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更鱼昧

他们是在宠物店认识的。

当禺川走进店门的时候，正巧碰到长庾在和店老板讨论一条红鱼的价格。她没听甚至可以说是忽略掉他们的存在，她也是来买鱼的。

禺川把装满水的鱼缸抱上柜台，里面是一条全身皆白的鱼。

“哟，今儿个这么巧，两位都买鱼?”店家笑着说，表情不太自然，像是凝固错位的蜡像。

长庾打量了一下禺川，而禺川懒得理他:“哪那么多废话，卖还是不卖。”店家眯着眼睛笑着说:“只要你想买，我当然会卖。这些鱼放在这儿都快老死了，既然两位都买鱼，我就给两位打个折吧。不过我可要提醒你，这两条鱼都快要死了哦。”

长庾只是应了一声，禺川一句话没说给了钱抱着鱼缸就要走。“不过，我想给两位一个建议。”店家那像蛇，却又像带点磁性和讽刺的声音又响起。

“反正这两条鱼都快死了，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希望你们能把这两条鱼养在一起，免得孤单一只。

长庚和禺川是两个鱼的极度爱好者，爱的发疯，甚至超过自己，无可救药。他们相信每一条鱼都是一个孤独的人。

长庾看着禺川不置可否，禺川走考虑到家人均不准她养完物，虽然她觉得店老板很哕嗦，但她还是同意了。

“不过，还是不要看的那么重啊..”可是长庚和禺川离开的背影，还是没能听见店主的最后这一句话。

一条长庾喜欢的红鱼，一条禺川喜欢的白鱼，寄放在完物店里养着。两人每天都会去照看这两条鱼，但因为工作时间的原因，两人总不同时去，长庾在上午，而禺川是下午。照看鱼是两个人生命中的乐趣，两人甚至把一白一红看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禺川曾问过长庾为什么买这条红鱼，长庾回答说:“因为当我路过的时候，我看着它的眼睛，仿佛觉得它挺喜欢我的，就像一只狗会用摇尾巴来表示它对你的喜欢，而这条鱼不会而已。”，而禺川的回答很简洁“me，too”。可是鱼啊，你不愿闭上眼，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总有什么东西不知不觉在快乐中滋生，变故不是不来，只是稍晚些，甚至后知后觉都办不到。

长庾某天开始发现红鱼不再像当初那么喜欢他了，像是极度讨厌他，躲避着他，而对其他人并非如此。长庾希望红鱼能喜欢他，正如他喜欢红鱼一样。他每天都会担心红鱼的一切，饲料、换水等，担心一堆东西，会因为红鱼的不活泼而心情郁闷。就像一只狗的主人发现它的没有精神，而急切的担心，可是长庾甚至是把它当人来对待。

他开始害怕失去，在他们之间，患得患失是他最大也是最致命的缺点!

岛川发现白鱼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白鱼对她的眼神很冷漠，对她无视而过。禺川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她忽然觉得白鱼似乎很讨厌她，就像狗在不高兴时，用冷漠来抗争，甚至连喂食也不吃。

可是店老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有可能是鱼老了精力不足，再或是他们两人的压力太大，想的太多了。店老板觉得是两人对鱼爱得太深，产生的幻觉。

“我早就说过啊，还是不要看的那么重啊。

可是长庾和禺川都认为那绝不是什么幻觉。两人决定将两条鱼分开，各自在一个鱼缸

。然而一切并没有好转，反而恶化了，可两人视鱼为生命，喜欢得可以失去理智。

最终长庾在患得患失中得了抑郁症，把红鱼放进大海是他能为它做的最后一件事，此后抑郁而终，焚尽的骨灰撒进了那片海。即使，红鱼不再喜欢他，他也会默默的陪在它的身边。

而禺川在把白鱼放入海中后，眼神呆滞地望着海面，伤心过度，从海涯上跳入海中，被大海吞没，无影无踪。

鱼死了，自鱼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