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二姐的爱情

二姐正要去看死人是谁时，二姐的相好八哥来找她了。

八哥这是第二次来找二姐了。

一个初夏的夜晚，十六岁的二姐，躺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旧木床上，一双美丽水灵的大眼睛，眺望着窗外天上的一轮新月；从窗外飘散进来的夜雾和香气，缭绕在低矮的房间，烘托着她美丽的胴体。就在这时，一个罪恶的身影，正在悄悄地向她的房间逼近。天性浪漫的二姐，却浑然不觉。天上的月亮，窗外的景色，让这个充满幻想的青春少女，不由得想起这个白天，与垸下的八哥，第一次上姑娘寨打柴的情景。

十六岁的二姐，在这个白天的上午，郎有情姐有意地跟着十八岁的八哥，一起上姑娘寨打柴。山道弯弯，二姐与八哥一前一后地走在山道上。山风吹着他们的头发，鸟儿在林子里尽情地歌唱。路边的花草，在他们的眼前摇摇晃晃，如痴如醉。八哥一路走，一路给她讲有关姑娘寨的爱情故事。那故事很简单，但却很动人，说的是过去有一个姑娘，因为家里穷，天天不辞辛苦到这山上打柴，然后把卖柴的钱用来给老母亲治病，后来上天感动了，就派一个仙人下凡，化装成一个穷人家的小伙子。小伙子天天来山里打柴，帮助那姑娘把柴打好，并使一个法术，让姑娘挑着柴如挑着灯草一般轻。时间一长，那姑娘便与小伙子有了爱情，化装成小伙子的天上神仙，也很想留在人间，与姑娘成双成对，不料上天知道了，把化装成小伙子的神仙给收了回去。姑娘从此丢魂失魄，天天坐在山上等小伙子出现，结果把自己等成了一座山，这座山从此就叫姑娘山。

八哥讲完了这个爱情故事，就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传说中的小伙子。他先帮二姐弄好了一担柴，放在一边。然后，八哥就三下五去二地给自己弄好一担柴，然后把二姐的柴放在二姐的肩上，两人一路挑着下山。十六岁的二姐，挑起柴来很吃力，八哥不能像那位神仙一样使法术，让二姐肩上的柴轻得像灯草，就干脆放下肩上的担子，先挑了二姐的柴，跑一段路，再回头去挑自己的，这样一直往前移动。歇息的时候，一大一小两担柴挨在一起，一男一女两个小青年就坐在绿草如茵的山坡上，眺望着远山如黛白云悠悠的风景，亲热地说着话儿。

二姐第一次与八哥挨得那么近，说着说着二姐的脸就红了。脸红的二姐，暗暗瞅一眼八哥，心跳突然加快。昨天还是个野小子的八哥，仿佛一夜之间就长成了大小伙子。八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己的婚姻。八哥一说到婚姻，情绪就开始低落。八哥推心置腹地告诉二姐，因为家里穷，父母早已给他定了媳妇，那媳妇不是别人，是他舅爷的女儿，比他要大三岁。八哥一点不愿意这门亲事，可双方父母却全不顾他们的意愿。八哥的母亲是个精打细算会过日子但又非常厉害的女人，她盘算着这门亲事要少花许多钱，当家作主定下了，八哥没有办法。

八哥对二姐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伤感，让二姐听着就心痛。八哥堂堂的仪表，亲热的话语，如泣的倾诉，男人的汗味，火一样地燃烧着二姐。二姐听着听着，心就动了。

精彩的回想，给二姐打开了一道神秘之门，挥之不去的八哥形象，让情窦初开的二姐，在这个初夏的夜里，第一次失眠了。她一次又一次地在脑子里重复着那个充满诗意的白天，一次又一次地揣摩八哥对她倾诉那些不幸的背后意思，不由得浮想联翩，并勾起许多往事的回忆。

八哥对她的关爱由来已久。她第一次走进养父养母的家门，那时才十来岁的八哥，就对她投来一种兄妹般的友好目光。后来，养父养母出去干活儿，把她反锁在门前的小院里，让她跟傻里傻气的苕哥一起玩，八哥总是站在院门外，隔着栅门看傻里傻气的苕哥是否欺负了她。有事没事，八哥就过来陪她玩。养母死后，八哥更是对她牵挂在心。每当她心情不好时，八哥就出现在她面前，说些让她开心的话，或者帮她做点什么，让她感觉到这个世上有人时刻在关心她。只是，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八哥渐渐来得少了一些，但八哥仍然在关爱她，只是那种关爱，不在明里，而在暗里。她后来去八哥家里玩，八哥的爹妈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欢迎她。二姐在这个夜晚终于明白，原来八哥已经定了婚。

二姐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二天，不想继续呆在家里的她，去了水利工地。没想到，她去了水利工地的第二天，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