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如何安置阿离
北宫少凌在宫中醒来,他猛的睁开双眼,想要坐起,却因为伤口的疼痛无法起身。
“少凌……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你已经昏睡了好几日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柳如烟面容憔悴,泪水狂流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北宫少凌的手。北宫少凌本能的将手抽出,满脸疑惑的看着她。他满眼警觉的打量着周边的一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已回到宫中。
“阿离……阿离呢?额……”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让北宫少凌轰然起身,却因为扯动了伤口,吃痛的皱紧了眉头。
“少凌,你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柳如烟紧张的扶住北宫少凌,北宫少凌却没有听见她讲话一般,挣扎着想要起身。
“阿离在哪里?在哪里……”
“你小心伤口少凌!你这是怎么了?你知道这几日我不眠不休的照顾你有多辛苦吗?我几乎没有合眼,你怎么忍心醒来就问其他女人?”
柳如烟一脸委屈的说着,但是心急如焚的北宫少凌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他一心只想知道夏莫离到底在哪里,可还安好?
“我问你,阿离在哪?”
北宫少凌蹙紧眉头,柳如烟不禁浑身一抖。她委屈的瘪了瘪嘴,开口的声音尽是委屈和柔弱。
“一个丫头也值得你如此惦念,只你一个人被送了回来,并未见到那个阿离!”
这几日来她已经被阿离这个名字灌满了双耳,恨得牙根直痒。北宫少凌昏迷之时,不停的叫着阿离的名字。他时而眼角带泪,时而哽咽无助,那痛不欲生的样子,让柳如烟的全身如万蚁啃食般,难受无比。她恨透了这个名字,一如她初见阿离时就恨透了她那如花似锦的容颜,她本以为这越王妃的身份已让她离北宫少凌最近,却没想因为这样一个卑微的女子,让北宫少凌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她。
“宇文朔呢?传宇文朔来见我!”
北宫少凌的声音带着急迫和不安。
“可是少凌你的身体还……”
“我说传宇文朔来见我——”
北宫少凌用尽了力气的嘶吼,吓得柳如烟一抖,她终究敌不过北宫少凌眼中的寒意,尽管万般不愿,却不得不传宇文朔进宫来。
宇文朔深夜进宫。
他快步走进北宫少凌的寝殿之时,看见了榻上脸色极为苍白的北宫少凌。他见宇文朔进来,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坐起身来,宇文朔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
“少凌,小心别扯动伤口。”
北宫少凌一把抓住宇文朔的手臂,迫切的问。
“朔,阿离呢?可在你府上?她可还好?”
北宫少凌双眼通红,一脸焦急的样子,让宇文朔的心猛的一沉。几年来他深知北宫少凌对那个边陲姑娘的惦念,但是当这个人变成真实,真实的存在于他们的生活,并且这个人还是阿离时,宇文朔的心多少有些难言的苦涩。
他轻拍北宫少凌的手臂,以示安抚。
“她没事。但是不在我府上,在魏王殿下宫里。”
“四哥?”
“嗯。”
宇文朔点头回应北宫少凌的震惊。
“当日避开鸟群后,我带着大皇子和六皇子去十里亭与你汇合,却迟迟没有等到你和阿离。我们找了一日未果,因为很多将士伤死,人手不足,无奈之下只好回宫求援。陛下派魏王带了两支卫队前来,两日后我们终于在崖下找到了你们。”
“……”
“当时你和阿离都昏迷不醒,你又急需回宫疗伤,但是大皇子的安危也很重要。无奈只好让魏王带你们回宫,我送大皇子去目的地,你放心,已经安全送达,并派人把手,眼下大皇子不会有任何危险。”
“辛苦你了……”
北宫少凌终于舒了一口气,身子缓缓的向后靠去。宇文朔将他扶靠在那里,坐在了榻边。
“当日魏王殿下带回了你们,因为对越王妃心存顾虑,所以将阿离带回了他的宫里,进宫之前我刚在魏王那里确认过,阿离没事。”
“看来四哥,并不是我们的敌人……”
“显然不是!他虽然处事凉薄,但是此次救你,尽心尽力!”
“……”
北宫少凌沉默在那里。多年来北宫良夜与他之间向来没什么过亲密的交集,皆是表面的客套和寒暄,官方至极。北宫良夜为人风流,热爱姑娘,但是却从未做过任何伤风败俗之举,在这皇城之中虽看似无欲无争,却也一直三省其身,并未不思进取。如此一个复杂的北宫良夜,让北宫少凌有些头疼。
他既不是敌,却总与他保留距离。既不是友,却总在关键时刻不吝出手相助。
宇文朔看着北宫少凌在那里沉思,犹疑着开口。
“少凌……”
“嗯?”
北宫少凌抬起头来。
“你打算……如何安置阿离?”
宇文朔的疑问,让北宫少凌紧蹙着眉头咳了两声,扯动了伤口,异常痛苦。宇文朔站起身来查看,北宫少凌摆了摆手,宇文朔再次坐下。
“与柳如烟大婚次日,我去求过父皇,求他允许阿离留在我身边,但是父皇并没有同意。那时阿离也执意要走,我尊重她,不想强留。”
“……”
“但是经历过此次生死之后,我想再也没有什么事能将我们分开。回头我去求父皇,无论如何我也要给阿离一个身份,我不会再让她离开我。只是眼下……只得先委屈她,柳如烟暂时还动不了……”
“阿离她……不似寻常女子,恐怕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宇文朔的脸上露出了担忧。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眼下也实属没有万全之策。只要她愿意陪我一路前行,我定会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结局!”
北宫少凌尽管因为伤口的疼痛蹙着眉头,但是宇文朔看的出他眼神的坚定。这种坚定那时看来是一种信念,皇权之争的路上,北宫少凌幻想有一天可以两全的信念。但是随着世事的变迁,后来的后来,这种信念,变成了一种执念。这执念如一把刀般,插进了他们曾经斑驳的时光中,再也没有人敢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