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公其事》与句践灭吴的历史事实及故事流传

李守奎

清华简中有两篇长篇史书，一篇是早前已经公布的《系年》，叙述了自西周初年至战国早期的历史重大事件；另外一篇就是在第七册中公布的《越公其事》，共75支简，原分为11章，详细记载了句践灭吴的过程。两篇史书的体例、叙事方式和语言风格截然不同。前者几乎没有对话记录，是纯粹的历史叙述，通过史料的裁剪与陈述表达著者的历史认识，与《春秋》之简洁叙事相似。后者不仅记录了大量的对话，而且把句践富国强兵、振兴灭吴的过程概括为“五政”依次叙述，属于“语类文献”⁽¹⁾。

全篇基本完整，结尾有篇题，内容与《国语》之《吴语》和《越语》密切相关，残缺处之文义大都可据《国语》相关内容补出。11章可以分为三大部分，第1~3章详细叙述句践派大夫种到吴师求成，吴王说服申胥答应求和的过程。第4~9章叙述句践在三年休养生息之后，依次实施五政，使越国逐渐国富兵强、刑罚严明、民心一致、敬畏效死的过程。最后两章分别叙述对阵决战，大败吴师，拒绝吴王之求成，最终灭吴。这个历史的框架先秦文献多有记载，彼此类同，是历史的基本事实，但具体过程与情节各自表述，差别很大。《越公其事》在许多方面令我们耳目一新。