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乡村六
“老师。”贺遗泽尽量放缓语气。他知道他又被那个东西控制神识,所以看错了。
“老师。您在说什么?”贺遗泽假装带着疑惑地问夏雨柔。
“哦,我......我......我,你刚刚明明。”夏雨柔看着贺遗泽,一副乖学生的样子,还有一点儿委屈。难道,刚刚真的是自己眼花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心里乱想,又加之晚上看不清楚,所以看错了?他,怎么会是“鬼”呢。他都在学校上两天学了啊。而且鬼没有影子,贺遗泽......夏雨柔往贺遗泽身后望去,没有月光看不见他是否有影子。
“老师。再晚点我爸就真不在家了。”贺遗泽无奈地说道。官圣可是夜里工作的啊。
“你爸是夜班?”夏雨柔问。
“嗯。”贺遗泽点头。
“哦,那走吧。”夏雨柔现在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家访,为什么不周六周日来家访。就为了周六周日睡个懒觉,差点把自己“吓死”在半路上。夏雨柔简直觉得自己脑子进水,懒死了啊!
“老师。”贺遗泽想了想又握住夏雨柔手腕拉着她往前走。夏雨柔已经习惯被贺遗泽握住手腕了。就顺着他的力跟他一起往前走。
贺遗泽胸腔里又感受到了那股压抑,所以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他不能再在人前现出异样来。贺遗泽偷瞄几眼夏雨柔,见她低着头没有注意自己,就攥紧拳头用力砸了几下自己的胸口。胸腔里的风火跳动得很快,腾腾中让贺遗泽梗直了脖子。
忽然一股力道传来,贺遗泽胸腔里的火焰渐渐平息了。
“官圣。”贺遗泽心里想到官圣。他在哪?贺遗泽抬头向前望望,没有东西。
“你。”贺遗泽做出口型却没有出声。他看到官圣在他和夏雨柔身后凭空而降。这估计......得吓死老师吧?
“你在看什么?”夏雨柔问贺遗泽。她心里一直在不停地埋怨自己,连恐惧都消失了。果然,女人的抱怨最可怕啊。
“怎么了?”夏雨柔问贺遗泽。
贺遗泽看着一身黑衣的官圣,风衣飘飘而起,真像“勾魂使者”郝三柏。
官圣冲贺遗泽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比在嘴唇上。
“没。老师。”贺遗泽说。
夏雨柔就要本能地回头看,贺遗泽急忙拉住她。
“怎么了?”夏雨柔疑惑,她此时竟然忘了恐惧,忽觉很安心。
“我们赶快走吧,我爹会担心的。”贺遗泽说完拉住夏雨柔就要往前走。他急得竟然把很久以前的称呼说出来了。
夏雨柔被贺遗泽拉着,回头向后看,空空的小路上什么也没有,只剩冷寂凄索。
“啊。”夏雨柔轻呼一声,两人同时停住脚步。
一个通身黑衣的人坐在路边,他支起一条腿,另一条直直地放在地上。他低着头,有几分悠闲,又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他黑色风衣微微飘起,有几分寂寥。夏雨柔并不觉得怕,就是刚刚那种......很安心的感觉。
“啊。”夏雨柔低吟一声,晕倒在贺遗泽怀里。
官圣看着贺遗泽指指他说:“你怎么把人打晕了。”
“我怕她被你吓晕,那还不如我打晕她。你不是怕麻烦吗?”贺遗泽反问。
“你没看出来她不怕我吗?”官圣问。
“啊?是吗?”贺遗泽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夏雨柔,他真没看出来。
“哎,刚才你不是让我别说话吗,那意思不就是不想让她看到你吗?”贺遗泽不明白官圣到底想干什么。
“我让你别说话就是想让她自己回头看我啊。”官圣瞥了贺遗泽一眼。
“你,你有病吧。”贺遗泽冲官圣喊。
“别忘了谁刚刚救了你。”官圣推开贺遗泽抱起夏雨柔。
“我谢谢你。”贺遗泽狠狠地冲官圣喊。
“哎,那是我老师,你凭什么抱啊?”贺遗泽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官圣。
“你抱得动吗?瘦得跟杆似的。”官圣抱着夏雨柔往前走。他都懒得说贺遗泽,也不看看自己瘦成啥样,还要抱别人。要是胸腔里没有那团风火撑着,估计都站不起来。
贺遗泽低头看看自己身体,确实挺瘦的,怨不得夏老师那样同情地看着自己。原来是觉得没妈的孩子“饿”得可怜啊。贺遗泽想起夏雨柔那同情的眼神,含着水就要滴出来一样,就欲哭无泪,想仰天长叹啊。
“哎不对啊。”贺遗泽又反应过来,我瘦跟我有没有力气有什么关系,再说你也没比我胖到哪里去啊?
贺遗泽跟在官圣后面边走边说:“你也不胖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是不胖,我这叫强壮。”官圣白贺遗泽一眼,抱着夏雨柔轻松地往前走。
“你撞墙吧你。”贺遗泽没好气地说。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面前的路径明显变了。一层厚厚的白雾挡在面前,真像是一堵墙。
“乌鸦嘴你。”官圣抬脚踢贺遗泽。
贺遗泽略往后一闪,躲过了。
贺遗泽冲官圣挑挑眉,得意,还有些挑衅。官圣没空理他,回他一句“就没想踢你。”
“这是?”官圣端详着面前这层厚厚的白雾,这是什么迷障?
“什么东西?”贺遗泽伸出手轻轻戳戳面前的白雾。真的是雾。贺遗泽惊喜地看向官圣,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官圣将夏雨柔放到地上,让她身子倚着一棵树。
官圣掌心化风,慢慢冲白雾探了过去。毫无阻力。
“这.......真的没什么?”贺遗泽问。
“在后面。”官圣转身抱起夏雨柔走进雾中,贺遗泽随后跟着。
两个人顶着蒙蒙雾气往前走。夜本就深了,雾又很浓很大,看不清前路,也渐渐看不见后面。
“前面有什么?”贺遗泽问。
“不清楚。”官圣答。
他们渐渐走出雾气,却发现竟然走回来了。他们面前是贺遗泽和夏雨柔刚刚走过的河床。
“我那天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了村口。”贺遗泽急忙说道。
“敢问何方神圣。”官圣冲对面说。
“啊?”贺遗泽看看对面,他什么都没感觉到。似乎,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啊......啊......啊......”
又是那股低吟,贺遗泽再一次感到胸腔里的压抑,而且比前几次都强烈。贺遗泽捂住胸口,艰难地抬起头看官圣。
“挺得住吗?”官圣问。
“嗯。”贺遗泽点头,眼里压抑出泪珠。怎么会?这么难受。
突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背对着他们出现在了河床边上。她拄着一根拐杖,腰有些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