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个完美的靶子——构造主义心理学
有人的地方就有心理学,如果把心理学比作一个江湖的话,那构造主义就是华山派。也许没有少林派(机能主义)那么厉害,没有武当派(行为主义)那么出名,没有丐帮(精神分析)那么接地气,但论历史,它一定是最早的。
这些名词看不懂?不要急,接下来将带您一一领略这些学派和代表人物的精彩故事。现在,先让我们认识一下心理学诞生后的第一个正式的心理学派系——构造主义心理学。
纯科学的“霸道总裁”
在美国代表了德国心理学传统的英国人
构造主义心理学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个心理学派系,创始人叫铁钦纳,是心理学之父冯特的嫡传弟子,可谓是根正苗红的名门正派。
铁钦纳是个地道的英国人,后来定居美国,却是冯特最坚定的传人,毕生坚持德国心理学传统,做派看上去比德国人还像德国人。有人评价,铁钦纳“从血统上说是英国人,从气质上说是德国人,从栖息地上说是美国人”,总之,是个“在美国代表了德国心理学传统的英国人”。
铁钦纳出身于英格兰的一个望族,家族传承到他那一代的时候,已经不算富裕。父亲去世得早,所幸他从小就是个“学霸”,得以靠奖学金和各类资助才维持了学业。有一次他们中学请来美国著名诗人詹姆斯·拉塞尔·洛威尔给获奖学生颁奖,铁钦纳一口气领了好几个奖,眼看着又要上台来了,洛威尔开玩笑地说:“铁钦纳先生,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学霸小铁18岁进了牛津大学,读哲学和生理学,五年后游学去了德国莱比锡,跟冯特说:“我翻译了您的著作,想出英文版。”冯特回答:“我刚写了新的一版,不如先别出书了,跟着我继续学吧。”两年后,25岁的铁钦纳就拿到了莱比锡的哲学博士学位。几个月后,他便受聘去了美国康奈尔大学当心理学助理教授。以后35年,他的学术生涯都是在康奈尔大学度过的。铁钦纳在德国只待了两年,却始终保持了强烈的德国风格,其主要原因,大概就是他是一名真心实意的冯特“脑残粉”。
他的思想体系、研究取向、学术观点、教学方式乃至举止风度都非常像他的老师,甚至还留了与冯特同款的大胡子——只恨不能在脸上贴“冯特传人”几个大字。
前面说过,冯特是科学心理学的创始人。身为老师的忠实粉丝,自然要把老师的道路走到底,于是,铁钦纳将科学之路走向了极致——甚至超过了冯特的接受范围。
铁钦纳为什么会如此具有科学性?除了冯特的影响,还得提到另一个欧洲人——马赫。马赫这个名字,乍一听似乎有点陌生,但他发现的一个现象却非常有名,那就是“马赫带现象”,指人们看明暗交界的地方,会感到亮的一边更亮,暗的一边更暗。这个现象其实每个人都见过,比如在漆黑的室内,你拿一束光照在墙上,就会看到光圈最外围一圈最亮,而紧贴着亮圈的黑暗部分最暗。这种常见不过的事情,却只有马赫最先将它清楚明了地概括了出来,所以它不叫张三带、李四带,而叫马赫带。
马赫出生于摩拉维亚(现在这片地区属于捷克),本来是个文科生,后来却迷上了数学和物理学,22岁就拿到了博士学位,然后开始当数学、物理学的教授。理科教了好几十年,57岁的马赫忽然又一个掉头当起了哲学教授。总而言之,他是一位文理兼济的牛人。
作为一位兼过几门学科教授的大学者,马赫的哲学思想来得非常自然——他就是想找到一种跟自己一样文理通吃、放诸四海皆准的理论,把物理学、生理学、心理学等各门学科统统融为一体,直接成为同一门学科——从此以后都没有换专业的麻烦了,多么方便省事啊!
