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双（1）
风华绝代月霜满楼，落雨千寒世间怎休。
在寒冬还未到临之前，楼满风带着寒秋落来到北方。常听人说，北方的雪总是能把天地都染成白色，在那漫天飞舞的雪天中，一片片雪花像极了跳舞的雪精灵。躲在房屋内观看，偶尔会有调皮捣蛋的雪花悄然而至的落在你跟前，伸出手轻轻地接住她，便化作纯净的雪水，滋润着掌心，那一点冰凉是她用尽一生的气力来到你的，给了你这世间她仅有独一无二的冰凉。置身于其中，雪精灵不断在周围翩然起舞，世间都在她们的笼罩下成了闪亮的白色，辉映着木屋里的点点灯光。
一路上的秋黄映入眼帘，楼满风骑着马，寒千落坐在后面，双手轻搂着楼满风，脸贴着楼满风结实的后背，看着远处早已熟透了的庄稼。压低着脑袋的麦穗随着风极不情愿地晃动着自己的身躯。秋天的树叶被北风吹过，零星落下几片干枯的黄色叶片。迎面而来的两辆驴车上堆得高高的才割下来捆绑好了的麦秆向他们刚才经过的冒着炊烟的农家赶去。
“喂！你们两位还要往前面去吗？”挥舞着鞭子的在大步走着的农夫善意地笑着向骑在马上的楼满风喊到。农夫指着远处的天空，“再过一会儿这里就要雨了，就我所知前面可没有能够让人躲雨的地方。哦，我想起来了，那里还有个破庙。对，破庙，就那个破庙，到处漏雨，进那里躲雨还不如让我待在树底下好些~”楼满风望见迎面而来农夫，他放慢了速度。农夫对着他们说一大串的话。楼满风抬头瞭望天空。浓厚的灰色闯进湛蓝的画布，并不断占据着更多地方，似乎要在夜色来临之前成功占领整片天空。路两旁的树已经开始的沙沙作响。“你们要是不着急赶路，可以到我家休息一晚上，等明天放晴后再离开。”
“落儿，你觉得呢？”楼满风侧过头去，轻声问寒千落，“我看这天仿佛要下一场雨，不如我们去那里借住一晚上，明天再赶路。”
“一切听从夫君安排。”寒千落搂住楼满风的腰，侧过头去，把轻轻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楼满风便拍拍千落的手，寒千落松开了手。楼满风下马，牵着马跟在农夫的身后。“多谢先生提醒！我们夫妇可否在您那里借宿一晚？”
农夫看着下马跟他并排而走的楼满风，他对楼满风心里的好感大为增加。他有遇到过不少人骑着马，趾高气昂地大呼小叫。从来没遇到过几个真正有眼前这人这般涵养。“看你们可怜，那就跟来吧！”农夫牵着两辆驴车快步朝前走去。
楼满风回头对寒千落笑了笑，“落儿，身体还好吗？”看着寒千落微微发白的脸色，楼满风心里一痛。
寒千落朝楼满风点点头，扶住缰绳，安稳的坐在马背上。
楼满风和寒千落不多时就赶到农夫的家中。这是楼满风和寒千落刚刚经过的农房。农夫打开门，对门是三间农房。中间的那间房子一眼就能看到摆放了六把座椅。楼满风扶下来寒千落，走进去。农夫领着自己的夫人从左手边冒着炊烟的厨房走出来。农妇穿着粗布衣，一双手宛如白玉葱指交叉放在身前，只见妇人样貌平平，身上的粗布衣无法掩盖住妇人由内而外透漏出来的温柔贤惠的气质。农夫把卸下绳索的驴和楼满风的马牵进围墙外驴舍里。院子里左边摆放着三盆依旧清翠的树植，右边摆着五盆已不见花开而叶已经泛黄的花干在风中摇摆。庭院被围墙围起，院子里除了树盆花盆再无其他，看起来十分的干净利落。围墙外呼啸而起大风带着枯叶飘然而至，落进庭院里的枯叶随着风飞舞进来后再也没有飞出去过。天色越来越灰暗，风也愈加狂舞起来。楼满风向外走去，两辆载满麦秆的驾车一手一个平稳地拉进房子后面的低矮仓库中。楼满风本想前去帮忙，这时农夫的夫人招呼他们两人，楼满风于是只好扶着寒千落，听从农夫的夫人好意走进中间的庭屋。农夫的夫人点亮油灯，她看见寒千落脸色，惊讶的呼喊一声，“哎呀，她这是怎么了？”农夫从昏暗的屋外走进来，讪讪地说，“我这妇人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的。请多多见谅！”
楼满风和善地笑着说：“没什么，我们才是多有打扰了。”寒千落站在楼满风身旁从痛苦的表情中挤出笑容。
“我叫陌天游，她是我的发妻白玉菇。”陌天游打量着站在屋里的楼满风和寒千落，男的玉树临风，白发飘然，女的沉鱼落雁，似有病痛缠身。陌天游刚毅面孔，粗黑的眉头皱在一起，“请问二位怎么称呼？”
“在下楼满风，她是我的妻子寒千落。”
“坐坐坐，别站着了。你也真是的，不让两个孩子坐下来休息。”白玉菇埋怨着自己的丈夫招待不周，“哎呀，我还做饭。你们先聊，稍等一下就可以开饭了。”
“就麻烦你们了。”楼满风扶着寒千落坐了下来。他看着白玉菇一阵风地冲出屋子，转眼间就进入了厨房中。
陌天游在他们的对面坐下来，“你们就是三个月前在绝情谷结为夫妇的楼满风和寒千落？”
