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交锋
聊了许久，两母子才结束通话。
此时此刻，梁腾老妈还不太清楚儿子背负了巨额债务。
儿子大学期间创业数载，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向来报喜不报忧。
宁可自己背负的信用卡债务越来越重，也没要过家里寄一分钱的生活费。
因此家里人总以为儿子出息了，在外不说大赚，至少也有了可观的收入。
前世的梁腾一直像这样苦苦支撑着，对家里人维持着一个善意的谎言。
结果拍摄视频彻底失败，背负的债务危机大爆发，想瞒也再难瞒得下去，父母都知道了真相。老父心理承受不起，再加上“三高”的各种并发症来袭，病来如山崩。
终至成为悲剧。
想要阻止前世那场悲剧在这一世上演，如今的梁腾，更不敢向家里透.露一丁点自己的财务状况。
还必须在不惊动家里人的情况下，想尽办法将债务消除掉。
因此之故，父母总以为儿子有着一笔数额可观的存款的。
老妈今晚打来电话诉苦，话里话外，那意思就是想叫儿子出一部分钱，一家子凑一凑，看能不能把老家的新房子盖起来。
老妈算一笔总账，从打地基到建主体到装修，是要花费大大几十万。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变通。
按照梁腾对他老妈的了解，她近期目标肯定是想先把房子的主体建好。
有钱就装修，没钱也可以先入住。
以前几间泥屋都能住，盖好红砖混凝土新房，没理由嫌弃它不住的道理。
反正儿子有能耐，可以慢慢再存钱装修。
作为母亲也没想给儿子太大的压力。
明白了老妈的心思后，梁腾说没压力那是假的。
一开始也挺愤慨那个想搞“旅游度假村”开发的冒牌老板的。
你没那份实力，就别去凑热闹，搞大项目。
倘若那位中途跑路的老板实力强大，家里人再等上一年半载就能住上新房。
父母有安居之所，梁腾的后顾之忧就少很多。
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般瞻前顾后、左右为难。
虽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太懦弱。但梁腾更惋惜自己就连“懦弱”的机会，都被剥夺掉了。
是谁说过那样一句俗语“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甭管好榜样坏榜样，很容易就诱人效仿。
那位跑路的老板，梁腾内心深处未必不想效仿。
但他现在最大的“债主”就是系统。
系统已经直接融入他的血脉之中，如附骨之蛆，他想躲系统的债务也办不到。
不过老家的村长，也是不折不扣的坏榜样。
冒牌大老板要在村里弄什么度假村项目啊，统统都由村长出面奔走。
就连每家每户的安置新房，都是村长带着那个老板的首席马仔，一家一户上门做通思想工作。
冒牌大老板跑路了，旧村长火速辞职以示负责。
代理村长其实就是旧村长的大儿子。新村长一上任，立即就变了脸，表示不再承认之前村里跟那冒牌老板签的合同了。
仿佛整个兴建度假村项目，一切责任都是前任的了。
新村长从此可以不受村民指指点点。卸下全部包袱，轻松上阵替全体广大村民谋福利了。
不说别人家，就像梁腾老妈，本来对村长牵线搭桥弄出这样一个烂摊子很有意见，等村长父子一番做作，她的怨气也平息下来。
从此一门心思想着自己努力建房，不再跟村长计较。
两村长的行径，倒是给梁腾提了个醒。
梁腾突然想到：系统本周跟他的结算内容，存在着不合情理的地方。
按照系统的逻辑，梁腾采用了系统给予的“创业资金”去投资，之后产生的收益，或者亏损额，这些数据系统才有权拿来跟梁腾结算啊，但系统明显违反了这种规矩和逻辑。
具体来说，梁腾一直忽略了一个系统出现的纰漏——
之前拍摄的一共38期节目，都不曾动用系统的“创业资金”啊。从39期才开始用的，怎么之前节目产生的利润也被系统统计了呢？
新官都可以不理会前任的旧账，难道自己以前花自个的钱拍摄出来的视频，火爆了，你系统作为后来参与者，我还得跟你结算吗？
这是原则问题。
如果你默认了一开始这种结算内容，以后每周都要结算那38期视频的收益。
那么一来，梁腾的债务扩大速度就变得异样惊人。
自己有理有据的，完全可以提出申诉。
一时半会头脑转不过弯，没想到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发现了系统搞了乌龙，岂能坐视自己的权益受损？
想到这，梁腾顿时来了劲。
摆出一副弱势力准备誓死抗争到底的悲壮模样，万分郑重地，向系统提出了上述疑问，
并用此事来发难，质问系统——用“创业资金”去购买拍摄视频用到的灯光器材都不批准，搞得他有了“创业资金”还得四处举债，负债累累。
现在好了，以前自己拿钱来投资拍摄的几十期视频，如今有了利润，你系统没投资一分钱，也好意思来谈结算……
梁腾对系统的不满也很多，难得有正当理由发飙。
这一回真是喷得系统直接黑屏。
好生解气。
系统被小梁攻了个措手不及，晕头转向，足足黑屏了三分钟。
期间也想给出一些空泛的解释，比如说：系统投资了“小梁美食”，就等于拥有了这个品牌所有的产品，当然可以拥有以前视频的版权……
但诸如此类的解释，都牵强无比，有霸王条款嫌疑。并且事先没提出，现在才抛出来的话，那就是比“霸王条款”更霸道的耍赖行径了。
而系统一向的行事风格都是讲理的，它就是一个极其爱惜面子的新时代的文明系统。
实在干不出那些强词夺理的勾当来啊。因此第一时间想到的强辩理由用不上。
等到第二次黑屏之后，系统仍然无法反驳梁腾的质疑，只得默认了梁腾的申诉成立。
承认错误之后，系统倒也干脆。
立即启动了临时程序，“更正结算金额”。
直截了当一句话，梁腾在此轮交锋捞到的最大好处，就是重新结算之后，他上周的亏损额上升到了七万，利润两万五千。
七万亏损可以1:1变成现钱，打到梁腾的工行卡。
利润两万五，则按照100:1，变成两百五十块钱，也打到了梁腾的卡里。
银行卡一下有了这几万块钱，是自己可以随意支配的，梁腾才觉得生活似乎稍微有了那么一些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