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醉生梦死

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某件事情，某个角落。都是命中注定。

没有如果，没有假如，连做梦都是噩梦。

我不想再看到我身边的人为我铤而走险，吕子安在我的劝说之下回到孙雨轩的饭店。关雨来到金星夜总会对面的网吧当起网管，他说要亲眼看到王亦飞被警察带走。

牙疼的滋味我真是受够了，为了不在牙疼，我学起养生，坚持还不到一天，晚上又和关雨喝起酒来。

我们每天度过的称之为日常的生活，其实是一个个奇迹的连续也说不定。

“妈的，今天夜总会啥事也没有，正常开业！王亦飞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吧！”关雨看向我，问道。

“这不是很正常，王亦飞县长的侄子，肯定有办法挡下来！”我早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仅凭一段录音能证明什么？再者，豹子完全可以去说录音是被逼迫录下来的。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现在是骑虎难下。

“现在，看看能不能请动钱龙出来当证人了！”我摸着下巴，在思考对策。

“郑忆，你看！”关雨把手机递给我。贾万方发来一条短信，说是和我俩见一面，他有李建国犯罪的证据。见到地点在Z市的一家酒店里。

“咱去不去？”关雨问道。

“你给他回个电话，开免提，看看他怎么说！”我心里没有底，就凭一条短信，是真是假我难以判断。

关雨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显示无法接通，这样下去毫无意义，说不定就是李建国下的套。

我让关雨给他回了一条消息，见面的话，只能在金星夜总会，贾万方立马答应下来。

打开电脑，用邮箱联系上陆峰，了解一下案情，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豹子的录音口供是被迫，无法构成证据。

陆峰说让我出面，这才有利于法庭的审判，只要有人诉讼，案件才会更有进一步的发展。该来的终究来了，我一直躲避陆峰，可最终还是需要他的帮助。

“喂，陆警官，我是郑忆！”无奈之下，我只好给他打电话。

“我以为你失踪了，电话打不通，这几天跑哪去了？”陆峰笑道。

“邮件都是我发给你的，我要起诉王亦飞，我想我们需要见个面！”

“果然是你，说吧，在哪里见面？”电话那边极为安静，我告诉他今晚凌晨一点，世外桃源小区地下停车场，陆峰爽快答应。

一来，他只是怀疑我有作案嫌弃，没有足够的证据，他是不会对我出手。

“关雨，怕吗？”我认真的看向关雨，喝了一口酒。

“怕又有什么用，自从我跟你来到龙傲九天就已经没有了退路！”关雨依靠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我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万事难预料，我最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我早有觉悟，只是连累了关雨。

“关雨，你现在退出还不晚，我要是进去了，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我喝光瓶中的酒，又默默的起开一瓶。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初我借你们钱时，我想了想，要是不借给我，我该怎么办？有人曾经和我说过，当你走投无路时，还有最后一条路，那就是犯罪之路，没想到，你们借给我了，

当时我心里很激动，什么是兄弟，就是你有难时，那怕是犯罪，我也陪你！”关雨举起酒瓶，畅饮一口。

“那我要是杀人呢？”我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会去给你买刀，买车票让你逃亡！”

“哈哈哈，我啊，有贼心没有贼胆，我也不会去做这样事情的。”既然关雨态度明显，我还能说什呢？路只能一步一步的走，要是步子夸大了，容易扯蛋。

这次与陆峰见面，我并没有让关雨和我去，他明白我的意思，没有强求，吃完饭，步行去网吧继续盯着金星夜总会。

房间里，明亮的灯光，没有一丝杂音，这种孤独让我感到心里很压抑。

比孤独更可悲的事情，就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很孤独，或者分明很孤独，却把自己都骗得相信自己不孤独。

想起那时无知幼稚的我，过着平凡的生活，没事时和朋友喝个酒，嘲笑他们睡在狗窝，那时是多么美好。现在，每天担惊受怕，还要做出卑鄙无耻的事情，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时间不等人，时间快到了，我穿好衣服，提前来到世外桃源小区附近，等待着陆峰。

一排的门帘，大门紧闭，在不远处还有一家门帘发出微弱的亮光，走进一看，是一家炸鸡店。

“欢迎光临，帅哥想吃点什么？”一位看上去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姐姐笑道，递给我一个菜单。