他的哲学思想后来被称为“实证哲学”,简而言之,主要就说了两个问题:第一,世界是由感觉构成的;第二,科学的目的在于描述。
第一个问题就是说,在马赫看来,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世界都是由某种“要素”构成的,这种要素可能是颜色、声音、压力、空间、时间……反正就是我们能感觉到的东西。你手上拿着一本书,它就是由颜色、重量、形状等形形色色的“感觉”构成的。你不必关心它是不是真的存在,是不是所谓“幻觉”,只要你能感觉到,那就已经足够了。其实这就是一种最基本的主观唯心主义。
第二个问题则是说,科学这东西吧,能把客观事实描述明白已经非常不错了,不应该再做出什么高度概括的、具有衍生性的推论。以马赫带为例,马赫将它清楚明白地描述出来,而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解释与推论——为什么会有马赫带?马赫带有什么用处?这些问题马赫也许也想过,但他认为,这都不是科学。
不管马赫的观点对与不对,反正铁钦纳是完完整整地吸收学习了。
首先,铁钦纳直接照搬了马赫的第一个问题,他认为人的心理也是由“元素”构成的,就像一栋大厦,你一点一点拆分下去,总能拆出最基本最原始的零件,钢筋、水泥抑或一砖一瓦。另外,他也完全认同马赫的科学观念,“我绝不解释或论述因果关系,科学中所有的解释对我而言无非是独立变量与非独立变量的相关”。
老铁是这么说的,也真的是这样做的。
继承了马赫的观点,铁钦纳认为,心理学跟其他自然科学没什么区别,总共包括“是什么?怎么样?为什么?”三个问题(what? how? why?)。
要解决心理学的“是什么”,就要将心理现象逐步拆碎,分析成一个个元素,就像将一栋楼拆分成一块块砖瓦和一根根钢筋。为此,这位气质上的德国人秉承了德国严谨认真的科学传统,光是“感觉元素”他就拆出了四万多种,其中视觉元素占了三万多,另外还要加上听觉、肤觉、味觉、动觉等。
拆分感觉,听起来已经够疯狂了,进一步仔细想想——感觉到底要怎么拆分?你感觉到了一本书,拿起了一个苹果,看见了眼前的万事万物……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应该如何描述、如何分解?
按照铁钦纳的理论,你触摸到物体、看到东西、听见声音,这一切都是复合的感觉,需要被拆分成更基本的元素。
请你闭上眼睛仔细揣摩一下拿起手中这本书的感觉,它或许可以拆分为:书的重量、纸张的光滑程度、隐约能闻到的墨香,等等。
但铁钦纳认为这样还不够,你应该描述的是更原始、更基本的感觉,比如说,手腕感受到重量、指尖感觉到粗糙中有些光滑……也就是说,你不能将感觉综合起来,给出一种推测性的答案,例如“我感受到了纸张的质地”,而应该说“我摸到了一种光滑中略有粗糙的物体,凉凉的,摸起来很薄……”
这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很难,因为我们的感觉本来就是统一的。当你拿到一本书,你很难拆分开具体的感觉元素,而往往会第一时间说出来:“我拿到了一本书。”因此,铁钦纳认为,接受实验的人应该先行练习,通过反复训练,才能成为优秀的被试。据说,铁钦纳就曾经要求他们戴着眼罩,仔细感受丝和绸的区别,然后将其描述出来。
这种疯狂的拆分法其实跟冯特的观点并不一致,但铁钦纳一直将老师挂在嘴边,坚持说自己就是嫡出的亲生弟子,充分代表了老师的学术观点……反正远在大洋彼岸的冯特也不方便反驳自己这位得意门生。
然后要解决的就是“怎么样”。有分有合,知道了一栋楼是由钢筋、水泥、砖瓦造成的,还得知道具体怎么造,钢筋、水泥怎么结合在一起才会变成楼房。于是,铁钦纳又开始在实验室里试着把被拆了几万种的感觉元素一点点合起来,以一种非凡的耐心和极致的严谨寻找其中的组合规律。
最后是“为什么”。铁钦纳认为,心理过程难以客观分析,而与之相应的神经过程(神经系统运作的过程)则可以用来解释它。举个例子,他认为我们的心理过程像是山川河海,每个人都是旅行者,要从中游历而过,而神经过程就像是一张地图,完全可以通过参看地图来回顾旅行的过程。不过,说起来虽然简单,但实际上他自己也没能在这方面做出什么研究。
铁钦纳是个相当矛盾的人。
一方面,他是冯特的忠实粉丝,恨不得将自己从身至心都打造得与老师一模一样,号称是铁杆的冯特追随者;另一方面,他又将老师的理论偷梁换柱,做出了很大的改变。后来,他直接把自己的体系称作是“唯一的名副其实的科学心理学”——那冯特老师怎么办?
