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情定终身
小虫和她娘刚回家没多久，郑家那边传来信儿，敢情程婉不是病了，而是……
怀孕了！
弄得程婉两天都没出房门，羞得脸通红。
都要娶儿媳妇了，还是公主呢，结果自己来了这么一出！
这一下，不是丢人丢到皇宫里去了吗？
她心里不由得怨恨上郑进，他回来时，狠狠的捶了几下。
结果，郑进却高兴的哈哈大笑，手舞足蹈。趴在程婉耳边，可是浪言浪语了几句，直把程婉惊的半天哈不拢嘴，真是活的够长才能看到啊，自家夫君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郑家老太爷和大哥，也很是开心。晚上爷三还好好的喝了几盅，直感叹添丁进口，是旺家之兆啊！
郑老太太更是亲自跑程婉房里，问长问短，体贴不断。
郑初晴慢吞吞的让母亲放心，家事都交给她……心里想着，幸亏等上三年才成亲……
郑芳菲也定了亲，正在备嫁，听到这消息急的什么似的，说不行就晚嫁些日子，被大家骂一顿……
……
程家众人听到了，也哭笑不得。
程老太太和大太太一股子一股子的酸气往外冒。
两个人凑一起小声嘀咕着，听不清说什么，但是满脸的嘲讽。
倒是程琦的老婆，小虫的大嫂王氏，说道：“哎哟！这是大好事儿，祖父，祖母，要不然咱们明天，去东大街头儿上的那间医铺子里打听一下，姑母这个年岁，要注意些什么，要补些什么，赶紧张罗着，送些过去……”
程老太太跟大媳妇儿正说话没听到，程奉春却听到了，不由大为满意：“琦媳妇有心了，想的周到！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明天去打听打听，别怕花银子，都买最好的送过去。”
“是！”大孙媳妇高兴的答应。
老头儿心想，过去看着，这个长孙媳妇木讷老实，没什么出众的。这几年跟着长孙在乡下历练，看起来倒是那么回事儿了！
好啊，就这一件，看着就比老大媳妇要强些。
程奉春不满意的扫了一眼老太太和大儿媳妇。
大太太都不知道公公现在眼力精准的很，还满脸不高兴，暗地里埋怨自已儿媳妇儿事儿多，哪就轮到你插嘴了？
这种事情，油水最大，最好偷手，怎么就让她得了去？！就算她是自己亲儿媳……她心里也不舒坦。
于是白了她一眼，正好让程奉春扫着了……
唯一不高兴的，当属田姨娘了。
她担心的很，赶紧约了文氏和小虫去龙泉寺烧香。
路上，文氏问田姨娘：“姨娘，看妹妹这样，您会不会嫌我只生了两啊。”
田姨娘赶紧说：“你说什么呢？哪个孩子比得过我天儿和小虫？你别以为姨娘高兴，其实是担心死了。
本来有儿有女的，家也兴旺了，就这么着享福，等着抱孙子多好？现在却又有了身孕，都这个年纪了……万一出点差子，不是要了我的命吗？唉，急得我好几天没睡好了。”
“妹妹年纪也不大啊！身子又好，家里老人不用她忙，孩子们也能帮上，她什么都不用管，直等着生就好，您放心，没事的。您没听妹夫一家，都高兴坏了嘛！”
“阿弥陀佛，一会儿多烧烧香，让佛爷保佑吧。”
两个人进得庙，挨个拜，还有捐香火，听经，小虫跟不了这么久，就出来逛逛。
结果没走出几步，就看到大张在那里站着，笑着给她行礼。
“程小姐，世子爷在那边等您呢。”
小虫一停，心里乱乱的，他怎么在这儿？其实是程天透的信儿。
小虫点点头：“好。”
跟着大张往旁边走，在一处禅房下面的小路上，杨轩靠在一处矮墙上，淡淡看着斜坡上下来的小虫。
这丫头似乎长了个子了，身材修长笔直，走起来裙裾微微摆动。
走近了，看到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他的心情立刻就如晴空般明朗。
小虫现在的打扮，与原来有些不同了，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了个美人鬏，一部分散落在后背，戴着粉色珍珠的珠花。穿着浅粉色裙衫，衣摆处绣着团花，袖子层叠，温婉如娇花照水，印象中，她很少穿这样女孩子气的衣服。
头上戴着精致的头饰，脸型也由小圆脸儿变得鸭蛋脸，天哪！这半年，她仿佛一下子变成大姑娘了。原来脸上的稚嫩和天真已经没有了影踪。
杨轩不由得冲小虫咧咧嘴，像是在笑。小虫看到他，也一笑。缓步走过来，行了一礼，“世子，好巧。”
哎哟，这声音都轻柔了许多。
“嗯，是挺巧。收到你和天儿给我带的土产了，多谢。”
“不用客气，东西也不多，送亲友，还有西郊房子里的一堆人呢，好几个孩子。”
“有这个心意就好了。怎么样？去玩的开心吗？”
“嗯，这一路很好。有了很多见识。尤其是钱塘江大潮，你看到过吗？”
“看到过。来，上来坐坐吧，我准备了茶水和素点心。“
“好吧。”
两个人边说边上台阶。