“这么晚了还在营业吗？”

“今天周末，比较忙，刚刚收拾完，想关门，这不你来了！”小姐姐脸上露出两个酒窝，递给我一杯果汁。

“来两个炸鱿鱼吧！谢谢！”其实我并不饿，外面有些冻手，这才想进来暖和一会！

“好的，五分钟就好！”

“你平时都这么晚关门吗？”我像和朋友聊天一样，随口问道她。

“对啊，我要是早点关门了，你就不会来吃东西，我就赚不到钱了！嘿嘿！”小姐姐笑起来很甜，人与人之间交流使人感到快乐，没有人可以孤独终老，生活就像一张白纸，需要我们添加画彩。

吃完两个鱿鱼，陆峰也打来电话，他已经到了世外桃源小区门口。和他会面后，登记完就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郑忆，这么晚把我叫回来不会是让我看豪车吧？”陆峰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挎着背包，笑呵呵的问道我。

“当然不是！看到前面那个门了吗？门后面就是赌场！”我指向正前方二十米处的密码门。

“有什么证据吗？”陆峰前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证据证据，整天证据证据，证据不都是找出来的，当然这些话我只是在心里想想。

“要不进去看看？”我笑看着他，本以为他会过去敲门，他却一口否定，像这种带有密码锁，门上角带有360度无死角的监控，里面都是赌徒，有权有势，警察单独一人进去勘察，出来就是残废。然后赌徒门在另外寻找下一家。

警察与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不要以为所有的嫌疑人都是傻子，相反，为什么嫌疑人最终还是被制裁！

因为这里是中国🇨🇳！

“你是不是故意的？单独把我叫出来，就告诉我这里有赌场？”陆峰没好气道，对我翻了一个白眼。

没想到陆大队长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你这消息准确吗？”陆峰眼神变得犀利，像审犯人一样问道我。

“陆大警官，这事我敢骗你吗？”我说道。

“行了，你就直接说怎么进去吧！”陆峰是个聪明人，从不拐弯抹角。

“只要找到豹子，他能带我们进去！”无奈之下，我只好把豹子的事情告诉了陆峰，陆峰听完，从他背包拿出手铐就想抓我。

“陆峰，你干什么，我可是你的线人！“我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与他保持着距离，今天，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栽在他手里，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陆峰倒是反咬我一口。

“干什么？你故意伤人罪，还有，你明白什么是线人吗？有什么情况和线索就立马回报给我，你可倒好，阳光种植基地发生火灾后，你就和我失去联系，还换掉手机号码！怎么？做贼心虚了吗？”陆峰一步一步朝我走来，他没有把话说明，但他心里都清楚，这些都是我做的，只不过没有充足的证据罢了！

现在好了，我坦白了，故意伤人罪。

“你凭什么抓我，有证据吗？证据呢？”我往后退着，手往腰后摸去，一瓶小小的辣椒面再也普通不过，可它却让人痛不欲生。

“怎么？你还想袭警吗？”陆峰将手铐放回包里，我依旧保持着警戒，他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要是放松警惕，他突然扑过来，把我按倒在地，我就凉凉了，带上银色小手铐，住在单间，享受早起早睡的待遇。

“身后藏的什么东西啊？”陆峰叹了一口气，时不时的看向我的手，好像在顾忌我手里的东西，在不确定因素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贸然出手。

“行了，咱俩蹲在这里受这罪干什么，反正我倒时候会起诉他，这个赌场交给你了，豹子的信息等我回去发你邮箱里！”

“郑忆，回头是岸，我劝你别做傻事，你以为我没有你犯罪的证据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离开世外桃源，躲到一个角落，等陆峰一走，我就跟在他身后。

凌晨两点半，陆峰在一家宾馆住下，我这才放心的离开，生怕他跟踪我，等我晚上熟睡时，把我给抓起来。

关雨在网吧里待了一夜，一无所获，金星夜总会和往日一样，正常营业，客流量也不会因为上次的事情而变少。

“关雨，这样吧！你先回Z市找任晓松吧，我感觉陆峰盯上了咱俩，你我分开，还能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现在完全没有了头绪，没钱没势，想击垮一个人，光凭下贱的手段，根本行不通。