从根本上来讲,他应该是个“控制狂”。铁钦纳带过五十几个博士,所有学生的学位论文题目都由他来指定,必须研究他关注的问题和领域。
他严谨得近乎严苛,还颇有点“霸道总裁”的习气。铁钦纳到康奈尔大学后,每次上课都要穿着牛津大学礼服、衣冠楚楚地从一扇专门为他开的门(学生们都不允许走这道门)走进教室,由助手把上课所需的一切都安顿好,才上台授课——绝对的贵族派头。
他喜欢抽雪茄,并且说过一句名言:一个男人若是学不会抽烟,是不会成为心理学家的!虽然这句话没什么逻辑性,但是他的很多学生都开始学习抽烟,至少是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地吞云吐雾。他有一个叫波林的学生,一次参加铁钦纳的生日宴会,铁钦纳让大家抽雪茄,波林不会抽,又不敢不抽,勉勉强强抽完一根,直接冲出去吐了……后来每年铁钦纳都邀请波林,波林每年都到场,然后抽烟,然后冲出去吐,如此重复。后来波林也成了著名的心理学家,但还是没敢反抗霸道老师。他在自己所著的心理学史中也将铁钦纳推崇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
铁钦纳不光对学生严格,对其他人也都是一视同仁的霸气。有次康奈尔大学校长请他吃饭,遭到了无情的拒绝,校长顿时就懵了,没听说过领导请下属吃饭还吃闭门羹的啊!后来铁钦纳回复说拒绝邀请是因为校长没有亲自登门,实在太不礼貌。校长连忙解释,因为自己太忙了,不小心忘记了这些社交细节。铁钦纳不依不饶,自己没时间也应该派车夫过来送请柬吧!老铁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么?校长只好照办,铁钦纳这才欣然赴宴。
严肃、霸气之余,铁钦纳却又体贴、和蔼,充满情调。他精通音乐,周末晚上经常在家举办小型音乐会,后来居然还当过康奈尔的代理音乐教授。还是那位每次抽烟都抽吐的波林,也曾经这么夸自己的老师:“你有蘑菇,他会告诉你如何去烹制;你买橡木地板,他会立即说出橡木灰的好处;如果你要结婚,他立刻有建议;如果你正度蜜月,该回来的日子他会写信提醒你……”画风转换得太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波林昧着良心吹捧老师。
体贴、和蔼之余,铁钦纳却又嘴毒无比,动辄为了学术与人掐架。构造主义心理学后期树敌无数,其中一部分原因可能也是由于铁钦纳的这一性格。当时心理学界出现了一个机能主义学派,代表人物之一的安吉尔宣称自己属于实证科学体系。铁钦纳作为一个坚定的实证主义者和科学主义者,一听这话简直不能忍,上去就直接反驳,说安吉尔只不过是“进化论的假儿女”。听听,我们暂且不细说“进化论的假儿女”是什么意思,光看这“假儿女”三字就知道这是指着鼻子骂人呢。这还没完,铁钦纳还专程写了文章,说“机能心理学只不过是哲学的导言”,是一种“寄生物”,根本就不是什么现代科学。安吉尔以及全体机能心理学派的人当然气不过,从此就成了坚定的反构造主义者。
别看铁钦纳与安吉尔掐得这么热闹,实际上,他们俩还是多年老友兼同门师兄弟。早在德国一起求学于冯特的时候,他们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但是,同学归同学,朋友归朋友,铁钦纳先生写文章骂人从来不手软。
还有一位代表意动心理学的布伦塔诺。这位老布一开始就坚持跟冯特叫板,身为忠实粉丝的铁钦纳自然忍不了,写书评价老布,说他是“一个对古代和中世纪哲学做过努力的人”。换句话讲,连心理学的门都没入呢!拿什么跟我老师比?
然而,他又有那么几分温情脉脉。在一次谈到心理学家艾宾浩斯的时候,他说艾宾浩斯59岁就死了实在可惜,他的著作和冯特一样重要;而且,在一直跟构造主义学派作对的行为主义心理学家华生出现性丑闻的时候,他没有落井下石,反倒是心理学界少数几个给予资助的人之一。
他声称“女性不应该学心理学”,放到如今肯定要被女权主义者围攻到失业。前面已经说了铁钦纳是个标准的烟鬼,他组织的学术聚会上总是烟雾缭绕,场面如同失火。他不让女性参加这类的聚会,理由居然是——女性太纯洁了,不能抽烟!后来,有些女生偷偷溜进去躲在桌子底下偷听,他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并不阻止。
另外,这样的“性别歧视者”却偏偏收了不少女学生。在铁钦纳所授予的56个博士学位中,有三分之一是给予女性的。他的第一位博士生——玛格丽特·弗洛伊·沃什伯恩,也正是心理学界第一位女博士。
后来机能主义和行为主义崛起,构造主义渐渐式微。心理学界变化无常,铁钦纳却始终如一,哪怕被人视为不合时宜,哪怕被人认为努力无用,他仍然像个古老时代来的骑士,逆风而行,坚定不移地守卫着自己的信念。
晚年的铁钦纳基本退出了心理学界,开始收集和研究古钱币,还学了阿拉伯文和中文。摇身一变,他成了钱币收藏的专家。
牛人依然牛!
