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到位
“那还能怎样?”陌浅白有些疑惑。
“程玉和谢候到了南越之后,如果死于平乱的途中,你便可以解决掉两个心腹大患,而且没有任何人会怀疑是你们将军府动的手脚。”
这样攸关数千人生死的话,从柳知意这个美人儿的嘴里说出来,让陌浅白的心里一寒。
不过,陌浅白在沉思之后,却没有办法反驳柳知意的话。
单律臣给陌浅白的感觉是很难琢磨,虽然一直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但这种人一旦阴起人来,便基本上不会保留底线。
黑狼营满编制三千,步骑混杂,起装备为楚国众军之冠,毕竟都是些少爷兵,他们背后的人,自然不会让他们轻装上阵。
但这些少爷兵,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吃不了苦头,即使是参军也带上了各自的仆从。
其实,这些仆从的武艺还是不错的,只是各自要照顾自家的少爷,本来不错的战力,聚集在一起反而相互掣肘。
这就是黑狼营不能打硬仗,明明是整个大楚装备最好的队伍,除了欺负一些民兵以外,没有任何胜绩。
而在南越之地练兵的铁骑营一千人,作为陌家的嫡系,这一千人的中低层将领皆是百战老兵,只需暂时退去衣甲,潜入山中,便能够让程玉他们有来无回。
而南越的残部,一定会乐见其成。
顺着柳知意的话往其推演下去,陌浅白的心越来越虚。
“将军,不管怎样,这都是我大楚的将士,如果死于这种争斗之中,太不值当!”
“我回去会问他,如果他真有这样的想法,我会阻止他。”而后陌浅白话音一转:“不过,他们一旦危及我的性命,我一定不会留手。”
柳知意点点头:“这是当然的,我只是心疼我大楚的将士,如果有人自己找死,我没有理由替他们说话,更何况我与他们不熟。”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柳知意继续对着窗前饮酒,而陌浅白的心思早已经飞了。
“将军,看来有人很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听了柳知意的话,陌浅白往酒楼外面望去,便见到单律臣正带着微笑看着她。
“小意,我先回去了,放心吧,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知意相信将军!”
醉仙楼外,单律臣已经架来了马车,作为军师,单律臣做这些下人的事情,十分得心应手。
但这样的照顾,让陌浅白感觉压力很大啊。
陌浅白默默地登上了马车,仔细思考着切入点。
“将军,不知今日您与柳尚书聊了些什么?”
陌浅白心道她还没有说话,单律臣便自己撞上来了,这倒也省去了她不少心思。
只是,这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儿,话说出口的时候便成了另外一回事。
“也就是吟诗作对,聊些风花雪夜之类的事情。”
“风花雪月啊,挺不错的,柳尚书可是大楚少有的青年才俊。”
不知是不是错觉,陌浅白总感觉这空气中都弥漫着酸意,这货不会是真的爱上她了吧!
陌浅白抹了一把脑门儿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要知道,自己是将她那啥了的人。
好好的帅哥,到时候真被整成了斯德哥尔摩,那真是罪过啊罪过!
陌浅白的思绪不知不觉就飞到了奇怪的地方,直到马车行驶到将军府的门口,才将跑偏的思绪搬了回来。
只是,这时候却失去了问话的时机,其原因便是陌柏城来了。
在陌漠受伤之后,陌柏城消停了几日,而今日来到将军府,那明显是来者不善。
“大伯,不知今日来将军府有何事?”陌浅白跳下了马车。
陌柏城对陌浅白躬身一礼,“禀告将军,这次来将军府,就是县衙请将军为我儿做主,好好一个人,如今瘫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那不是很好吗?”就在此时,一声极不和谐的声音传来,陌浅白觉得自己有些胃疼。
说话之人,自然是单律臣。
“单军师,不知此话何意?”陌柏城冷冷地看着单律臣。
单律臣并没有直接回答陌柏城,而是看向了陌浅白:“大将军,可否让末将说几句?”
陌浅白在心里对单律臣翻了个白眼,你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时候还来问我?
不过虽然心底在吐槽,但嘴上还是说道:“军师但说无妨,我相信大伯也很希望听取智者的意见。”
陌浅白将“智者”二字咬得很重,想向单律臣传递自己的不满。
单律臣却没有丝毫在意,陌浅白笑了笑,又是那种贼勾魂的笑容。
“据在下所知,令公子在阁下的纵容之下,犯下了刺杀大将军的大罪,其余小罪更是不可计数,如果阁下想看,将军府随时都可以恭候大驾。”
话到此处,单律臣顿了顿,此时的陌柏城则是一脸的阴沉。
而陌浅白则有些懵,单律臣这家伙不知何时已经拿到陌柏城家的把柄,更重要的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还不知道。
简直是岂有此理,这种行为一定要好生说道说道。
“阁下也别进这账算在大将军头上,作为军师幕僚,有些事情,应该由我出手解决,其中便包括对大将军有恶意的人。”
听了单律臣这话,陌柏城那脸色已然结冰,而陌浅白则感觉有些无力,这家伙简直是太周到了,如果放在他们那个时代,绝对是从政的好苗子。
有智谋,有手段,关键是能够照顾上级的情绪,这简直太让人省心了。
陌柏城哑口无言,但单律臣可不打算放过他:“之后,将军府会派大夫过府为令郎治伤,总归是一家人,各种退一步,如何?”
这典型的打一棒子然后给一枚甜枣,虽然很老套,但确实有用,至少陌柏城已经不如初时那般苦大仇深。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单律臣退回到了陌浅白的身边,收尾工作交由领导。
此时的,陌浅白除了“到位”二字,找不出任何词来形容单律臣,他真的很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