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阵
镇龙山那边，韩东升被丢入剑阵之后，心中万念俱灰，闭上眼睛乖乖等死。
他心中非常清楚，这个大阵可是飞升境的大剑仙亲手打造而成，连师父这位元婴境的修士，都不敢擅自进入大阵中。
更何况自己这个小小的筑基境修士？
跟魏桓当初想要夺他肉身皮囊一样，韩东升依旧不恨这位刚认的师父孙焱。
人各有命，全凭老天安排。
他只希望这该死的老天，能让他下辈子投个好胎，最好能投胎到一户富贵人家，一辈子都不愁吃穿。
去他娘的先天剑胚，老子才不稀罕，老子只想安安静静地混吃等死。
只是他闭眼等了许久，并没有感觉到万剑穿心的疼痛，反而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就像全身浸在温水中一般。
咦，难道我直接化成灰，来到了阴曹地府？
不可能啊，阴曹地府不应该是阴森森的嘛，怎么可能会如此温暖舒服。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护山大阵的另一侧，毫发无损。
“难道……我没死？”
韩东升望着大阵看了片刻，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原来，护山大阵中的那道极细剑光，就像灵动的鱼儿一般，无数次穿透他的身躯，却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这就是先天剑胚的优势！”
孙焱站在大阵外面，捻须解释道。
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结果，所以才会把韩东升丢入护山大阵。
之前被他丢入阵中的三件上品法宝，还有两个用秘法凝练成的身外化身，都只是无关痛痒的试探和铺垫而已。
不过，还有一个秘密，他没有明言告诉韩东升。
那就是，大阵中的这缕上古剑意，对于韩东升来说是一份天大的机缘。
只要能够驯服这缕剑意，韩东升未来的成就只高不低，说不定会成为北儒国的剑道魁首。
可这跟他孙焱有什么关系？
大道机缘，凭实力自取。
是你的，赶都赶不走。
不是你的，就算放在你手心里，照样还是抓不住。
“师父，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韩东升并不傻，很快就明白了师父的意图。
原来师父是想让他当一名过河卒，等他过了河以后，再为后来者搭一道绳梯。
但他终究还是阅历太浅，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这才出声询问。
“静心凝气，用心念去捕捉那道剑意，只要你能控制住它一息的功夫，就算大功告成。”
听见师父的提醒，韩东升闭上眼睛，开始用心去感受那道如同鱼儿一般的剑光。
只是这个过程并不容易。
那道剑光活脱得很，时而靠近他，时而远遁离去，就像发现了一个可口的鱼饵，却迟久不上钩一般。
不一会儿，韩东升的额头就渗出了一层汗珠。
护山大阵外面，带上乔装面具的李惊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对师徒，心中喃喃骂道：“我靠，这也行？”
他本以为师父打造的护山大阵，会将镇龙山围成铁桶一般，牢不可破。
可不成想，这对不要脸的师徒，竟然想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法子。
李惊鸿觉得他们师徒二人，就像两只打地洞进入粮仓的耗子，令人生厌。
孙焱有意无意地瞥了身旁老者一眼，出声问道：“老伯，敢问您家住何方，离这里远不远，要是不是太远，等会儿救了您孙女，我就让东升送您爷孙俩回家。”
李惊鸿随口胡诌道：“不远，不远，就在牛背村，半个时辰的脚程就到。”
镇龙山方圆百里之内，大大小小数十个村落，都是靠山吃山的山民。
李惊鸿之所以下意识地说出牛背村这个地方，是因为他在穿越前，就是牛背村土生土长的人。
只是后来被人用一串糖葫芦骗走，差点被卖到外地，幸好陈太白下山散心，把他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带到了山上。
期间，陈太白不止一次提醒李惊鸿，如果想家了尽管说出来，到时候他会亲自将李惊鸿送回家中。
只是李惊鸿早已不再是原先那个李惊鸿，就算回去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原来那个李惊鸿的父母。
所以，这十年间，李惊鸿一直待在山上。
刚才听见孙焱问他家住哪里，李惊鸿一下子就想到了牛背村这个名字。
“牛背村？呵呵，那可是个好地方，据说前一二十年，牛背村出了一名举人，连亭长大人都来亲自登门道喜，当时成为一桩美谈。”
孙焱蛰伏在镇龙山数十年，对这些事情自然了如指掌。
只见他斜眼看着李惊鸿，笑着问道：“我一时记不清楚那位举人的姓名了，老伯可否提醒一二？”
提醒你大爷啊！老子都十几年没去过牛背村了好不好！
李惊鸿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可脸上仍旧笑呵呵地回道：“老朽近些年脑子有点不灵光了，总是忘事，等我记起来了再告诉你，如何？”
“既然老伯脑子不好使，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反正也只是偶然间想起的一件小事。”
就在这时，大阵另一边的韩东升突然大喊一声：“师父！”
孙焱半点都不墨迹，大袖一裹，带着李惊鸿直接飞入护山大阵另一边。
李惊鸿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镇龙山的地界内。
“咝，真不愧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连空气都比牛背村新鲜一些，若是老朽跟你们一样会修行，那就赖在这里不走喽。”
戴着乔装面具的李惊鸿，深呼吸一口气，一脸憧憬地说道。
孙焱难得开了句玩笑话：“您要真的喜欢这个地方，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您那位宝贝孙女学会了全套服务，将那位屠神宗修士伺候好，老伯自然有机会留在这里养老。”
李惊鸿神色一呆，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噗！”
韩东升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跌坐在地上。
刚才他强行将那一缕剑气拘押在自身窍穴中，不过片刻功夫，就差点被那缕剑气搅烂窍穴。
幸好孙焱的反应够快，及时进入了大阵。
否则再多磨蹭半息的时间，韩东升就要爆体而亡。
孙焱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瓷瓶，说道：“这是凝神丹，能修复你刚才破损的窍穴，只要你做完最后一件事，我就把这瓶凝神丹全给你。”
韩东升强压下体内残留的斑驳剑气，一脸虚弱地说道：“师父，最后一件事是什么，您尽管吩咐……”
孙焱转身指着那名‘老者’，面无表情地说道：“很简单，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