“出什么事了？”关雨眯着眼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没有，只是心里发慌，只要找到豹子，就可以把赌场给捣毁，陆峰现在正在处理此事，等他有时间，就会把矛头指向我们！”

“行，我先睡睡一会，然后回Z市找任晓松！”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用来劝人停止报复，简直是个笑话。既然人性冤仇就不曾停止过，那么要获得平和，要么一开始大家就礼不欺人，要么就斗争到其中任何一方倒地不起。

G市的夜晚相对于安静，这里的人民生活习惯属于慢节奏，上下班不用挤公交地铁、匆忙的去打卡。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G市，王亦飞逍遥法外，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他拉下水，至于孙志华和李建国的关系，我一直想不通。他敢对我父亲出手，没有理由放过孙志华。

韩国民主动退出，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不需要勾心斗角，猜忌人心，安安份份的看好自己的生意。

“对啊，李天奇和孙雪结婚了！”我拍了拍脑门，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二人之间没有瓜葛，既然的人已结婚，为何不见李天奇把孙雪带到龙傲九天呢？一直猜想下去，越想越烦躁，所幸来到一家游戏厅，体验一下儿时的欢乐。

小霸王，跳房子，丢沙包，跳皮筋，光碟奥特曼限定版，儿时的玩乐，这个游戏厅里应有尽有。

我很快加入一个对丢沙包的队伍中，二对二，双方两个人各在一边，我和另一名女生在中间，只要被沙包打中，就算“死亡”。接住沙包获得一分，三分可以足够换取队友的“一条命”

久违的感觉，让我兴奋起来，只要我在场，那就永远不会“死亡”。玩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额头的汗水不停的落下，我坐在长椅上，不停的喘息着，好久没有运动，这腿和胳膊都有些酸痛。

“来，喝杯奶茶吧！”和我一队的那名女生站在我面前，笑道。

“谢谢！”我接过奶茶，心想到，这个女生很用心，天气凉，还特意给我买了奶茶！

“我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那名女生一直盯着我看，看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她，不管她亦何居心，我来这里只是消遣时间，放松心情！

“等下，别着急走啊！”她追随到门外，喊道。

“茫茫人海，说不定我们之前相互对视一眼，在记忆里模糊不清而已！”

“我想起来了，你叫郑忆吧！”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一双明亮的眼睛，头发微卷，小嘴巴高鼻梁，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她，在我记忆中，我和她这是第一次见面，她怎么会认识我？

“你是？”

“我是孙雪的好朋友，赵文瑄，找个地方做吧！”

赵文瑄带我来到游戏厅后方的小区里，原来，这个游戏厅是她的，她老爹有钱，随手给她一张卡，里面有一百万。让她自己去创业，前提就是，以后的十年里，不会给她一分钱。

唉，人比人气死人，随手一甩就特么的一百万！

这个游戏厅证明赵文瑄成功了，还挣了不少钱，输在起跑线上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惜的是没有一个有钱的好爹。

“我和孙雪从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她很善良，但她发起脾气来，谁也拦不住她，脾气很倔，有一次她来游戏厅找我，手机落在这里了，我好奇打开一看，都是你俩的合照，当时她和你在中专学校，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直到毕业之后，具体时间我也不记得，我和她失去了联系，我去找过孙叔，他说孙雪出国了，他骗了我，因为孙雪和我说过，她从来不想出国！”

“哦，这样啊，我说她怎么突然离开了我，我很早就和她失去了联系。”孙雪真正离开的原因我并不想告诉她，我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之前孙雪给我打来的电话号码。

“这就是她的号码，不过我一直打不通！”

赵文瑄也去了孙雪经常去的地方，只可惜都没找到她，时间久了，赵文瑄也失去了耐心。

“我在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打通吧！”一直盯着王亦飞，早就把孙雪抛在脑后，说不定，通过孙雪，可以找到他父亲，更确切的了解王亦飞。

还是不变的铃声，勾起了往日的点点滴滴。

“喂！孙雪吗？”电话接通，我轻声问道。

“郑忆，你终于原谅我了吗？你知道我等你电话等了多久吗？”孙雪的声音很沙哑，赵文瑄刚想说话，我就示意让她闭嘴。

“你在哪里？我想和你见一面！”

“你又不在G市，怎么见我，我不信你会来，毕竟我欺骗过你！”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去找你呢？”

