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梁程
挂了电话的她，忽然反应过来，进阶的丧尸，糟！
急忙把刚收进空间的那具尸身又拿了出来，好在还没有被吸收掉。
她想了想，打电话给陈尚武，告诉了他这件事，又让人把这丧尸给单独放到了一个空屋子。
心里寻思了一会，她便将此事暂时甩到了脑后。
此时天已过午，满天阴云，看不到一角蓝天，早晨那曾从云间透出来的太阳，仿佛已被无边的阴霾给吞噬了。
在离酒楼不远的一个小区里，一个名叫梁程的年轻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大包，躲在卫生间里，不敢动弹。
他住在这个名叫春光小区的老房子里已经三年了，房子是租的，很旧，门口的防盗门还是很久以前那种老式的铁门，开关起来哐哐做响。
楼上楼下几乎都是这样的门，这会儿，楼上依稀正传来一阵阵敲击防盗门的声音。
是那种怪物！
他的身子越发缩成一团，太可怕了！为什么会这样？
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幕，他不由又打了个寒噤。
他正和合租的室友一起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刷手机，他无聊地问室友要不要点个外卖来吃，一转头忽然看见室友青白着脸皮，涎水直流，直楞楞地探过身来。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跃而起，跳到了沙发背后。
“室友”僵直着身体，朝向他的方向缓缓地移动，梁程吓得几下蹿到了自己的房间，“砰”一声将门关上，靠在门上拍着心口，惊魂未定。
一阵悉悉蔌蔌的声音慢慢靠近，门上随即传来“嘭，嘭，嘭”的撞击声。
梁程吓得几步跳了上了床，缩在床头，瑟瑟发抖。
天老爷！这是在玩真人秀还是偷拍？
梁程吓到失声，他手抖脚软地打开手机，想要打电话，但又不知道打给谁。
同事？没有几个能说上话的，朋友？家人？
谁来告诉我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对了，万能的围脖，万能的好友圈！
“话说刚刚在楼道碰到个Cosplay丧尸的，还别说整得挺像，哈哈，我很配合地假装一下下啦，惊叫逃命，开锁关门，一气呵成，那哥们动作还挺专业，慢悠悠地在原地磨叽半天，哈哈哈！”
“……就在刚刚，一伙浑身是血的人，闯到我们店里来，见人就抱着咬，没听说附近有人在拍电影啊，还是有人在录节目啊？真心吓人，我躲在展示柜下不敢出去，不知啥情况，有知情的吗，求解，再线等，急急急！——地标”
“冒死实拍！！！**小区惊现丧尸，已经有三人被咬！！！”
……
梁程越看越心惊，恶作剧？不像！全民恶搞？不可能！难道……
“末世！！！末世降临！！！！”
“末世来了吗？刚刚我看到身边的一个朋友，突然，咬死了一只狗！还好我闪得快啊！就在我身边，刚刚！”
“弱弱地问一下，刚刚在吃苹果，一口下去，突然咬到了口泥土，平空就出现在我手心里的土啊，这是预示我将要吃土的节奏吗？”
“楼上的笑死我的，还吃土，你怎么不喷火呀？”
……
很诡异，通常不是一出事，就断网吗？
梁程忽然意识到，这恐怕是所有的地方，都是这种情况，那也就无所谓封锁消息了。
不，甚至于是因为事出突然，上头根本来不及应对？
有网总比没网好吧，好歹能了解一下其它地方什么情况。
梁程心乱如麻，胡乱猜测着。
梁程扭头紧紧盯着自己的房门，撞击声依然还在继续，这样下去，那薄薄的门根本撑不了多久。
“——王进，王进！”梁程张口喊着室友的名字，喉咙干涩，声音颤抖。
门外没有回答，只有一下一下的撞门声，隐约还伴有低沉的吼叫。
梁程小心翼翼地从床上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头边，拿起房间内唯一的一个折凳。
他来到门边，壮了壮胆，说道：
“王进！别开玩笑了，说真的，再不停的话，我就用凳子直接砸你头了！”
他握紧手中的凳子，紧张地晃了晃，将它举过肩头，紧张地盯着门。
房间的门锁很旧，平日里就他们俩，基本上都不锁门。
稍一用力，就可以把这锁给撞开或踹开，这会儿，那锁几乎已经撞开了。
梁程横下心来，大吼道：
“你特么别撞了，王进！我要动手了——”
“砰！”木板门应声而开，门外的“王进”僵硬的身体顿了一下，紧接着就晃进房来，仿佛嗅着味道而来，朝向梁程。
梁程咽了一口唾沫，不由后退了一步。
“王进”的眼睛发直，呈现一种死鱼般的灰白，青白色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梁程喘着粗气，握着凳子的手忍不住发起抖来。
这特么不可能是恶作剧！
真的是丧尸吗？
刚刚上网看到的消息内容，闪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颤声说道：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动手了，真的动手了，我砸了，我真的砸了！”
“王进”置若罔闻，依然一步一步地继续向前。
梁程一步一步往后退，双脚碰到床边，一屁股坐到床上，他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双手用力向前挥动，拍凳重重拍到了“王进”的肩上。