“你一直在京城没有出去吗？”
“没有，过两个月要出趟门了。预计要半年才能回来，还有可能更长。”
“啊？这么长时间。”
“嗯，也还没最后定……”要是能成亲，就可以推到明年再去啦！
他想到这儿，耳朵都红了。
说罢进了院门，安静的小院儿，禅房一侧有一颗几百年的银杏树，粗粗的树杆，巨大的树冠，地上有些树叶，也没人打扫，禅房门开着，里面透出香火的味道，小院里摆着矮方桌，木椅，蒲团，旁边一个炭盆，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在扇火煮茶，桌上摆着果脯和坚果。
小虫不由得笑道：“我发现您跟龙泉等还真熟呢，这个地方这么好，不是谁来，都能有你这样的待遇吧。”
杨轩哈哈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小虫坐在椅子上。
大张走到院门口，坐在石头台阶上。
杨轩给她倒了杯茶。
“冷吗？有披风。”
“不泠。”
虽然早就明白自己的心意，但他还是重新审视了一下现在的心情，才半年的时候，怎么感觉小虫一下子不一样了呢？
突然感觉有些慌乱，她一下子就长大了，而这段时间，我没参与，竟然那陈拓……
他第一次有了对一件事没有把握的感觉。像身在一间风雨中飘摇的小船上，没着有落的。很不舒服！
不能再放手了，不知道还会错过什么，甚至，就真的错过了。
那我得多遗憾哪！
“嗯。小虫，今天，我是特意来的，就是想找你，与你说说话。”
小虫心里有些明白他要说什么，有点紧张，愣了下，点点头，“你说罢！”
杨轩自己也有些紧张“小虫。“他清了清嗓子。
“小虫，我想娶你。“他想好了许多的开场白，然后接下来怎么说，反正，既要表达自己的意思，又不能显得太急切，还不能让她太尴尬，结果事到临头，那些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小虫眨着眼睛，没说话。
杨轩把节奏打乱了，于是心想，就这样吧！
“我本打算亲自去跟你父亲谈，打算让媒人上门去提亲，还打算跟皇上说说，请皇上赐婚。但最后，我都想先跟你谈一谈，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小虫说：“为什么呢？你知道，我家世本就不高，父亲还是庶子。”
说完又想起一句：“我长得并不好看，又没才学。“
“还没有多的嫁妆……”又想起一件。
“还不太会管家……”说完，她泄气的塌了后背，很沮丧的用手撑了下巴，在那里发愁。
“还不愿意夫婿有妾室！“说完白了一眼。
世子忍着笑，“还有呢？“
“性子不是很好，也可能不算特别聪明吧？！“小虫说着，承认这一点可不太容易，心里的别扭就别提了。
“你如自己所说的这般，还嫁的出去吗？“杨轩听完心情很愉悦。
“要你管！我又不吃你的穿你的。”小虫很气愤。
“我这不是主动要求供你吃穿了嘛？”世子好整以暇的靠着椅背，瞧着小虫。
小虫很认真的对他说：“我是认真的，你即来问我，肯定是想要我的答案，而我的答案，是要听听你的理由再做决定。虽然很多事情我不大懂得，但是，我也能知道。娶我这样一个老婆，对你，并不是很有利。”
杨轩一看，也坐直了身份，认真的看着她：“小虫，定南王府，是我朝唯一的一个异姓王。我家几代，以功护主，皇帝恩宠，荣耀已极。作为我来说，并不需要娶个妻子为我增添光彩。”
“要说理由……以前，我与家里继母关系不好，从小生活在军营，对于成亲的事，考虑的并不多，世家子弟，无非也就是那种生活。娶个世家小姐，操持家务，有嫡子，再纳几个美貌小妾，也就是如此吧。后来，我经历了上次，被人算计。却是有了不同想法。”
“所以，我更希望娶个自己喜欢的妻子。这样，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很惬意，没那么多算计负累，没有那么多平衡协调。我喜欢你，只是你，小虫。
其实，我不是个温情多情的男人，没什么耐心，不懂得体贴。对别人的错误，也少有体谅。而且，不太会表达情感。但现在想想，从我们相识，我就没把你当外人，对你和天儿照顾的种种，出自内心，出于自然，没有任何算计和功利之心，我从没这样对待过别人。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
“你，你家里，会同意吗？“小虫问。
“当然，我既然与你说了，当然有把握家长同意。”
“可像你这样的身份，恐怕皇上都要过问你的亲事吧？”
“我正是想跟皇上请旨赐婚呢。现在就是想问问你自己的意见。嫁给我，我会一生对你好，再没别人。但我这样的身份身家，无论我有没有要求，恐怕你要做的也会很多。可能会有很长的适应，将来，也会有些劳累，但我，一直会支持你，支撑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
