩托，去电子厂里上工。

老师就不知道了。

但班里唯一说要当老板的那个，他真的实现梦想。

因为他爹就是老板。

如果那时有个算命的，他对小时候的我说。

“你将来是给人背尸的。”

我估计尿都能被他嘿出来。

因为太恐怖了。

我最怕鬼了，在小时候。

一个人洗澡看着瓷砖的花纹，都觉得像是个女人的笑脸。

洗一半都要喊声我妈，听她应一声，才没那么害怕。

而且睡觉打死不关灯，怕一闭眼那夜里才出现的鬼摸我几把。

原因都是因为恐怖片。

他的膀胱，他的膀胱，好奇，好奇，黑猩猩发光。

这句应该是我小时候听着林正英那部僵尸先生里，最喜欢跟着唱的了。

那时我对鬼片特别害怕，看午夜凶铃都会看到一会儿就跑出门外。

因为怕屋里有鬼，然后在故事最恐怖的时候，他突然怼我一下。

最不怕的鬼片就是僵尸片了，不是说不恐怖。

起尸，伤五畜夺人命，毫无感情，无魂有魄，简直是纯粹的恶。

你见到鬼，顶多给吓下。

但遇到这鬼东西，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揍他。

死后指甲变长，嘴生尖牙，面露死相，穿着寿衣的尸体烂而不腐。

我一看电影，半夜里明明死了还在立着手蹦跶的那个逼。

我巴不得英叔现在就出来弄他。

僵尸片加深了人对尸体的恐惧，而僵尸片的源来，却就是对尸体的恐惧。

应该是因为林正英，我特别喜欢道教跟民间迷信的文化。

你敢想，小时候还会带着弟弟一起把作业纸撕了画符，轮流当僵尸当道士。

跑去外面，把人家种菜的木栏拆了做桃木剑。

因为特别喜欢林正英的电影。

人间的油米柴盐的烟火，息息相关的三尸贪痴嗔和人性的七宗罪。

目光中恶念，无知恐惧，叠加着感情和生活才出现的鬼怪迷离风俗。

把世间的粗劣难看模样，用这么细腻的视觉来描述出来。

如此现实和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