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友
我徒步来到瘦高个子朋友家,他和我是小学和初中同学,至于幼儿园是不是同学,岁长月久,记不太清了。
我们两家离的也不算远,后来我考上高级中学,他便不再接受那看似无用的书本知识,去学了两年技术,毕业后找了工作,在一家机械行做学徒,目前处在休假中。
因为我们是真正一起从小长到大的朋友,所以即使长达几个月不联系,也不会产生任何隔阂,见到他,我会有一种亲人般的感觉。
……。
我喊门后,他开了门,看到是我时,能看出来很开心,当然,我也很开心。
进入大门,经过院子,他拉开了房门,我走了进去,坐到了迎门的米黄色沙发上。
“在家干啥呢?”
“看电视剧。”他说,“这个电视剧可搞笑了。”
我凑近一瞧,剧中的人物是本国古时的装扮,此时正在做着滑稽且愚蠢的动作。
我对他说道:“美剧好看,因为编剧真正参与了拍摄,每集都有电影的质感,甚至超越一些电影。”
他没有回话,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正播放电视剧的电脑上,不时发出一声憨笑。
我问:“你家安装无线网了啊?”
他说:“嗯。”
我点击了手机显示屏最上面,也是最强信号的一个无线网,递给他了手机。
“输入你家的网络秘钥。”
“就是歪φ密码呗?”他点了一下键盘,暂停了电视剧问道。
“对!”我回道。
………。
在连上他家的无线网络后,我点进可以下载电影的应用,在悬疑频道中围着评分较高的电影翻找了一圈,选中了几个小有名气的电影,点击了下载,随后便在兜里掏出了充电器。
他笑道:“还随身带着充电器啊。”
“对啊,有时候手机没电了,很麻烦。”我说。
我将电源适配器直直朝沙发后面插去,像是知道那里会有个空闲的充电接口似的,即使我此前从没来过他这个最近刚翻盖完的家。
也许是直觉吧,沙发旁总是会有充电器口的不是吗?
……。
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个问题。
“你手机是快充吗?看着你的充电器大头感觉好大啊!”
“闪充。”我回道,“是有点大。”
.........。
充上了手机电,我也不再玩手机,抬头四望,默默欣赏了几个大型家用物件后,最终还是停在了正前方的电视机上。
电视屏幕不大,但也不算小。
我问他:“电视机让看不?”
“不让。”他说。
我走上前去,拿起电视机桌上的遥控,打开了电视,停在了一个直播性质的新闻频道上。
画面中正在发生激烈的枪战,爆炸和轰鸣声接连不断。饶是这般,记者还是做起了采访。
记者弯腰躲在水泥墙后,驼步走向一名正在哒哒开火机枪手侧后旁发抖的作战人员。
记者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家伙吓得浑身一抖,并发出了一声男不男女不女的尖叫,把女记者反吓了一跳。
我没笑,却闻得身旁一声猝不及防的大笑,原来朋友暂时放弃了追剧,将视线也转移到电视上来。
……。
镜头画面对向那瑟瑟发抖的被采访者,记者开始提问:“请问您对这次战争有什么想说的?”
那五官滑稽的被采访者直勾勾的盯着摄像机,嘴唇也开始抖颤起来。
“妈、妈妈,我、我要,找妈妈。”
明显看出,女记者低头憋笑了一下,但很快将它掩饰过去,抬头继续提问道:“对这场战争除了想妈妈外,就没其他要说的了吗?”
被采访者抬起袖子,像是擦嘴般抹了把眼泪,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扶着后面倒塌的建筑物猛的站了起来,大声以至于近乎吼道:“我!”
“趴下!”那正扣动扳机机枪手旁的递弹员大声打断他道。
被采访者发觉被长官吼叫,顿时一愣,反应过来就要蹲下时,脑袋便开了花。
溅射的脑浆、大脑碎块直洒到摄像机镜头上,模糊了画面,混乱的声音也骤然响起,紧接着摄像机经过胡乱的翻转后掉落在了地上。
而这时,新闻直播间也中断了前线的直播,主持人语气仓促道:“我们的直播也是出现了一些状况,广告之后我们继续收看。”
“这个季节,女人需要补水,补水我只选......”
.........。
我对刚才的画面感到难过和可惜,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被终结,可怜了他牵挂的母亲。
再看我抱着电脑的朋友,正楞在方才的采访情景中,嘴巴良久不能闭合,终于咽了一口唾沫,嘴里喷出一句:“卧槽,太牛逼了!”
我没有理朋友,换了台,是紧连着的购物频道。
超级折扣的名牌衣服,才要两千多一件,原价上万呢,电视上反正是这样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
找来寻去,停到了一个正播放动画的动漫频道,放下遥控,我很开心,可刚看了几秒,还没有看出演的故事是什么,屏幕便一黑,接着传出了片尾曲的声音和白色字幕。
我自嘲了下运气太差,拿起遥控,继续换台。
又按了几下遥控,我找到了纪录片,可惜不是我想看的,上面写着森林什么什么的,画面中则是一群猴子。
“我讨厌猴子。”我说。
“我知道。”朋友回道。
“我没跟你说过,你怎么知道?”我问他。
“我就是知道!”他回应我道。
我懒得再作争论,拿着遥控继续换台。
终于,我没有发现一个可以较长时间使我看下去的频道节目,于是关了电视,看了下手机电量,并拔掉数据线接口,转头问瘦高个朋友:
“打游戏吗?”
“来!”他说,说完将电脑放到了桌上。
于是我们玩起时下最火的竞技手游来。
输赢无所谓,主要是一起打配合和互相吐槽开心。
当然,如果能赢还是不希望输。
………。
我喊的嗓子干了,便趁着游戏里风平浪静的间隙,端起朋友的水壶,摆上两只茶杯,匆匆倒了两杯水。
短暂的润嗓后,我继续喊叫,指挥着队伍走向胜利或是投降。
.........。
玩了一下午,我有些眼酸,天色也不早以至于开灯才能看清屋内的其他物体,最重要的是手机电量也即将耗完。
于是我站起身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打算告别瘦高个子朋友,回家。
忽然,我注意到在偌大的客厅最里面的那间卧室,正一直在亮着灯,来时天色明亮还没怎么注意,此时却因黑暗而显得额外扎眼。
“你不进去关掉它吗?”我指了指那亮灯的房间问他,“如果我没猜错,它可能已经亮了一天。”
“噢,我会的。”他说,又即刻补充解释道:“早晨起床时天还没亮,开了灯去洗漱做饭,忘记关了。”
他的解释令我很满意,这很符合常理,即使他不解释,相信我也能猜个大概。
是啊,谁还能没有个疏忽大意的时候呢?
我走出门外,向瘦高个子朋友举手告别,回到了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