后铁钦纳时代
构造主义的最大贡献,
就是提供了靶子
构造主义后期成了诸多新兴学派共同攻击的对象,舒尔茨甚至直接说:“构造主义的最大贡献,就是提供了靶子。”这话说得有些刻薄,但也很有道理。
构造主义成为群起而攻之的对象原因非常多:其一是因为树大招风,毕竟是继承了冯特衣钵的全世界第一个心理学流派啊,相当于一统天下的武林门派,推翻了它,大家才更方便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其二是因为铁钦纳性格强硬、保守传统,一言不合就开罪了许多人。
而最重要的原因,则是因为确实有很多问题值得被攻击。
首先,铁钦纳的构造主义失于狭隘。基于铁钦纳强硬霸道的性格,他的学术思想也没有留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他认为心理学是一门纯科学,而纯科学就应该跟那些实用科学划清界限,只能研究人类的心理事实,例如摸到一本书的感觉可以被拆分成哪些元素。那些精神疾病治疗方法啊,改造个人或社会的构想啊,这些实用领域的东西压根与心理学毫无关系。这种极端的领域划分与许多人对心理学的期许发生了冲突,毕竟大部分人都希望心理学不光能描述人类的心理现象,更能帮助大家走出困境、治愈疾病。
其次,铁钦纳的实验对象必须经过严格训练。把“一个苹果”说成“红红的、圆圆的、表皮光滑的、有点香味的物体”还算简单,更难的是描述复杂的情绪体验,例如,请你用最基本的元素描述一下内心体验到的悲伤……估计绝大部分未经训练的人都不知该从何着手了。这样一来,就使得他的研究对象范围变得很窄,基本上只能选择智力达到一定标准的成年人,还要经过长时间的反复练习,很多人中途就放弃了。
最后,“内省法”这个研究方法从出现起就遭到了许多人的质疑。所谓内省,就是要求你必须把心中的所思所想报告出来。然而,其一,报告的真假根本无法验证,因为那只是被试内心的思维过程,你很难去辨别一个人感觉到的悲伤、快乐、自豪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其二,去思考“应该如何报告自己的感觉”这件事,可能就改变了你的心理过程。假设我们要用内省法来研究愤怒,要求被试将自己的愤怒感情分解成元素,再逐一汇报出来。在被试理智地去思考愤怒应该如何分解的过程中,注意力不知不觉转移,可能还没报告完就愤怒不起来了。
铁钦纳去世之后,备受攻击的构造主义基本退出了历史舞台。构造主义日薄西山的同时,机能主义、行为主义等各种流派蓬勃地发展起来,给心理学这个新兴学科注入了无尽的活力。
接下来再说说波林。因为,如果说铁钦纳是冯特的“脑残粉”,那波林就是铁钦纳的“脑残粉”了。
波林就是上一节写的那位在烟鬼铁钦纳跟前抽雪茄抽吐了的老实学生。除了老实,他也真是有份轴劲儿,为了一个实验,波林曾经割断了自己前臂的一根神经,然后等了四年让它自己再生,探索感受性的恢复……这论文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以血和泪写成的啊!
靠着这份老实和坚持,波林也成了一名著名的心理学家,后来还当上了美国心理学会的主席。这个学会至今仍是美国最权威的心理学学术组织,也是国际上规模最大的心理学组织。美国心理学会主席这一职位连铁钦纳都没有当过,不过,这并不是因为老铁不够资格。
事实上,铁钦纳虽然也是美国心理学会名义上的会员,却从来没有参加过一次会议,甚至还自立门户,成立了另外一个实验心理学家学会。他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是美国心理学会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开除其中一名有学术剽窃嫌疑的成员;二是他认为美国心理学会对于一些心理应用领域过于友善,也就是说,不够纯粹!不够科学!老铁就是老铁,永远这么霸气外露。
波林虽然崇拜老师,性格却完全不像铁钦纳那样强硬而不留余地,他既没有坚持科学主义、构造主义的道路,也没有拒绝加入美国心理学会,甚至他最著名的成就也不是实验心理学,而是一部经典的《实验心理学史》。
波林的《实验心理学史》经典到什么程度?《世纪心理学丛书》的主编R·M·埃利奥特赞扬这本书是一部无懈可击的名著,甚至于有了这一本之后,其他人都可以不必再着手写心理学史了,他说:“任何人都难于再认为有必要去编著一本像波林的这本书那样精确而有决定性的早期实验心理学史。他在他的学科中已经比谁都精通了。”
波林这部著作,用英雄史观和时代精神来分析心理学史,写得非常好,不过,基于可理解的原因,写冯特和铁钦纳的部分带了较多的感情色彩。他在序言里就说要将这本书献给去世已经两年的铁钦纳,并且谦虚地表示自己这点学问跟老师比起来根本不够看,铁钦纳才是“第一流的史学家”,并且是“多么伟大的一个人!在与我曾经有过密切联系的人中他是最接近天才的”。
尽管夹带了许多对老师和师祖的溢美之词,波林这部心理学史仍然是不可多得的经典巨著,值得每一个想深入了解心理学前期发展历史的人认真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