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臭味相投
三十有余的孟老大，无门无派，混迹江湖。
年少时得一高人指点，学艺半年，就因天赋不够，学艺不精，被逐出师门。
此人武功虽然很一般，但水性极好，两年前曾与两个江湖高手结怨，被二人追杀到一条湖岸边，入水之后踪迹全无。
这两位高手的水性也是不错，入湖寻找，仍不见孟大海踪影。
后来便有人问他，你一入湖后，为何不见踪影？
孟老大哈哈一笑，言道：“因为孟某一直在湖底游荡了一个时辰，期间不敢上游换气、这才侥幸躲过了那二人的追杀。”
那人闻言，大惊失色，那湖足有几百丈深，人越往下，水中的压力就越大，孟老大竟然能在湖底足足待上一个时辰，足见此人的水性和气力有多大。
故此得名水中龙。
孟老大笑着对上官问情连连拜手道：“上官公子言重了，孟某的其他画舫，仍收取一钱银子，唯有这传出袅袅琴音的画舫收取十两银子。”
“这是为何？”上官问情出言询问。
“因有一京城名妓，近日周游各城，抚琴卖艺。昨日来此东州城，小住三日。要与孟某合作，要我收取十两纹银，否则她便寻别家，她八我二，孟某这才涨了价钱。”
“京城名妓…”
听闻孟老大的解释，上官问情若有所思，递给了一旁孟老大的伙计，二十两纹银后，继续问孟老大：“京城的几大名妓，我倒颇有耳闻。只是不知是哪一位佳人，孟老板可否告知一下？”
说着话，站在舫楼外的上官问晴，抬眼朝舫楼内的抚琴女子看去。
抚琴女子低头抚琴，表情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上官问情的目光。
孟老大哈哈一笑，回道：“此佳人，乃京城第一名妓，苏慕烟。”
“是她！”上官问情大骇。
此佳人上官问情只在画中见，苏慕烟的名号实在太多了：京城第一名妓，京城寻欢楼第一头牌，楼主李寻欢座下第一大弟子。
此佳人，只献艺不献身。
传言，曾有人一掷万金，只为寻得与苏慕烟的一夜风流。
却被寻欢楼楼主，李寻欢，打断了一条腿。
并警告那人，从此以后不得踏入寻欢楼一步，否则再断一腿。
由此可见李寻欢对苏慕烟的疼爱，除此一人，其他寻欢楼的弟子可没这待遇。
寻欢楼寻欢楼，没有寻欢，哪得此名？
还有传言，大宛朝的太子，曾微服私访，看上了此佳人，要娶到宫中，纳其妃子。
一时间，一向以护犊子出名，娇横跋扈的李寻欢，也都无计可施。
天子之下，武林门派，江湖名侠，皆为蝼蚁。
然，太子的话，却被苏慕烟断断拒绝。
曲手成爪，捏住玉颈。
丝毫不惧太子之威，与太子对峙称：太子若逼小女子，小女子便殒命与此。
古往今来，敢抗太子口谕的佳人，唯有此女。
大宛太子也算是贤明之君，不仅没有下旨要了苏慕烟的脑袋，还封了苏慕烟京城第一名妓的名号。
此名号，由此而来。
一年前，先皇驾崩，此太子顺位登基，改年号顺安。
一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外域蛮人，被大宛军打的节节败退，获得千里疆土。
宛朝百姓，也都颇为爱戴这位贤明君主，都言之是大宛之幸。
上官问情迈步走进舫楼时，身后丫鬟小婵的话，没入耳中：
“我说公子今天怎么转了性子，原来是想一睹美人之姿啊。”
上官问情没开口，也没反驳，算是默认。
与小婵一前一后，进入舫楼后，在离抚琴的苏慕烟最近的座位看了一眼。
那里已经坐满了两人。
这二人，上官问情都认得。
一位是四海钱庄的老板海大富，另一位是运来酒楼的老板王喜财。
二人正在品酒赏那抚琴美人，有说有笑，对其苏慕烟的美貌赞不绝口，二人被女子勾去了魂。
“王兄，此女之美，唯天上有呀哈哈哈。”
“哈哈哈，我若是能死在此女裙下，做鬼也风流了哈哈哈。”
完全没有注意到，上官问情带着小婵已经来到他二人的身后。
其实，上官问情的出现，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侧目，这画舫内大多是富家公子、买卖富商。认识上官问情的，唯有一些江湖人士，和酒楼老板、青楼女子、老鸨这类人。
“王老板果然色胆包天，你就不怕我把你今天说的话，告诉你家那只母老虎？”
王喜财大惊，回头一看，是时常光顾自家酒楼的上官云之子，上官问情。
脸上立马堆出了笑脸道：“别呀上官公子，你要是告诉我家夫人，她会扒了我一层皮的。还请上官公子替王某保密呀，下次公子来我店吃饭，随便点我请客，不知上官公子意下如何。”
“请我喝酒之事就免了，只要王老板肯把这座位让给我，今日之事就算你夫人打死我，我也会替你严加保密的。”上官问情老谋深算道。
“如此，便多谢上官公子了。”
王喜财毫不迟疑的站起身，给上官问情让座。
“海老板你…”
“小婵姑娘，快坐我这儿。”
上官问情落座，看向对面四海钱庄老板海大富，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海大富截了胡，满脸笑意的站起身，给小婵腾开了座位。
看得小婵掩嘴轻笑。
“上官公子，今日之事可要替我二人严加保密呀。”海大富搓着手笑道。
海大富和王喜财都明白，这旁人嚼舌头，自家的母老虎未必会听。
可这上官公子一旦开口，那自家的母老虎，就一定会听之从之。
谁让能说会道的上官问情，和他二人的夫人关系都不错呢。
不仅是他二人的夫人，东州城所有的酒楼饭庄、钱庄青楼的老板夫人，几乎都和上官问情关系不错。
上官问情俨然成了东州城的妇女之友。
看到上官问情点头后、海、王二人才安心离开，找了另外一处座位坐下。
“公子，这二人既是朋友，又都怕老婆，老婆还都凶的很！还真是臭味相投呢！”
小婵看着灰溜溜离开的二人，掩嘴娇笑道。
上官问情手抵下额，略有兴趣的望着那距离自己只有一丈，低头抚琴的苏慕烟，淡淡回道：
“鱼找鱼虾找虾，乌龟蛤蟆找甲鱼青蛙，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