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北大的100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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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故园影踪

走进北大西门,赫然映入眼帘的便是拱桥似玉,池塘如碧。这样如诗如画的景色在北大随处皆是:古老的四合院里飘荡着笑语飞扬的年轻声音;竹林里汉白玉的石凳上酣睡着调皮的野猫;更有许多年轻的学生倚着石头朗声读书,等你走近看时,也许会大吃一惊,路旁随意立着的大石头上居然镌刻着乾隆的御诗……这便是北大,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尽显历史岁月的轮廓。

北大有近十座园林,这些园林多有数百年历史,经岁月起伏、世间沧桑,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历史故事和传说,时至今日,它们早已与每一个北大人的生活融为一体,在现代中彰显着古典的魅力。我们选取了最具有代表性的四座园林,希望通过解读为读者揭开北大园林的神秘面纱。

畅春园

畅春园是清圣祖康熙皇帝在北京西北郊建造的第一座“避喧听政”的皇家园林,其前身是修建于明代万历年间的清华园(与今清华大学校内的清华园不同),现在是北京大学的研究生宿舍区,还有教师公寓、北达资源中学、畅春园公园、芙蓉里小区、畅春园食街、硅谷电脑城、海淀体育馆等。

追溯源流,畅春园的前身清华园最晚建于明万历十年(1582年),为明万历皇帝的外祖父李伟所建,比勺园还要早;论地位,畅春园是康熙皇帝为自己在京西修建的第一座大型“御园”,而其他几座都是皇亲的“赐园”,等级规格明显低很多。

与畅春园经常并提的是康熙皇帝。由于园内“酌泉水而甘”,康熙帝对此园甚是喜爱,经常在园内听政。为了听政之便,他还把附近的园林都先后赏赐给儿子们居住。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康熙四十八年在畅春园的北边修建了“镂云开月”景区,并赏赐给皇四子胤(即其后的雍正皇帝)居住。雍正即位以后,便在此基础上扩建,遂形成圆明园四十景,并正式命名为圆明园。乾隆时又在圆明园西边修建了香山静宜园、玉泉山静明园和万寿山清漪园。至此,清代在北京西郊所建的皇家园林区“三山五园”就基本形成。

由于畅春园建造得最早,又为圣祖康熙皇帝所建,所以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三山五园”之首。清史稿记载,康熙皇帝一生最钟爱这座园子,常年居于此处,多时一年中有半年都待在这里。康熙六十一年,一代圣主康熙皇帝在畅春园里突然“驾崩”,身边只有皇四子胤及其舅父隆科多二人,至今还是解不开的历史谜团。

畅春园有着美丽的园景,有着帝王的青睐,在园林界有着至高的地位。可即使再光辉,也已成为历史。它终究没逃过英法联军的破坏。

1860年,英法联军入侵北京,在焚毁圆明园以后,又对周围的皇家园林进行了大规模的抢掠和破坏,畅春园亦在其中。旦夕之间,一代皇家名园被殖民主义强盗焚毁殆尽,让人扼腕痛惜。

1983年以后,在旧址上开始出现大规模的修路建房。在旧址西南部建成芙蓉里居民小区和万泉河中学,东南部建成海淀体育馆和畅春园饭店。之后,畅春园遗址的西北部划归北大所有,现有北达资源中学和北大教职工的住宅楼,与蔚秀园、承泽园的教职工住宅区连成一片。坐落在这里的宾馆、食街、电脑城、体育馆多与北大师生的生活紧密相关。昔日名园已成为北大校园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道景观。

鸣鹤园

入北大西门,过小桥,向北折,有一条林荫小道通向燕园的西北方向。曲径通幽,所达之处,绿树成荫,土山重叠,大小湖泊相连。与南部校区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幽静古雅,颇有中国古代园林的流风余韵。这里就是当年被誉为京西五大邸园之一的鸣鹤园的遗址。

鸣鹤园与北大的另一座古园林镜春园原本同属春熙园,是圆明园附属园林之一。乾隆年间,赐予宠臣和珅,成为淑春园的一部分。嘉庆七年,淑春园被一分为二,东部较小园区赏赐给四公主庄静,名曰“镜春园”;西部较大园区则赏给嘉庆五子绵愉,名曰“鸣鹤园”,俗称“老五爷园”。

全盛时期的鸣鹤园与自得园、自怡园、澄怀园、熙春园相媲美,同谓京西五大邸园。

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鸣鹤园也在劫难逃,园中大部分建筑都遭到破坏,只有几处建筑遗存。民国初年,徐世昌以薄酬四百元向当时的紫禁城小朝廷租下此园。本来园中建筑便已所剩无几;他租下此园后,又把园中幸存的建筑大量拆毁,把拆下来的上好木料运回老家,使鸣鹤园又遭受了一次大的破坏。之后不久,鸣鹤园又转入陕西督军陈树藩手中,他在里面修建了别墅和祠堂。1928年以后,燕京大学校长司徒雷登从陈树藩手中购得此园,成为新建的燕大校园的一部分。