“嗯，我愿意。”小虫点头。
这比相像的更顺利，更自然！
杨轩看着小虫，开心的笑了。
两人在一起喝着茶，小虫聊着一路的见闻。甚至还夸了夸陈拓，把杨轩气的手紧紧的握着杯子，也没好说什么。
……
晚上回家，吃完饭，程奉春还有件事要跟大家商量一下。
要说程家，最近还有一件大事情，程韵，要成亲了。
原本早就应该成了的，只是在成亲的前两个月，女方母亲突然去世，她守孝三年，耽误了。
给程韵成亲的房子早就准备好，女方准备的家具用品也都齐全的。
当初，也是按照程家比较高的档次准备的，房子挺规整，没成了亲，就关了起来，除了定期打扫，没人住。
现在，墙都挺白的，已经打扫完了，只再简单收拾就就行了。
只是呢，程奉春不太放心，一个是东西放了三年，旧不旧？
再一个，现在的程家，与三年前，不说不可同日而语吧，也有了相当大的飞越。
是不是该换更好些的呢？这个孙子他又喜欢，想为他做点什么。
还有一条，当初与亲家商定的，除了新婚的小院，还要腾出几间，安排新媳的下人和嫁妆物品。
可是，当初也没预料，程建宜携家带口的回来了。
最近，长孙程琦也携家带口的回来了。
程婷和小虫，说好了，也一两年才能出门子，而且那房子，基本都在他们自己院里，安排给程韵媳妇用总不大合适。
而且，马上程天也要成亲，生子了……
程晖，还得等三年吧，所以房子也腾不出来。
这一下，住的就更挤了，怎么合计，也出不来原来许诺的房子！
西郊的地已经整好，料还没备呢，说起房子搬家，可不是三年二年的，快了说，也得三年五载。
程奉春心里有这个事儿，找了大家来商量。
程老太爷说“今天晚上叫你们来，就是商量一下程韵的事儿。他的事，说晚也晚，但要说紧张，也挺紧张的。
现在主要是二件事，一个是原来新房也准备了三年了，看看有没有东西旧了，不合适用了，需要换的，马上换换。如果是媳妇儿的嫁妆，跟那边通通气儿。二一个，当初答应的，再腾几间房给他媳妇用，主要是放她的嫁妆和陪房，当初老二没回来，陈琦当时也没日子回来，所以应了的，现在倒有些嘬蜡，所以大家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合适。”
大家脑子开始转了起来。
大太太首先说：“这几天媳妇着人打扫了新房，又都查了个遍。房子，使的用的，都很新，也不差。媳妇想着，再买几盆花草摆上，就都很好了。看着，比琦哥成亲时要强不少，爹您放心吧，不换也没问题。”
我儿子成亲时不也就那样吗？
程琦这次回来，也只是把屋子扫了扫，还墙都没刷……
怎么老韵就得不一样？
她现在老不服气了。
程建守心里一紧：就算你是管事的，不能等爹和娘问你的时候再说话吗？
她现在可真讨厌！
程建勋听罢一笑，说：“爹，三年前，准备的东西都不错。况且有的还是媳妇嫁妆，咱们动也不大好，等媳妇进门，瞧着不如意，再慢慢换就好。依儿子看，就不用换了。儿子这两年也收了些摆件和画，弄两盆花草，再装饰下也就是了。”
三太太也说：“爹，东西倒真的没什么好准备的。秦家的东西来核过了，都是整齐的。只是当初，咱们确实是应了秦家的几间房的，所以还得给人家一个说法。”
别人还没说话，大太太说了：“这房子确实是难些！当初应，也是没想到二叔一家回京。这程天也要娶亲了，程琦又拖儿带女的回来……
所以，就算是婷姐和小虫出门子能腾出几间，马上就会被占上。而且，就算是腾了一间半间的放韵哥儿媳妇的人或者嫁妆……这不同院，不同房，也不大合适啊。”
她说的也不算错，但是证据表情，让人很不舒服。
程建守脸上发黑，皱皱眉，没说话。
程韵却笑着说：“祖父，这件事孩子儿是这样想的，当初应的时候，也没想到目前咱们家的这么兴旺啊。咱们家目前就是这样的情况，大家住的都不宽敞，她嫁进来，虽然住的窄些，但程家日子，比过去强了很多啊。这也只是暂时的，等咱们把西郊的房子建起来，不就好了嘛！“
程建勋也笑着说：“是啊，爹，回头，儿子去跟秦家说说，无非是些下人和财物的。依稀看到秦家姑娘的嫁妆单里，秦家在四条胡同有个小院给她做陪嫁，离咱们就几步路。东西和人不行就先安排在那边，用起来也就稍稍麻烦点，倒也没多大妨碍。“
程韵说：“现在和三年前，也就几间房的事，其它的，倒要好了很多。酒席也强了不少，秦家应该没意见。”
程奉春点点头：“咱们家这两年事情就不断，也没找到好机会跟秦家商量，你去与他家好好说说。态度好些，毕竟是咱们没安排好。”
“爹，这两年，咱们也没失礼的地方，所有事情都通着气儿呢，您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