楼满风看陌天游眉头下的双眼清澈有神，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两手粗糙满是老茧，尤其是两手的虎口处。陌天游的一身布衣依旧能看出他的身材健壮，楼满风感觉像是一头老虎坐在对面。寒千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妥，只是见到楼满风额头冒汗，就拿出丝帕，替他抹去汗珠。她以为这是刚才楼满风精心照顾自己累出来的汗水。在寒千落拿丝帕触碰到自己的额头时，那股压力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等待寒千落温柔地抹去自己刚刚冒出来的汗水，他起身行拱手礼，恭敬地回答，“先生说的正是我二人。”寒千落只当楼满风尊敬长者，并未多想，听到楼满风的话，脸上露出甜蜜之意，楼满风轻轻地握着寒千落的红酥手。
“好了。”陌天游听到妻子的声音，急忙把靠在墙上折叠桌腿桌子挪过来，摆放好。白玉菇趁着雨还未落下来的时候，把所有的饭菜端进来。
“吃吧吃吧，都是些粗茶淡饭。你们别见怪。”说完，白玉菇坐在了下来端起碗，吃了一口。陌天游看见妻子已经吃饭了，这才端起自己的碗吃起来。
看着坐在四方桌旁的夫妇吃起来，楼满风和寒千落也吃了起来。楼满风觉得这饭菜吃进肚子里有一股暖流浑身游走。楼满风看向寒千落，寒千落的脸上泛起红晕，不再有痛苦的表情流露出来。寒千落每吃一口体内的寒毒就减弱一分，之前受阻的经脉现在通常了一些。
“你的妻子吃一碗就可以了。”
“嗯？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你们成为夫妻后受到不明人士的袭击，你妻子为了保护你受重伤。那位肖神医也无能为力是吧？”陌天游看着楼满风垂着眼帘，担心地看一眼寒千落，“是他让你们去雪羽峰，找那个池子吗？也不怕直接要了这个小女娃的命！庸医。”
白玉菇停下手里的动作，瞪着眼看着陌天游，“他要是庸医，我是他的师姐，那我也是庸医了！”
“你怎么这事也往自己身上揽呀！说不明白你，也说不过你。是神医，是神医行不？”
“这还差不多，当着师姐的面说师弟坏话。你也真是欠打。”白玉菇看着自己的夫君指着偷偷笑的楼满风和寒千落，嗔怪地看了陌天游一眼，“我第一眼就看出这位姑娘吃的是我那性格耿直的师弟开的药，这药虽然能够克制她体内的寒毒不再加重，可是她的身体也承受寒毒和吃下去的药所带来的巨大的痛苦。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过刚刚吃下去的一碗饭，让她恢复了些。如同我夫君所说，不能再多吃，否则跟她吃下去药没有两样。”
寒千落握住楼满风的手，想让楼满风放松一些。可是他那关怀地眼神告诉她，自己就是他全部的世界，是他所有的所有。
“行了，你们俩个就别在饭桌前恩恩爱爱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够你们小两口甜蜜的。”陌天游打断他们两人的含情脉脉的对视。
楼满风搂过来羞红脸的寒千落，寒千落把脸埋在楼满风的怀中。“呀！”寒千落发出一小声的惊叫，猛的挣脱出楼满风的怀抱。
“怎么了？飘落。”楼满风深情地望着坐在一旁的寒千落。
寒千落的脸上愈加红艳，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我好像把嘴角的米粒抹在你的衣服上了。”
“不碍事。”楼满风牵着寒千落的手，不再放开。
“看来我说的话，就当我刚刚没说。早先听江湖传闻你们俩怎么怎么样恩爱，现在我总算是见识到了。”陌天游无奈的摇着头，站起身走进一旁的卧室里。
“你们别介意。他那人就那样，口无遮拦的。虽说我那个师弟医术精湛，遇到某些事情的时候不会变通，总被我打。可就是这样也没被我打通，而且师傅没少训斥他。不过他让你们去雪羽峰倒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尤其是这个时间去，一定能够解除小姑娘身上的寒毒。”白玉菇看着寒千落的头发，点头道，“你这个小女娃也不简单呐！百毒不侵之体，神功毒化手。这次你们去那里一定要小心。一不小心，你的武功可就要全部尽失，过往受的苦，遭的罪也白白浪费了。”
楼满风恭敬看向白玉菇，轻声说，“还请前辈指点！”寒千落这个时候熟睡在他的怀中。
“你知道雪羽峰上的清月池位置在哪里嘛？”白玉菇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楼满风能够听到，又没有吵醒寒千落。
“清月池？”楼满风重复地说着白玉菇话语里的地方，“是肖神医说的那个池子吗？”
“池子！这家伙还是那么惹人讨厌。”白玉菇出神地看着屋外的天空开始滴落下雨水来，在地面上发出噼啪地声响，“清月池要在夜晚的子时三刻的时辰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也是最好的功效。你若是不想她功力尽失，你需要在她进入清月池前给她服下玉骨丹。护住她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