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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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雒城外五军血战 巴州城李骧脱壳

话说驻守雒城的辛冉自从先败一阵之后,心中郁闷,闭城不出,每日在城中饮酒,不料部将罗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脸上尽是惊慌的神色,大呼道,

“将军!将军!快出去看看吧!这贼兵辱我太甚!”

辛冉慌忙登上城墙,大惊,只见上一番劫寨被俘虏的兵士,有三五百人,俱被剥光了衣服,吊在雒城城前,被李军肆意鞭打,其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些受辱的兵士一个个俱被剥地赤条条,满身尽是鞭痕,少顷,已有数十人被鞭打致死!

辛冉大怒,拔出宝剑,道,

“这贼厮辱我太甚!本将军当与之死战!”

说罢就要下令出兵,不料李必慌忙走上城墙,拉住了辛冉,道,

“将军不可,此为那贼厮的诱兵之计,万不可出兵!”

辛冉对于李必的话,可是言听计从,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恨恨地把宝剑收回了鞘里,看着李必,道,

“贼兵辱我太甚,忠明可有良策退敌!”

李必道,

“将军,下官以自联络了江油都尉曾元,西充都尉张显,南江郡守刘并三将,这三将以三日为限,携兵前来相助大将军!”

辛冉大喜,道,

“这三路如果前来,于本将军合围,定然能斩了这贼厮,介时本将军定要千般羞辱他!以泄我心头之恨!”

话说这李始手持马鞭,把吊在军前的兵士痛打致死也不见雒城大门城开,悻悻而归,第二日,这李始又拉来三百俘兵,面城而跪,李始一声令下,三百俘虏人头落地,鲜血喷出三丈远,雒城城内的兵士只要听闻李始的名字,人尽胆寒,心肝俱碎,少儿止哭,夜不能寐!

辛冉虽是大怒,但仍然强忍着把怒气压下来,只等这第三日,不料这第三日,李始折磨俘兵的方式更加惨无人道,把三百俘兵尽皆烤死,其肉扔进雒城城内,如此惨无人道的酷刑,让雒城城内的兵士都吓尿了裤子!

李寒看着正在往雒城城内扔人肉的李始,长叹一声,道,

“唉,少将军如此无道,恐天不容恕,吾出此毒计,非折吾十年阳寿不可!作孽啊!”

说罢李寒长叹而回。

坐镇城中的辛冉听闻李始如此无道暴行,勃然大怒,当即拔剑,命部将罗成点兵出城相战,李必苦劝静等其他三路大军前来,辛冉已是怒极,不听,自领兵杀往城外!

雒城城门大开,辛冉和罗成刚一出城,果然中计,只听一声炮响,左边李攀费陀,右边上官昌王猛尽皆杀出,中路李流率兵与辛冉大战一处!李始也回身披甲上马,绰宝刀在手,冲入阵中!

这辛冉的兵士看见李始,心肝俱碎,脚下颤抖不能行,一个个如同草木桩子似得,这李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挥舞长刀,一个个人头落地,直杀的满身血污,恰似他的绰号,“活阎罗”!

罗成一人独斗李攀,费陀二将,不敌,被李攀一枪刺死于马下,这辛冉却甚是威武,一人独斗上官昌,王猛二将不落下风,李始奔马前来,大呼道,

“众将且闪开!看本将军斩了辛冉!”

李始声偌霹雳,刀下生风,与辛冉大战五十回合,竟不分胜负!这李流唯恐李始有失,绰刀直取辛冉,辛冉料难取胜,悲叹道,

“恨不听忠明之良言!此番吾已休矣!”

不料阵外再传两声炮响,一将大呼道,

“辛将军莫慌!费远来也!”

