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先工作再求情
其实随着官员品级职能完善,现下大周可入朝为官的途径很多。
细细算下来,可分四种。
文升制,武进制,举荐制,世卿世禄制。
文升与武进二者不必多说,道理很简单,从军或者应考小吏,由最底层做起。朝廷自有甄别机构,时常会从中酌情选用些能力突出者,并授予不同官职。
此两种制度,其一看能力,另外一部分则靠运气。
哪怕修为再高能力再强,没被选中,也得老老实实继续当大头兵,或做着不入流小吏。
再说举荐制,顾名思义,由人举荐入朝。
每年各城都有举荐名额,具体如何瓜分,各城办法不一,总之平民少有机会被点中。
世卿世禄制,对很多人来说是最稳妥的,当然前提是要有个靠得住的爹。
父死子继,通常老子死后,就会有个儿子出来接替他生前官位。类似世袭,与国同休。
却不是干吃饭不干活那种,而是老子生前干啥,儿子接替后要接着干。
比如前任阎修,他父亲当年就是九品中卒无常,死后职位自然而然的传给这个独生子。
入朝为官途径不少,但是真经推敲起来又都不容易。
入仕是一回事,晋升又是另外一码事,相对来讲,到是后者容易些。
阎修任无常多年,兢兢业业,作为直属上官的幽记程中强,对他倍加推崇,用人之际似以提拔也属正常,完全合乎规制。
邵青梅亲眼见证过修为,本设代幽记,并未预好把他安放在哪所,只单纯的想先把人留住。
毕竟多位得力下属,对她这个新任判官有益无害。
直到今早才改变主意,决定让其统领新增缉魂所。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程中强有心同阎修说两句话,见他心不在焉,仿似有事要同判官大人讲,便打个招呼后识趣的离开了。
议事厅内仅剩阎修与邵青梅。
“阎幽记可还有事?”邵青梅拿起面前《天行庭条律》,翻看两页,见有一人没走,开口问道。
原本打好的腹稿,乱哄哄一起挤在脑海,起起伏伏。
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低三下四求一个女人帮忙,还是被自己揍过的女人……
感觉脸皮火辣辣的,委时拉不下面子。
见他半晌不说话,邵青梅接着说道:“缉魂之事不必操之过急,目前缉魂所仅有位小吏,其他人员还未补充到位,阎幽记若有不明之事,可以先行咨问他。”
阎修张了张嘴,最后只得点点头。
喊来外面四人,把他给抬出去。
一行人被小吏引到最外侧栋独楼,门前正有人往上挂牌,牌上写的正是‘缉魂所’三个大字。
显然新加的办公所,就在此处。
“先干出样儿来,起码有点底气,才好求情。”阎修叹口气,瞅着大门暗暗想到。
……
傍晚,缉魂所幽记值班房。
漆黑的黑冥无极棺,安置在房间最里侧。
此时棺内多了把木椅,幽记阎修正坐其上。
在他面前共站有五人,抬棺四人组,外加个年轻小吏。
“你先出去吧。”
“是。”
小吏吴令遂刚要退出,又被叫住。
“给宋无常安排个住处。”
“老宋,你先去休息,你的事,明天我去找程幽记谈,想来问题不大。”
“好嘞。”宋奎哈哈一笑,黑脸泛红。
阎修答应帮忙,把他调来这个新增的缉魂所。不用回去守幽牢睡棺材,还能与家人近在咫尺,他怎能不高兴。
再有,如今阎修可是幽记,缉魂所内里秩序凭他一个人说了算,自己与他是多年同僚,有这层关系在,以后还不如鱼得水。
没准混到个长无常当当,也说不定。
待两人出去,阎修把视线投向剩下三人。
游离片刻,目光定格在齐得隆身上,此人正是之前带着斗笠那位。
“壁游山庄齐三爷,现在有何感想,说来听听?”
齐得隆可以说是几人中最憋屈的一个。
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偷偷下手,杀掉眼前这人,夺回葫芦怪,哪承想半路杀出个傻缺上官云剑,愣是把他拉到明面。
欲途谋杀朝廷命官,这个罪名可不轻。
跑都没的跑,别看带着斗笠,可并非偷渡而来,而是正经八百的登记买了舟签。
到时官府一核实,立马就会查出根底。
如果趁乱逃掉,身后壁游山庄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是以一直没敢跑,哪怕委身抬棺,只得忍着。
想法?
他现在迫切希望脱离魔爪,不过可能吗?
总之这次是栽了,而且栽的很彻底。
不服气也好,憋屈也罢,事实摆在眼前。
“全凭大人发落。”
阎修听罢未有表示,看向吕家兄弟。
两人想都没想,颇为识趣的齐齐低头:“全凭大人发落。”
他们在乌停镇能呼风唤雨,到了望赢城,这层身份屁都不是。
别看与舟令同族,但望赢城吕家分支多得去了,谁会在意两个名不经传的分家子弟。
人家都未必知晓他二人的存在。
他两到没触犯律法,只是言语冲撞,可也够喝一壶的。
若不取得谅解,被位幽记记恨上,随便动点手段就可搞垮他们这支。
阎修也在犹豫,到底该怎么处理这几人。
要说就这般放了吧,多少有些不甘心。
可若要找他们麻烦,正经得花费些心思,毕竟他也没权利不明不白的把几人干掉。
况且如今官宝全部被扒,想自己动手,似乎也没那个本事。
眼前这几人修为都高过他,把人逼急了,弄不好来个鱼死网破,还有被反杀的风险。
转念一想,反正这里空房多,不如让几人先住下,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
目前来看,最起码抬棺材这项活计,交给他们就不错。
“出去找吴令遂,先在此住下,过后我自有安排。”
“是。”
外人全部退出,屋内转眼仅剩他一人。
把椅子从棺内丢出去,盘膝而坐。
入目正对着沓白纸,明明平平无奇,在他看来格外刺眼。
五百万字,想想都不寒而栗。
“写书是不可能写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