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序章：冰海神殿（4）
墨蓝色的云层在北极的夜空悠然飘过，翠绿色的极光时而像高耸在头顶的美丽圆柱，映在茫茫的冰原上，魔幻得像是神话中维列斯冥神的夜宫，漫漫长夜里，北极天空时常会出现极光的美妙景象，似乎黑夜已经不再依赖太阳。
微冷的风吹散了淡淡的烟霭，十几辆大型的犬拉雪橇滑行在漫漫冰原上。
“哎老大，我们为什么不用自己的ΓT-CM履带雪地车啊？非要跑到因迪加借这些狗拉雪橇来？”坐在其中一辆车上的英伦男人摘下护目镜冲着前面那辆车的人打招呼，“这样我们的行程会慢很多啊！”
“军事机密懂不懂？都是少校了还那么多愚蠢的问题！”后方雪橇上的人通过对讲机抢先回应，“还有啊，这些雪橇犬都是纯一色的爱斯基摩犬，耐冻的很，比一般的斯科特品种要快很多，所以不会影响我们的行军速度。”
“作为同样是少校的我至少也要关心一下队伍的相关工作啊诺里夫少校！只是乘坐狗拉雪橇的话，我们携带的物资就很难保证了，作为负责这次行动保障的小队长，是否是最糟糕的一次圣诞节可是由你说的算的噢！”前面的人又说，“我可不想带着兄弟们在圣诞节的时候饿坏肚子。”
“我再给你带上两箱伏特加你说怎么样？”后面的人怒了，几乎站起来想要争论，“你把娜塔莎带上出行这么危险的任务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好吧！我都不明白凯尔特上校是怎么同意的！”
“嘿嘿，把娜塔莎独自留在巡洋舰上，即便我放心，凯尔特长官也不能同意！还有，这次不是一项探测任务嘛，我带着娜塔莎就算旅行了！你知道的，我和娜塔莎有个共同的愿望，就是作为北极探险家亲身体会一下北极的原始风光。”亚历山大激动地冲着后面的人嬉皮笑脸，他这几天一直沉浸在粉色的心情中。
“这个……我真不知道，”诺里夫捂脸，“那你倒是要好好珍惜，因为这次大概是你离愿望最近的一次，恰好可以趁着圣诞前夜许个愿，否则不久你退役之后就再也领略不到这样令人兴奋的活动了，那种每天沉浸在烈酒和美女的生活里，想想还真是令人羡慕啊少校同志！”
“你这是映射谁呢？我也是个胸怀大志的男人好么！守护苏维埃联盟是我的职责，照顾自己心爱的女孩也是男人的本分，不要说得我好像是个花天酒地贪图安逸的的高官少爷一样昂？”亚历山大听出了诺里夫的讽刺，这次轮到他怒了。
“高官家的少爷当然不会有这么执着的爱情！上帝把你的爱分为两世，曾经你和我们一样献给了深爱的北冰洋，今后呢，你的爱只属于娜塔莎。”诺里夫大声的笑，“就像蒙莱托夫先生的爱情，没有情感的愉悦，离别也会忧伤，你愿意撇开苏维埃这位伟大女士的手么亚历山大先生？”
“我靠，你这明明就是嫉妒！”亚历山大无言以对，他撇下对讲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把你们两个派到最前面的队伍去，侦查分队需要你们这样可嘉的精神和干劲！”坐在前面雪橇车里的凯尔特摘下了睡眠耳机，冲着对讲机低吼，整个车队瞬间安静了，静的可以听到飘落的雪声。原本是想达到目的地之前好好补一觉的，可这两个家伙贫嘴薄舌吵了一路了，让他觉得这次旅途注定充满“不幸”。
诺里夫·温亚德静静地坐了回去，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缩在防寒带里闭上了眼睛。亚历山大·雷巴尔科得意洋洋，低头看着枕在自己怀里的那个金发女孩，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女孩已经睡着了，防寒头罩下他看不清女孩的面容，想着嘴角应该上扬做着一个甜美的梦。
凯尔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想着再过一会就要到达目的地了，这段时间他需要思考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下午接受任务后，他带领各级长官召开了会议，不过那位总务部的巡查官少校提出的要求让他感觉很奇怪，总务部希望部队不要暴露行踪，不要利用巡洋舰的卫星定位，理由也很直白——行动保密，并表示自己由于后续北海舰队的补给工作不能参与此次行动，答应出现问题时总务部会给予必要的帮助。虽然要求无可厚非，但总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他相信总务局一定隐藏了其中的细节，而他们只有到了任务现场，秘密才会解开。
他带领“梅德维奇”小队全副武装执行此次任务，把鲍里斯·埃米尔大副留在了船上负责巡洋舰的相关工作，一方面可以盯紧总务局方面的动作，另一方面也可以在关键时刻指挥巡洋舰远程支援。
至于亚历山大·雷巴尔科，凯尔特确实有意想把他留在船上协助鲍里斯的工作。过了圣诞节，亚历山大就退役了，带着娜塔莎回到他们的故乡列宁格勒过安稳的日子。他也很欣慰，像他们这样长年漂泊在冰洋上的人，能遇见自己钟情的女孩不容易，所以他希望亚历山大再发生什么意外，这也是作为船长给予船员最后的祝福。