李流听闻此声,大惊,定睛一看,来将身披金衣金甲,虽是发须皆白,却目光如炬,手中金蘸大斧舞得虎虎生风,不是原赵廞手下大将费远还能是谁!原来这费远自从被李特击败之后,便投了西充,西充都尉张显与费远交好,此番响应辛冉攻打李特,这费远也是当仁不让,披挂上阵,领军先锋军杀奔李流而来!这费远一心想为赵廞报仇,挥斧直奔李流,李流提刀对打,说话间,一连四五十合,难分伯众!

李攀等众将想助李流,不想一声爆喝传来——

“西冲张显在此!反贼速速受死!”

只见一员黄面大将于林中闪出,手持钢枪,杀奔阵中,身后两元部将胡明,周烈并八千西冲兵马一齐杀出,李攀对住胡明,费陀拖住周烈,上官昌和王猛二人敌住张显,数员大将捉对厮杀,真乃是火箭齐射,兵戎入云,喊声震天,血流成河!

正在两军相持之际,一员大将忽而从右林杀出,大呼道,

“辛将军莫慌!南江刘并在此!”

原是南江兵马也到,刘并率领部将燕武,高都并八千南江兵马杀出瞬间扭转了局势!刘并冲进阵中,相助于张显,上官昌料敌不过,勒马欲走,不想被燕武拍马赶来,一枪刺死上官昌于马下!

辛冉大喜道,

“江油曾元少顷便来,众兵士应当死战!贼兵必灭!我军必胜!”

势头渐渐对于李流,李始不利,王猛在张显,刘并二人围攻之下,撑不过十合,被刘并一刀砍死,张显奔马寻到与费远对打的李流,正欲上前,不料却被费陀拼死拦下!与之对战一处!刘并则是率众将杀奔李始而来!李始欲走,但奈何被辛冉拖出,一时之间,脱身不得!

话说辛冉,刘并两元大将,燕武,高都两元副将四匹马围转着李始厮杀,李始撑了十几合,逐渐不敌,破绽渐显,眼见覆灭在即,李攀救主心切,使出毕生所学,卖个虚破绽,胡明果然上当,一枪刺来,李攀突然拔出佩刀,拦腰一剁,只听一声惨叫,胡明右手被生生砍断,跌下马来!

李攀顾不得胡明,弃了佩刀,绰抢直奔李始,大呼道,

“少主快走!我只能撑十合!”

李始勒马跳出战圈,欲走,不想高都,张显追杀,李始回身挥出一刀,高都猝不及防,被拦腰砍成两半!高都方死,刘并又对住了李始,李攀大吼道,

“少主速走,我只能撑五合!”

辛冉大怒,吼道,

“今日谁也走脱不得!”

说罢架起长刀,其攻势如暴风骤雨摧枯拉朽一般向李攀袭来!李攀身中数刀,血染铠甲,却死战不退,拼死拖住辛冉!李始对打刘并,燕武二将,逐渐不敌,旁边的李攀也眼见覆灭在即!

正当此时,忽然平地里再响一声炮响,辛冉大喜,吼道,

“天助我也!江油曾元来也!”

不料,这声炮响,却引出一员颌骨高突,披头散发的西凉大将,只见这员大将手架长刀,刀刃上还挂着一人的首级,引兵杀出,爆喝道,

“吾乃西凉任回!曾元已被吾斩杀!贼将速降!”

原来任回听闻李流遭袭,急忙率兵杀奔雒城,不想半路正碰见要去雒城相助辛冉的曾元,任回砍死曾元,杀散敌兵,便马不停蹄向雒城杀来!

话说这任回曾经斩杀过陈总的大将甘得录,乃是李特手下数一数二的虎将,威名传遍蜀汉,众敌军一听任回杀来,尽皆胆寒,但是刘并却不认得任回,叫嚣道,

“何一小小人物!竟敢于本将军面前叫嚣,本将军乃是南江……”

刘并话未说完,任回拍马杀到,飞起一刀,砍死了刘并!

燕武大惊,勒马欲走,被李始追上,剁为两半!