鸣鹤园内的汉白玉校景柱(谢宁 摄)

1992年,在赛克勒基金会的资助下,北京大学修复了鸣鹤园。修复后的鸣鹤园虽非原来面目,但也别有天地,颇有古园林的昔日气象。尤其是北京大学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的修建,更是为学校修复旧日园林提供了典范。博物馆坐落于鸣鹤园旧址的南部,其结构与风格为中国古典式建筑,庄严宏伟,周围环境优雅恬静,与燕园昔日园林建筑十分和谐。该馆的正前方伫立着石雕日晷,馆前右侧有新建的雅亭,亭前有水池,亭侧有怪石,石上镌刻着“鸣鹤园”三个大字,是当代著名书法家启功先生为修复鸣鹤园而亲笔题写的。

虽然风雨之后,这座昔日王公邸园的原有建筑大多已不存在,但它充盈的历史使它凝成了独有的气息,成为一种更高的精神象征。

朗润园

说起朗润园,不能不提到的便是“朗润四老”。季羡林、金克木、邓广铭、张中行四位大师都曾经在朗润园中工作和居住过,这也使得这座园子在每一个北大人心中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

朗润园位于未名湖以北的后湖区,其北面与圆明园仅有一墙之隔。未名湖畔游人熙熙攘攘,而与之毗邻的朗润园却依然保持着静谧。

朗润园原名春和园,清嘉庆年间为乾隆第十七子永璘的赐园。道光末年,春和园转赐给奕訢,才改称朗润园。1898年奕訢去世,朗润园被收回,由内务府管理,用作内阁军机处及诸大臣会议的地方。民国初年,徐世昌以租用为名拆毁鸣鹤园,引起了紫禁城“小朝廷”的戒心,于是朗润园被赏给了奕譞的第七子载涛作为私产。载涛便是朗润园合并为校园之前的最后一个园主。

究其得名,山水如画,景物怡人,殿宇四周环河,故为“朗润”。

经过几百年的风雨沧桑,今日朗润园已失当年光彩,但其园林格局尚未有大的变动,部分建筑还完整地保留了下来,经过修整已经焕发出了新的生机。相较而言,在燕园所辖的几座古园林中,朗润园是目前保存得最好的一个。

朗润园里最美的是水景,夏日雨后积水成池,便有满塘荷花盛开,花朵若有碗口大,香远益清,自成朗润一景。到了寒日,池水枯尽,池底尽是枯叶和杂草,偶尔还有猫咪在奔跑。

近年来,园子里原有的殿宇得到了修缮,西所成为今天的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中所和东所就是现在的国家发展研究院(前身为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仍是绿瓦红墙、曲桥回廊,十分古朴幽静,依稀可见旧时园内“乐静堂”、“涵碧亭”等古典楼阁的韵味。

国家发展研究院(夏曼 摄)

燕南园

每个北大学子甫入校门,兴许便听闻过燕南园的种种传说。

20世纪20年代,司徒雷登初任燕京大学校长,在北京西郊明代勺园(明代画家米万钟故园)和清代淑春园旧址的基础上,建成了一座中西合璧的园林式校园——燕园。燕南园因位于燕园的南部而得名,是燕园建成初期燕大专门为教师打造的住宅区,占地48亩,按照当时燕大所有中外教师住宅的编号顺序,燕南园的住宅被定为50号到66号。

燕南园(孟时光 摄)

经过了历史风雨的冲刷,这个曾经大师云集的教师住宅早已物是人非。如今,在燕南园那些悄然矗立的小楼门口,还能看到当年挂上的黑底白字的门牌,无言笑对岁月沧桑。

小小歌唱家(任东昊 摄)

后来人轻易不忍在这静谧的院落大声说话,也许是怕鲁莽的脚步和声音打扰大师们安睡的灵魂。这座园子里曾经居住过燕大、北大各时期最优秀的学者、一批大师级的人物,可谓“国宝”云集:冰心、吴文藻、雷洁琼、翦伯赞、江泽涵、周培源、马寅初、冯友兰、汤用彤、王力、朱光潜、陈岱孙、侯仁之、李政道……

和这些大师们一起生活的,还有院子里那些可爱的小生命们。吴文藻和冰心在这里居住的时候,在院子里种植了许多丁香花,每当花开的时候,冰心总会拿花来捉弄吴文藻;曾经的北大校长周培源入住燕南园的时候,特别爱花,在他的门前总是繁樱如雪,人称“周家花园”……

如今,住在燕南园里的人渐渐少了。很多猫咪已不再是名鸿大儒的宠物,它们是流浪在燕南园里的生灵,默默地坚守着这曾经的美丽家园。每天亦有很多北大学子给这些可爱的小生命们送去食物,送去爱心。

北大几经修整,拆去了许多老旧的楼房,新建了不少教学楼和宿舍。然而,唯有这座萧索老旧的园子,如今还占据着校园生活区的黄金地带,在图书馆、体育馆等气势恢弘的现代建筑包围下,独守着它的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