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父子离心
第一章：父子离心
已经过了端午这天却总是细雨绵绵，甚至有几日还是大雨倾盆，似乎好久好久没见到阳光了，深夜或是晨起不难看到宫中的琉璃瓦上凝结着一层薄霜。
边境的几个国家因为洪灾泛滥，难民都往京都跑。凤菱国都下雪了，这千古罕见的天气，让天朝皇帝头疼不以。
太子是不分昼夜地翻阅书籍，甚至亲自奔赴各地体察民情，他这么做自然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更多的是不想在那段失败的爱情中沉沦，还有那些人言可畏的流言蜚语。
在太子的努力下不但洪灾得以救治，难民们还喝到了干净的水源，这让太子深得民心，得到了边境与天朝的百姓敬仰。
人在高位本就遭人忌惮，朝中有官员匿名上书给圣上，弹劾太子联合尹洛两家势于造反，尹丞相家的二小姐成了太子妃，自然不用多解释。这洛家三少爷摇身一变成了君城的城主。
三少爷带着聘礼冒着雨千里迢迢地送往丞相府，尹丞相不收也就算，还将其赶出丞相府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生怕朝中大臣不知道你们没有合作一样。
太子虽说是圣上的第九个儿子，但他是中宫皇后所生，加上皇后去世多年，圣上便一直没有立后，可见他是宠爱太子的。
中宫皇后育有二子，圣上希望他们的孩子不仅是人中龙凤事事都能位居第一，将其取名为慕灸一，十一皇子慕锦煊。
虽然这名字不及大皇子慕锦烨，二皇子慕锦煜，三皇子慕锦熠、四皇子慕锦烯，七皇子慕锦炎，他们来的华丽，但圣上却另有心思，不但一出生就封为太子，并且送了他一块所有兄长都没有的墨玉。
上面刻着一个“灸”字，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排行的第九，所有皇子的名字都带有火字，圣上大概是希望慕灸一的火会比兄弟们烧得久，烧得旺，久经火练，涅昙而生。
可太子上次的行为确实让人失望，为了一个“疯女人”顶撞了自己和贵妃好几回，上回说是剿灭江湖邪教，结果带兵打到了君城。太子不是一个没有城府之人，口口声声说是在利用洛小姐，难道真的像奏书所奏，太子等不及了？
他还是想娶那个女人，以太子的身份确实诸多阻碍，若是当朝圣上就不一样了。
这个念头一上来，思绪千头万绪就跟着涌上来，于是连夜召回太子，想试探一下他的孝心，信上说：昨日狩猎雨天路滑不慎坠马，外加淋雨偶感风寒，命太子速速回京。
太子接到书信就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到了宫里，风尘仆仆地衣服都没换就赶往盘龙宫。
太子在穿过御花园的时候，没想到尹霜月也在，她正往自己这边走来，心中不禁低低地叹了口气，没有衣物了就算了，至于跑到宫里来吗？未等人开口，沉声道：“你先回府，孤晚些就回。”说罢，越过人准备离开。
尹霜月心下一紧，咬了咬唇，赶紧扑进太子的怀里，抱着他尽可能温柔地说：“殿下，妾身知道您急着去看望圣上，妾身不敢阻止，妾身只是想殿下了。”说这些话，心跳得厉害，整个人紧张地发抖，长这么大，何时做过这样的事，虽说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夫君，可是他的心却不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和娘家的兴衰荣辱都和他绑在一起了。
太子见状不禁剑眉微蹙，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想要推开霜月，但她毕竟是太子妃，只能说她太不懂事了，低声道：“好了，有事……”
霜月不顾太子的冷漠，在他耳边低声道：“殿下，大皇子联合左相怂恿其他官员弹劾于你，还望太子小心应对。”说着话，回身将手中的平安符系在太子腰间，继续说道，“这是殿下出门前妾身亲自为您带上的，边缘磨损严重这些日子风餐露宿苦了殿下了，妾身回府等着殿下归来，替您接风洗尘。”抬眸望向人，挤出一丝浅浅地笑。
太子静静地看着霜月抚摸平安符的动作，心中闪过一丝愧疚，扶着人的肩膀回道：“好，爱妃且先回府，孤忙完就回。”给了她一个意会的眼神走开了。
霜月双肩一震，在双眸在对视的那一瞬擦肩而过，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祈祷：殿下，你我夫妻熬过此劫，以后的日子会幸福的……
太子心领神会，面见圣上时除了对他病情的关心，与为人子女的孝道之余，话里行间透入更多的是想回府看看自己的新婚妻子。
父子俩侃侃而谈，圣上见着情形不禁好笑，慢慢地说道：“年少鲜衣怒马只是美好，这太子妃竟是小孩心性。”
太子面露尴尬之色，低头却不由得低低一笑，回道：“是，霜月确实不懂事，儿臣回去定好好教导她。”
“教导？”圣上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收敛了心神，沉声说道：“你和太子妃分开这么久，本不应该再让你出宫办事，只是这事非你去不可。”
太子不解地看着圣上，问道：“所谓何事，请父皇示下。”说罢，恭敬地跪在人床边，等待他吩咐。
圣上低低地叹了口气，沉声道：“凤菱国灾情严重，虽说皇后走得早，但毕竟是凤菱国的公主，再怎么雪中送炭也敌不过天灾无情。”
太子看着圣上的脸色，也跟着他忧心了起来。
圣上继续说道：“昨夜钦天监夜观星象，说是天朝要再娶一位凤菱国公主，这场天灾便会迎来吉兆，这是就交给你了，朕命你为迎亲史。”
太子抬眸静静地看着床榻因说话过多而产生的轻咳，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调皮可爱的小女孩，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浅笑。但圣上接下来的话，如同这漫天风雨中，突然划过几道霹雳。
圣上一边掩嘴轻咳，一边说道：“你表妹静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当年带着你陪你母后在凤菱国住了几天，她没少戏弄你。”说着话，看着太子的神情，继续说道，“朕命人给她算过生辰八字了，她是朕命中的天女，迎娶了她这场天灾自然就过去了。”
太子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圣上，他刚刚说什么，要娶静删表妹？
父子二人一个靠在床榻上，一个跪在地上，对视的目光带着质疑与筹谋。
许久太子从惊愕中回神，俯身低低地回了一句：“儿臣…遵旨。”言罢，用手撑着地面，好久好久起不了身，他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太子府。
太子府里霜月准备了热水，等太子沐浴更衣出来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菜肴。
太子对霜月不是视而不见，家室尚可，只是，低低地叹口气说道：“父皇命我去凤菱国迎娶公主，三日后便要出发。”
霜月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手中正欲夹给太子的菜掉落在了桌上，诧异地问道：“这么着急吗？”
太子看了一眼霜月僵在半空的手，随意地给她夹了些菜放到人碗里，淡漠地回道：“父皇要立后来化解这天灾。”心中冷冷一笑，钦天监？连日阴雨何来天象，但奈何天威难测。
霜月闻言有些不可思议，圣上都多大年纪了，没出嫁的公主都还是豆蔻之年，你想要年轻貌美的选秀就是了啊，却编出这么一个理由。现在是敏感时期，太子若不去必会让圣上生疑。
晚膳草草地便结束了，霜月可以看出太子心情很沉重，凤菱国的公主是太子的表妹，让太子去虽说在情理之中，但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那一晚，太子很晚才进屋，他们躺在大红的鸳鸯锦被里，看着胭脂纱幔轻轻摇晃却是同床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