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种女子
你道,你喜欢单纯天真的女子。我却说,我心疼复杂有心计的女子。
一定是承受了太大的苦难,一定是生活给予她们的太少,不然她们不会暗中计较,不然她们不会愿意成为别人眼里蛇蝎美人的代表。
就像当年秋水边的周芷若,她曾是河边青荇里最美的那支芦苇花,她曾是飘零在天空中最柔软的那抹飞絮,她自幼孤独,单纯美好地你不会吝啬用这世间任何美好的字眼去形容她。
后来,她遇到了她的无忌哥哥。一无所有的人本不会太贪心,因为世间任何的一切都不属于她,她也就不会奢望。但待生命的空白终于被涂抹上色彩,被擦拭掉时,那画板上的狼藉衬着背景的苍白,才会显得如此触目惊心。
你的生命中全是寒冷,所以,你从不在乎自己的衣不遮体,但有一天一个人给了你一个怀抱,你以为他再也不会离开,至此贪恋上他的温暖,哪承想,他一句“我只怜你,却爱她”就把那份曾经的刻骨铭心全部抹杀。从此以后,与君别离,相忘于江湖。每当风吹起,每当雨落下,冷风吹过我的心间,曾经若有似无的温度时时令我回味,时时提醒我,自己的一无所有。
所以,我开始憎恨这个世界憎恨你,所以我见不得旁人的幸福,只因那幸福也曾属于我。
至此之后,再无幽兰芷草般的芷若妹妹,只有冷眼看冷暖、心狠手辣的周掌门。
你惧怕她的复杂多变,你却不知道,她多想有个人替她遮风挡雨,多想有个人让她变得简单明了。
她多想有个人让她望断征途,暮云千里。
她多想秋梦君归家。
可终究,残灯落碎花,独自天涯。
也罢也罢,至少,我还可以继续我的复杂。
自己闯天下,听那寒月悲茄。
自己拂凄凉,品那斜阳西挂。
我时常羡慕着那些每天开开心心、不知忧愁的女孩子,想着她们必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凡事不用计较,自会有人忧扰。
可是,我从不羡慕她们,我只求,你尊重她们,理解她们。尊重她们的选择,理解她们一路走过荆棘的伤痕累累。
你说,我让你也成为那样的女子可好。
你说,给我个机会,让我陪你细水长流可好。
我感动,却不心动。
你怒,你伤。
我亦心彷。
不是无情,却是多情。而自古以来,总是多情易被伤。因为易伤,所以我辛苦地锁住了我的心,你可知,那把锁将我锁得多累,锁得多疼?
可我仍是不能放下。
因为这个世界太过艰难复杂,我爱你,所以,我要与你并肩而立,一起走过刀光剑影,一起淡看天下浩大。
复杂的女子,多是善良且聪明的,因为她见识过生活的艰险,不忍将自己变成一个洋娃娃,躲在龟壳中,让旁人替她们遮风挡雨,她选择成为风雨中的那朵铿锵玫瑰,替你撑起半边天。
你说她不可爱也好,你说她没情趣也罢,如果你觉得任你操控的洋娃娃更值得你爱,那你也不配拥有更广阔的天空。
蒋介石曾经非常爱慕温婉有才的苏州女子陈洁如,追求日久,终于打动陈洁如的芳心,后出于政治目的,不得不娶了宋美龄为妻,将陈洁如送往美国深造之前,蒋介石让陈洁如等他,并说这种政治婚姻就是彼此之间的互相利用,待双方没有利用价值了自然就不作数了。
陈洁如信以为真,一生都耗在了等待二字上。而蒋介石却深深地被宋美龄的才干和政治见识所吸引,二人相守一生,谱写了一段民国最著名的婚姻。
据说,一直到晚年,宋美龄登上美国舞台演讲,替蒋介石四处游说的时候,蒋介石在台下看宋美龄的眼神都让人羡慕。那是一种欣赏、爱慕、自豪的眼神,那是一种棋逢对手,我能奈你何,却甘愿一辈子陪你走的感情。
宋美龄,决计不是一个任你拿捏的温室之花,却一辈子都将枭雄蒋介石拿捏住,而真正值得人怜惜的温室之花陈洁如,就让她一辈子生活在等待的温室里吧,就像小王子那朵玫瑰,你既然失去了与他飞翔的能力,就得承受等不到他枯死的结局。
我终究,也是个复杂的女子啊。
没人爱护也好,总免了适应你保护后,再独自天涯。
好歹,还有自己一直爱着自己。
你来,我陪你一起携手走天涯,你走,我祝愿你能早日有一个家,然后独自上路,见更多的人,写更多的故事,成为更复杂的自己。
然后,刀光剑影,刀枪不入,风雨彩虹,任我翱翔。
留一份美丽给自己,像凌雪傲放的寒梅,像独放寒山的桃花。
飞絮飞花,独飘天涯,殒于云际,化为落霞。
即便独自一人,我也要惊艳这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