“嗬——”“王进”的身体斜倒在地，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嚎叫声。
梁程呆了一瞬，忽然举起折凳，再次拍向地上的“王进”。
“噗，噗，噗——”
沉闷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梁程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双臂仿佛失去了控制，只是机械地一下一下地做着击打的动作。
渐渐地，地上的“王进”动作慢了下来，最后不再动弹。
梁程冲出房间，用力将门关了起来。
浑身是血的他浑身颤抖着，仿佛得了热病一样打着摆子。
他冲到卫生间里，用水冲洗着自己身上的脏污，冲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要把衣服脱下来。
从头到脚洗了一遍，还是觉得满身血腥味。
他拼命又挤了一堆沐浴露，从头又狠狠搓洗了一遍，将自己身上都搓得发红。
几次他都忍不住将水关掉，静听门外的动静，那沉闷的嚎叫声仿佛总在房间内响起。
洗干净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卫生间的门，室内一片安静，只有窗外会偶尔响起一阵阵地叫声。
梁程心里明白，这叫声根本不是他之前以为的，有人在打闹，而是那些和“王进”一样，发生了异变之后的怪物在攻击人。
梁程努力让加速的心跳慢慢回复，一边用手机在上网查寻。
如果真的是末世来临，要如何才能幸存下去。
很多群组里，各种消息不停地在刷屏，大家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夜晚发生不同异常的事，末世，可能真的来了。
梁程将房间里能找到的瓶装水和一些零食，全部装到了一个包里，然后躲进了卫生间里。
根据他有限的逃生知识，他好像听说卫生间的墙体是最牢固的，因此逃生的时候，最好躲在卫生间里。
迷迷糊糊中，靠坐在墙角的梁程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天已经亮了。
梁程看了一下时间，早上七点，自己大约是五点多才睡着的，也才迷乎了一个多小时。
梁程轻手轻脚地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小心翼翼地从窗子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早晨的时光仿佛都十分静谧，在这一个早晨，外面更加的安静。
只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墙角在花坛边，到处都有血迹和横尸。
梁程一直躲到了中午，饿了就吃一点包里的零食和饮料，自来水他已经不敢再用，小说里描述的情景，他多少有些印象。
梁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卫生间的门是所有房间最脆弱的，如果是地震，或者躲在这里比较明智，可现在是碰到丧尸啊，一挥手就能这摇摇欲坠的门打破。
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舒了一口气，开始想自己该如何在这末世里逃生。
零食也没有多少，他和室友从来不在家开伙，家里也没有什么食物。
就家里这点存货，最多也就能撑到明天。
怎么办呢？
这时，门口轻轻响起了一阵声音。
梁程吓了一跳，蹦了起来。
难道是那种怪物！
他侧耳听了一下，声音又响了起来，似乎是什么东西轻轻打在门板上发出来的。
他从猫眼看了出去，门外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咔嗒！”声音又响了起来，梁程几乎惊叫起来，转眼他就反应过来了，这是有人用东西扔他的门。
他想了想，返身在客厅里拎了个小方凳，他房间里的折凳，昨天落荒而逃的时候，落在了房间里，如今让他再进去拿，他是无论如何不敢去的，地板上还躺着一具丧尸呢，万一再变异怎么办？
梁程轻轻把门拉开一条缝，果然地面上掉落着几颗棕红色的小石子，是很多人用来养花的那种什么火山石，上面还有些小孔。
“咔嗒。”又是一颗，是对面住户扔过来的。
梁程把门开得大了一点，对面的门也开大了一点，一个女孩子的头轻轻伸了出来，看清了梁程的脸，轻轻地用气音说道：
“喂！过来！”
梁程犹豫了一下，也轻轻回道
“等一下。”
他缩回房，思量了一下，很快就行动起来。
重要的证件都在包里，钱款似乎用不上了吧？反正他也没有。
又把手机之类的装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室友的手机也收了起来。
能找到的所有食物都装在包里，检查了一下，他便轻轻打开了门，捡了一颗石头，轻轻扔在对面门上。
很快，对面门打开了一条缝，梁程侧耳听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响，便迅速打开门，冲到了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