可亚历山大没接受，他是“梅德维奇”小队的精英人物，临战居安是件可耻的事。队员们长年航行和训练就是为了这一天能够建功立业，所以无论如何他要求参加这次行动，权当是军人退役前的最后一次冲锋。
夜里的风越来越大了，吹起了地上的积雪，薄薄的雪伴随着风在冰原上漫无目的流浪。雪橇犬们的速度慢了下来，发出低沉的犬吠，车前的大灯把前方的路照的雪亮，整个部队如同一条匍匐在冰原中的长蛇，伴着极夜的星空，游荡在风雪中。
几座低矮残破的白色建筑渐渐从风雪中浮现，房屋比较低劣，屋子只有人的半个身子那么高，有些只剩下半面墙，在荒无人烟的冰原上很难发现，更像是凸起的巨型岩石。
“诺里夫·温亚德，启动康索尔系统！”凯尔特通过对讲机里下令。
康索尔是一种无线定位系统，原本是二战时期的英国潜艇用来对付德国的，后来发展成了除卫星定位外最重要的扇形无线电指向标。
雪橇犬们围绕着残破的房屋围成了一个大圈，吐着舌头竖起耳朵，绒白色的尾巴弯曲在背上，扭头冲着人们呜呜低吠，像是在邀功领赏。
“老大，和任务坐标基本吻合，看来应该就是这里了。”诺里夫汇报，“听那位少校说，这是联盟在北极设立的一个军事研究所，好像叫什么‘伯朝拉’科技研究所之类的，不过好像在70年代就已经废弃了。”
凯尔特走到眼前的那面墙边，用工兵铲简单挖去了周围积雪，一旁的士兵拿出手电扫视着墙边的痕迹，被冰封的石碑一半是浅蓝色，一半透着焦黑色，残破的石碑上刻着“Печора”，字符刻的很浅，是制作时留下的，意思大概是是“伯朝拉的土地”。
“确实是伯朝拉之地，各组携带武器分头搜索，注意安全，有情况迅速汇报！”凯尔特下令。
亚历山大从墙下发现了无数残破的硬纸卷，看起来是曾经遗留下来的文案：“这些纸是通体的黑色，我想这个研究所曾经因为失火才废弃掉的，基本烧掉了一切，只是因为极地温度的关系，火很快灭掉了，只留下这一片废墟。”
“萨沙，我想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的火呢！”娜塔莎蹦跳着跑到亚历山大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
“娜塔莎，这是工作，不要给我添乱。”亚历山大拿着手电筒继续向里摸索，里面的相连的屋子更是一片焦土，白雪的覆盖下，都是被烧成黑色的石灰和砖块。
“莱蒙上尉，‘萨沙’是谁？”一旁的战士小声问身边戴着熊皮帽的光头。
“哦，‘萨沙’是亚历山大少校的小名，一般只有娜塔莎才会这么叫他吧！”光头大大咧咧地笑了笑。
娜塔莎拉着亚历山大的手，轻轻逛了逛：“我说的是真的，我在酒吧工作，学过花式调酒的，其中的林宝坚尼就是焚烧在冰球上的烈火。”
“好吧好吧亲爱的，让我听听你的推理！”亚历山大一点不耐烦，“因为那是一杯燃烧在冰球上的伏特加，燃烧在冰球上的伏特加……嗯，所以这个废墟也是燃烧在……”
亚历山大忽然愣住了，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因为研究所建立在冰原的关系，根基是冰层的话，即使再烈的火焰燃烧实木建筑也根本不可能会把研究所焚烧成这样，除非有人事先洒满汽油，或者——大爆炸！
亚历山大立即通过对讲机汇报自己的推理，各组的发现也都大致相同。
“亲爱的，你真是个天才！”亚历山大抱紧娜塔莎在空中旋转。
“因为我在调酒的时候也困惑过火焰为什么总是熄灭，只有酒精达到足够的比例才能持续在冰球中燃烧，以至于后来我不小心把吧台烧毁了！”娜塔莎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
亚历山大尴尬地笑了笑，心说原来自己的女孩果然是个刚烈女子！
“报告，发现新的情况！”对讲机里突然响了。
小队成员一同到达了研究所中央的建筑，焦黑的大斜面帐幕式的尖顶上面浮满了冰雪，像是个被奶油覆盖的巧克力冰激凌，周围林立的塔形结构与战盔更像是沙俄时代的产物。
“确实有些奇怪，”诺里夫盯着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塔尖沉思，“即便是沙俄时期的建筑，尖顶也不可能只有两米高，一般叠砌架构都是建立在庞大的宫殿之上的。”
“可以使用米帕里特炸药把这里炸开，有条通路也说不定啊！”亚历山大提议。
“聪明！”凯尔特附议。
随着“轰”的一声，奶油巧克力冰激凌碎成了几万块，周围的地面突然变得摇摇欲坠，发出阵阵无力的呻吟，焦黑色的冰层渐渐开裂，队员脚下，慢慢浮出了一座恢宏的卡梅伦长廊！
“这，这，这是古墓探险吗？”亚历山大看着脚下不可思议的白色石砖惊叹了，娜塔莎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好像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