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鱼缸一样的船长室

时间并没有等多久，每个渔民和渔民后代呢都有时刻关注天气的好习惯，甚至村委大喇叭每天也会播天气预报，这次报的是未来三到五天黄海海域将迎来一场较大范围的热带低压，介时将伴有大风，渔政部门要求所有海船密切关注相关海域气象状况，建议停渔一周。大喇叭放的声音不听也得听，磊子一边掏着着耳朵一边说，“得，这活咱今晚快完工了，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到市里转转？闷在这这么多天，快发霉了都。”

“你敢出将归？”孙土城一脸鄙夷的看着磊子，脸上既有幸灾乐祸又有调侃没落，这一张脸的表情让孙土城用了个干净彻底，俨然就是姬老头第一狗腿子模样，他不做演员真的太可惜了。

“明天出将归”一个沧桑的声音传来，姬老头挪步到了孙成文身边，对着孙成文说，“小娃娃，要不要跟我出海？还是回你们的广东？自己想好了，明天早晨6点码头。机会可就这么一次。”然后斜眼看了看一脸谄媚的孙土城，面无表情的挤出一句，“哪来回哪，还混着管饭啊。”接着背着手施施然走了。姬老头步履轻快，背着的手里拿着的烟袋锅子还时不时转一下，心情甚佳。

“咋办？”

“你说呢？”

“哦“”

“我说二位爷，嗯，能带着我不？我就想问问答案，姬老爷子不搭理我啊。我看出来了，姬老爷子对你们是高看的。明儿我给二位爷端茶倒水牵马撤凳成不，要不然我这每天就跟猫抓一样痒痒难受。”孙土城一脸献媚的央求。

“你没听说啊，姬老爷子让你回陕西，我们到哪去我们都不知道。龙潭虎穴你也敢去？你可是有儿子还没考大学的哦。”这次轮到磊子幸灾乐祸了。

“这么多年停了手艺后每天就愣是不知道要干嘛，别的人都有个爱好，我的爱好就是下洞子，可这爱好他犯法啊，整天跟个活死人一样，家里，儿子我早就安排好了，干我们这行的要是没几条后路都不好意思跟同行打招呼，您放心吧，这次我跟定您二位了，明天还希望二位爷跟姬老爷子说道说道，毕竟你们才可能是他的座上宾。好歹我也跟岳哥跑了这么多天，岳哥一嗓子我就从陕西马上到位，讲义气说的脸红，至少没掉链子对吧岳哥？”

“得，您都这么说了，那明儿一起吧，至于姬老爷子愿不愿意带你，看明天姬老爷子的心情把。”

一夜无话，除了给东子和峰儿打了电话详细讲述了这边情况以外其他就是做一些简单的出海准备，相信姬老爷子肯定有所准备而且一定全面，孙成文他们自己的准备就权当自我安慰。

第二天中午他们已经从将归村的小码头坐小轮渡换乘到一艘排水量十万吨级的集装箱货轮，除了孙成文他们三个人，姬老头还带了40多个将归村民，都是姬姓，说是村民其实不严格，除了十来个能看出来是出海多年的渔民之外，剩下的明显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们在全国甚至全世界各地从事各行各业，有意思的是里面有两个年轻人比较奇怪，眼神发直，不懂得沟通，简单讲就是可能脑神经有问题。姬老头不限制我们活动，也就没限制我们四处聊天，孙土城臊眉耷眼的跟着孙成文他们，姬老头也没说啥就是盯着孙土城看了几秒而已，孙成文觉得这眼神里面信息量无比巨大，孙土城一心想跟着出海就一定有他没言明的目的，这目的似乎姬老爷子是知道的。

让孙成文一次又一次惊奇的是姬老爷子总能给你意想不到的意外，据孙成文所知这种排水量十万吨级的集装箱货轮价格是天价，绝对不是一个小渔村能承受的了的，即使租赁也费用高昂，另外他们乘坐的这个集装箱货轮下水时间绝对不会超过3年，因为孙成文看到了这个货轮居然有最先进的船舶稳定系统“seakeeper”，也叫电子重力自稳定系统，这种系统是三年前推出的，刚刚开始在美国商用。这让孙成文对姬老爷子刮目相看，这艘船经过深度改装，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设备孙成文也看不出来他们的用途。今天风浪不算大，船上没有摇晃感，如履平地。

半日后孙成文他们被邀请到了船长室，跟别的船长室不同，这个船长室位于中部塔楼最高点，面积约200平米，船长室分两层，下面一层该有的现代化仪器仪表监控设备他都有，上面一层只有简单的固定式桌椅和几种叫不上名字的设备，上下两层的楼板，我们暂且叫楼板，楼板是玻璃透明材质，从下面一层能直接看到上面一层，还好没有女同志（孙成文这么想的），楼板应该是防弹玻璃否则承受不了上层人员走动的动载和仪器设备的静载，船长室顶也是玻璃材质，实际上整个船长室就是两层玻璃屋，玻璃厚度不低于10公分，什么概念呢，银行防弹玻璃最厚也只有4公分厚，玻璃之间的连接不是刚性连接，而是铰链式的柔性连接，有多大的力量能让这么厚的防弹玻璃还需要考虑变形消荷？当然顶层还有自动遮光帘。太阳直射的时候遮光帘可以合上，晚上的时候遮光帘关闭就能看到满天星斗。

“你们三个能赶上这次出海既算缘分也算意外，”姬老爷子熟练地冲泡着功夫茶，茶是单丛，孙成文最喜欢的一款茶。你们广东功夫茶我觉得是最好的发明，他能消减寂寞，也能逐渐打开人的自我保护的沉没壁垒，这个作用和喝酒的效果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或者说优点是，喝茶聊天越聊越清醒，喝酒就不得行---姬老爷子说这段话的时候用的是潮州话和客家话，而最后一句居然用的重庆话，都非常标准，这让孙成文和磊子互望了一眼，甚至有种感觉姬老头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出自一个地方？绝然没有可能，所有已经有的资料都显示那个地方的培训有且只有孙成文他们一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