李荡救哥哥李始心切,挥枪拍马,撤下李攀,与李始,大战辛冉,任回瞅见李流正在与费远苦战,高声大呼道,

“镇北将军少歇,任回来也!”

说罢挺刀直奔费远,任回背后,四员部将符成,李远,王达,严柽并一万兵士一齐杀出,王达,严柽来助李始,李荡,此刻与张显对打的费陀逐渐不敌,李远,符成来助,张显心怯,被费陀抓住破绽,一刀砍翻,独斗李流任回的费远自知不敌,勒马欲走,不想未跑多远,被绊马索绊倒,被李远生擒!

辛冉一人独斗李始,李荡,王达,严柽,自知不敌,心里悲叹道,

“大事已去矣!”

说罢,挥刀画了个破绽,跳出战圈,单人单骑,往德阳而逃,在城墙上观战的李必自知大势已去,慌忙下了城墙扮作小小农,从北门而出,也奔德阳而去,李流任回两路大军杀散残兵,把费远押上堂来,李流感念费远忠烈,想说服费远投降,费远破口大骂,宁死不降,李流大怒,遂斩了费远,李寒感念费远忠烈事主,为费远收殓了尸身,厚葬费远,此事暂且不提。

却说罗尚率领大军一路南下,路过天河谷,却见两岸簇旗招展,似有万千兵马伏于其内,罗尚见此,不禁哈哈大笑道,

“想那李特不能于我之匹敌,故而搞出故弄玄虚之一套,相比山上并无多少兵马,众将士只管放心前进便是!”

义歆拍马上前的,道,

“大将军,作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李特,虽不得天时,不得人和,可是却有地利,我们应当小心才是!”

罗尚点点头,道,

“此言甚善,义歆,着你清点五千兵马,于两岸先行观察,确认敌方兵马之后,前来禀告!”

“诺!”

罗尚把大军驻扎在天河谷外,一日后,义歆来报,俱闻两岸山上尽是些插入土中的簇旗,并无一人一骑,罗尚眼珠一转,猛地拍大腿道,

“哎呀!吾中计矣!这李特明显是要拖住我们,传令全军,即可拔寨,速速通过天河谷,往巴州进发!”

蜀地地势险要,多有伏兵之处,可罗尚连穿几处山谷,果然只见簇旗,不见一兵一卒,罗尚便大胆全军向巴州急行,不料在巴州城外最后一处山谷,被李特的先锋军李骧打了个埋伏,折损了两三千人马,这李骧是且战且退,根本不与罗尚正面相持,罗尚虽然折损些兵马,但是无甚大碍,很快便把李骧击退在巴州城,罗尚的三万大军把巴州城团团围住,围而不打,断水断粮,眼见巴州撑不过几日了。

却说这罗尚在大帐之中,下人奉上一封书信,原来是阎式痛斥罗尚不遵守诺言,枉为名将,罗尚哈哈大笑提笔回信,上面仅仅写了三个字——

“可降否!”

阎式李特收到回信,大怒,把回信撕得粉碎,大骂道,

“贼将如此欺我,我必将斩杀此贼!子均!即可把全军众将叫来,随我杀到巴州!”

阎式急忙拉住李特,道,

“主公稍怒,我们与罗尚,必有一战,但是目前,还不是时候,以我们两万新募之兵很难正面硬抗罗尚,况且我们的李流,任回两元猛将目前都在雒城对抗辛冉,目前阵中,并无一人有十足把握战胜罗尚手下的义歆,左顿,二人均是当世良将,攻伐太急,乃是兵家大忌!”

李特回身,看着阎式道,

“那巴州不救了?吾弟李骧还陷在那!”

阎式道,

“主公放心,下官已交付于五弟一副锦囊,介时定可以摆脱困局!”