她告诉我位置之后，我和赵文瑄立马开车去找她，她说的地方是郊区的一个小村庄，前前后后找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她。

站在破旧房屋的门口，我点燃一根烟，一直徘徊着。如今见到她，我该如何面对她。

“你怎么还不进去啊！”赵文瑄着急的说道。

我长呼一口气，敲了敲门，孙雪激动的跑过来把门打开，一头钻进我怀里。

“好久不见！”我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看她落泪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她住的地方，乌烟瘴气，破碎的酒瓶散落一地，被子上烫了好几个洞，窗帘紧闭，屋内的光线黑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吸毒少女。

“瑄瑄，你怎么来了！”孙雪擦了擦眼泪，好歹打扫一下房间，连做的地方都没有，只好坐在床上。

“要不是我之前看到过郑忆的照片，我估计你在这里发霉我都不知道！”赵文瑄拿出手纸擦了擦孙雪脸上的烟灰。

“你本来就在G市吧？”孙雪问道我，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是孙志华的个人信息。

“对，我………。”

孙雪打断我，先让我看孙志华的个人信息，我看完后，并没有看出什么，她让我看，必然有事情。

1978年出生，比我父亲小六岁，而孙雪却和我一样的年纪，难不成孙雪是………。

“对，很意外吧，我就是捡来的孩子，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孙志华，哪怕我早点知道他，也不至于成现在的局面，你和我同岁，算起来的话，郑叔二十三有的你，孙志华比郑叔小六岁啊，六岁啊，你觉得他孙志华可能十七结婚生子吗？就算是，可我和她那里张的像？都说姑娘是父亲的“小情人”！我只不过是他的工具罢了！”

孙雪撩起凌乱的头发，冷冷得说着，很熟练的抽起烟来。

是啊，那有女儿去怀疑自己的父亲呢？现在我算是知道李天奇为何会和孙雪结婚，这是孙志华为了自保，当李建国的亲家，这样，李建国自然不会对他出手。

可二人结婚时，钱龙一直在位。掌握大权，是不是李建国早就和王亦飞串通好，让钱龙下台？

“孙雪，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问道她。

“自从误会解除，我就再也不相信李天奇，所以就彻底调查了一遍！”孙雪冰冷的眼神望着窗外，看到满啤酒瓶的烟头，我很知道她这段时间是如何熬过来的。

“种植基地是你放的火吧！”

“嗯！是我！”

孙雪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种植基地是做给上面看的，龙傲九天实则就是洗黑钱的地方，孙雪也是无意打听到，至于这个黑钱的由来，她并不知道。这不仅让我想起世外桃源地下停车场的赌场，可这个赌场给我的感觉就是开胃菜！

赵文瑄把孙雪带了回去，给她洗了个澡换上新衣服，孙雪还是那个孙雪，而我，身上背负的太多太多的东西，一个不留意，就会身落千丈。

孙雪想留下我吃夜宵，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下来。都说忘不了初恋，我心里对孙雪还有一丝丝期待，把曾经满怀的热情都给了她，让我如何忘记？

有人问过我，一个我喜欢的人和一个喜欢我的人，你会如何选择？我告诉他，谁都不会选，选择前者，得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会伤心欲绝，后者，不喜欢她就别伤害，和他在一起还不如直接拒绝。长痛不如短痛！

凌晨三点，孙雪和赵文瑄已入睡，我从沙发上坐起来，开门离去。

走在乡村的路上，给我一种家的味道，四周静谧安详，从不敢独自走夜路的我，今天心里一点也不害怕。

有时见面不如不见。相思难表梦魂无据惟有归来是。

花开，然后花谢；星星是璀璨的，但那光芒也有消失的时候；这个地球、太阳、银河系，还有这个浩瀚的宇宙都会有死的一天。人类的一生，与这些相比的话——不过是一眨眼那么短暂而已。在那样短暂的时光中，人们诞生、欢笑、流泪、战斗、受伤、欢喜、悲伤……憎恨某人，爱上某人，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刹那的邂逅。终究将归入死的永眠。这世界上，有些人有多冷漠，有些人就有多温暖。这就是人性的卑微。极力的掩饰自己的肮脏，却又在被戳破后恼羞成怒。就算不快乐也不要皱眉，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谁会爱上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