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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嫁人这么麻烦

只用了很短的时间,粟粒就很利落地把自己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

心里面股子说不出的忐忑和成就。

憋了几日,还是憋不住,急切地想找人诉说一下。

可是找谁呢?

粟粒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最后,打给了闺蜜王俊。

“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哇!”

在她讲述自己离奇经历的时候,对方不断发出扰人的尖叫。

“你能不能听我讲讲完了再叫?”

“不能!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哇!”

……

在王俊尖锐的噪音中,粟粒勉勉强强讲完了。

“粟粒同志,咱俩可是从幼儿园就开始了漫长的友谊的,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你!哼!不过,我怎么看怎么不觉得你像是那种闪婚的人……”粟粒一住声,王俊就叨叨叨叨地说开了。

“诶,我倒是好奇得很,这沈自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粟大美女连家财万贯豪车成群的老少爷们都瞧不上,而自甘堕落到委身于一个农民工……”

“去去去,你才农民工呢!”

“嘿,你刚刚不是一口一个农民工吗?干嘛,准你叫就不准我叫?我就叫,农民工,农民工,农民工……”

王俊来了劲,不停地逗粟粒。

“就是,这是我老公,当然只有我能叫了,你,不许叫!”粟粒端起了姿态,蛮横地阻止她。

“哟呵!我们粟粒同志有老公啦?啊,嗯嗯,那——”王俊捏着腔调,拖长了声音,“请问,你们拿证了吗?你这个老公是合法的吗?”

“这……”这个问题确实难到粟粒了。

户口本没在手上,怎么拿证?

关键是,不知道钱会这个横行霸道的独裁者会是什么反应。

她陷入了深深的忧愁中。

她很自信地告诉沈自强,她妈会喜欢他这样的女婿的。

其实,她心里面一点底都没有,她平时我行我素,钱会不敢把她怎么样,她也不在乎钱会的想法。

但是,一旦碰上这种关系到全家幸福的重大事件,钱会的意见和态度还是很重要的,而且,她爸在重大事件上的态度,肯定会依着钱会的脸色定。

“唉!”她叹了口气,忧愁又不自觉的更加深了一分,鼻子眉毛愁成一堆。

“怎么了?”王俊停止了打趣,关切地问道。

粟粒将她的担忧一股脑地向王俊吐露出来。

“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我对我们家钱会同志真的是没辙,我俩说不上两句话就得吵吵起来。”粟粒锤头丧气的模样,王俊在电话那头都能很形象地自动勾勒出来。

王俊一向鬼点子多,粟粒希望她能帮帮自己。

“这个嘛,咳咳,我倒是有个主意,成功的机率还是很大,不过,我在想,要是成功了,你该怎么感谢我……不对,应该是那个叫沈自强的农民工该怎么感谢我,咯咯咯……”王俊又恢复了那戏谑的声调,在她看来,粟粒找个老男人,如果有钱有势有才华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不谙人事的穷酸农民工!

她有点为她的好姐妹抱屈!

粟粒那是什么人呀?那是她从小玩到大,有祸一起闯,有福一块享,有难她去背的好姐妹,大恩人!

先不说,她俩一起闯完祸,总是善良的粟粒挺身而出,挡住家长们狂风暴雨般的责骂。

就只说她从追粟粒的人手里得到的好处,就是数个三天三夜,也数不完,小到一根棒棒糖,大到一顿五星级大酒店的自助餐……

粟粒带给她的荣耀和光彩以及安全感,无与伦比。

她觉得粟粒就应该嫁给一个富可敌国的霸道总裁,享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尊贵荣华。

连她这样的都找个了开公司的小老板,粟粒找的,能比她差吗?不能,绝对不能!

可是,现实打脸的速度极其快,粟粒鬼迷心窍地找了个憨头憨脑的农民工!

就这样一个风靡万千人的一代娇人,就这样下嫁了,她有些气愤难平,觉得这沈自强是捡了狗屎运,总想找机会捉弄一下这个沈自强,出出心中这口闷气,哪怕是呈一下口舌之快也行。

“哎呀,你只要帮我摆平我妈,在我经济范围内,吃啥玩啥,任你挑!”粟粒历来干脆,不喜欢磨叽。

“那行,你找个机会,让沈自强请你父母吃饭,其他的,包在我身上。”

见王俊说得胸有成竹,粟粒大大地松了口气。

正说着,钱会的电话打进来了。

粟粒莫名地胆怯,不过,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死就死吧。

“哎,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妈打电话过来了,我们先不说了,我订好了时间地点再通知你。”

粟粒匆匆挂了王俊的电话,作了个深呼吸,横了横心,接了钱会的电话。

“喂,粒儿呀……”钱会每次这样开口,粟粒就知道她又在安排相亲了。

“妈,从此以后,你不用再东奔西跑地操劳了,我有男朋友了!”粟粒抢先一步。

“那个昨天,张阿姨跟我提起一个人,我觉得还挺合适,你看你哪天有空……诶,什么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钱会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脑子里一直想着事先想好的说辞,打算不管粟粒什么反应,先劈头盖脸狂轰一顿再说。猛然听到粟粒嘴里说出这么劲爆的消息,脑子突然有些转不过来。

“您老听好,你宝贝女儿粟粒,我,有男朋友了,要结婚的那种!”粟粒一字一句,腔调浑圆,音色饱满。

“他是哪年哪月哪个时辰生的?”

“哪里人?”

“身高体重面相如何?”

“现在在哪个单位上班?”

“开的是什么车?”

“有几套房子,多大?”

“父母都是干什么的?离婚没有?退休金多少?”

“……”

钱会一反应过来,就跟设定好程序的吐泡泡机一样,问题一个接一个,“咕噜噜”直往外冒。

“钱会同志,你查户口?还是贩卖人口?问这么详细干嘛!”粟粒故意拔高声音,想借此掩盖自己的心虚。

“粒儿呀,我是你妈,你突然跟我说了有一个要结婚的男朋友,试问,作为一个母亲,我不问这些,我问哪些?我请问你,粟粒同志!”

粟粒一张口就是结婚的那种男朋友,这让钱会焦急难耐,也顾不得粟粒会不会发火了,只想以光速了解这个有极大可能会成为她女婿的人。

“那,你也不能一下子噼里啪啦地问这么多吧?我哪儿知道……”

“你这些都不知道?!那你还在我面前说,是要结婚的那种男朋友……你,你,你是想把我气死?!……”钱会呼呼地喘着粗气。

“哎呀,妈,不是的,你问的我都知道,我刚刚是说,我哪儿知道从哪个问题开始回答呀……”

“那这样,今晚,我和你爸来接你下班,你当面给我们说清楚!”

“哐”粟粒感到电话被钱会重重地搁在了桌上,接着,电话里隐隐传来钱会焦急的声音和粟剑慢悠悠的声音。

“哎——粟剑,先别做饭了,一会咱一块去接粒儿下班,去她屋里。”

“怎么了?”

“哎呀,她给咱找了个女婿,我问她那男的情况,她扯前扯后,什么也说不清楚……”

什么叫什么也说不清楚?我不是还没说嘛,钱会同志,你,太过分了!

不过一会见了面,该怎么跟他们开口呢?

噢,对了,还得给沈自强说,要他今晚不要过来。

唉呀,怎么嫁人这么麻烦!

望着办公室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幕,粟粒攒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