话说在这巴州城内,李骧是焦急万分,自己只有五千兵士,四周已经被罗尚团团围住,连只鸟雀都飞不进来,眼见兵粮日尽,苦思脱身之法而不得,不料,夕斌道,

“将军,成都分别之际,子均曾经交付于将军一锦囊,吩咐说是待最要紧之时再打开,此番,可谓是最要紧之时,将军可打开锦囊,或许子均有破敌之策!”

李骧以手抚额道,

“不是先生提醒,我倒是忘了这件事了!”

于是李骧拿出锦囊,细细观看,大喜,道,

“原来子均早已有金蝉脱壳之计!”

话说李骧自坚守巴州城,闭城不出,罗尚的三万大军已把巴州城团团围住,别说是人了,就是连只鸟都飞不进去,此时正是黎明卯时,罗尚大军正在起灶烧饭,不想巴州城西门忽然吊桥放下,朱竺率五百兵士杀出,此番是自罗尚围城之后,李骧第一次主动出城攻击。

巴州城一万五千大军驻扎于南门,北门,东门,西门各有五千兵马驻守,西门兵士尚无防备,被朱竺大杀一阵,毕竟朱竺兵少,待西门兵将反应过来,朱竺已经率军回城了。

防守西门的主帅叫郭义,乃是义歆的部将,郭义将此事禀告于义歆,义歆又禀告于罗尚,罗尚急召谋士张初商议,话说这张初,字衡明,乃是张良之后,深有韬略,素有贤明,张初拱手作揖道,

“此番李骧的突围,必定是城内兵粮不足,想要突围出城而放出的试探!”

罗尚轻轻点了点头,道,

“此番意味,本将军也是如此看法,但是这巴州城,有东西南北四个门,若是四个门都放置伏兵,恐怕兵力不够,徒劳而无益啊。”

张初微微一笑,道,

“大将军,无需把兵力过于分散,四个门,这贼兵只会从一个门走!”

罗尚问道,

“依先生之意,可预判这贼兵会走那个门?”

张初笑而不语,罗尚疑问道,

“咱们的大营驻扎在北门,清晨这贼兵从西门试探,莫不是要从西门走?”

张初笑道,

“大将军,此乃调虎离山之计,依老夫看,明日和后日的清晨,这贼兵依旧会从西门试探,其目的,就是让我们误以为他要从西门突围,从而加强对西门的防备!”

罗尚拍拍额头,轻笑道,

“哎呀,莫不是先生提醒,吾此番已中计矣!那可将大军驻扎于西门?”

张初笑着摇了摇头,不语,罗尚再次疑问道,

“那莫不是北门……不会是南门吧!”

张初哈哈大笑,道,

“大将军,南门乃是我大军驻扎之地,内有一万五千多精兵,他如何敢从南门走!”

罗尚笑道,

“先生笑我,有何妙计,请先生明示!”

张初哈哈大笑,道,

“大将军啊大将军,老夫这里,有一招瓮中捉鳖之计,定可擒杀贼将!”

罗尚大喜,慌忙拜服道,

“请先生赐教!”

张初道,

“敌只有五千兵,我们有三万,不知大将军,以己一万兵,对阵敌五千兵,可有胜算否?”

罗尚抬头挺胸道,

“先生说笑了,本将军一万兵马,足可抵挡部族两万之众,先生如何高看这区区五千兵马!”

张初笑道,

“明日,敌兵必会再度出城试探,大将军全可不必理会,试探的贼兵数少,自会退去,第三日,大将军当在南门只留下一千兵士守城,一切如故,虚张声势,其余兵士,共分三路,悄悄于大帐后退去,分别伏兵于西门,东门,北门三门,这南门乃是我军大帐之所在,贼兵必然不敢来攻,其他三门,无论是哪一个门,均可擒杀贼兵!”

罗尚大喜,道,

“先生真是神机妙算!经天纬地之才!”

话说这罗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李骧究竟如何金蝉脱壳,各位看官稍慢,且看老生下回分解——王处仲单骑救主,郫水岸李罗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